‘一号??喂,你怎么了?’
侪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听着脑子里的声音也很难受。
可是一号没有再回应他,而他没有功夫再去关注一号,“詹正青”动了,他只能将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
侪黎现在跟温慈还有詹正青之间的站位,恰
() 似一个三角形。
他警戒着,这样以一敌二的局势,怎么想都对他不利。
温慈原本不打算让詹正青成为尸偶,哪怕詹正青再强也一样,谁想让情敌在心上人面前晃来晃去呢。
可侪黎移情别恋于詹正青的话,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在温慈看来这是个很简单的等式。
侪黎喜欢詹正青,温慈就是詹正青,总结下来就是侪黎喜欢温慈。
这么个纯爱跟ntr互为表里疯狂套娃的情况,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绝对没有问题,但考虑到温慈不正常的脑回路,居然反倒挺正常。
他觉得没有什么能阻碍侪黎跟自己在一起了,对眼前的一切都很满意,只是当他看向侪黎,张口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顿,诧异且惊疑地看向了詹正青。
“怎么会……你?”
与此同时詹正青往侪黎的方向走了一步,似乎是想要向他靠近,在见到他下意识后退后,又停下了动作。
侪黎一直在观察形势,自然是发现了不对。
“别怕,”詹正青对他说,“很快就结束了。”
这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明明詹正青此时应该是被温慈操纵的尸体,按常理来说,现在是他假扮着詹正青的样子在演戏,可就跟之前侪黎从来没有怀疑过詹正青一样,如今只是一句话,他竟瞬间辨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是詹正青。
可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
温慈也问,他似乎很是疑惑。
从他的感受来看,就像是自己的左手突然不听使唤,并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一样。
“那个毒应该……不,你确实已经死了。”他说。
詹正青:“是,我已经死了,站在这里的不过是由执念而生的亡灵。”
他面无表情,右手向下一甩,手里便出现了一把锋利的折叠刀。
温慈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看着詹正青,半响,他垂眸道:“是这样啊。”
“以前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没想到,这么说的话,那个议题果然拥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人是由记忆构成的,你反过来把我吞噬掉了。”
原本分出去的一部分意识,在获得詹正青的记忆时,混淆了自己的存在,于是情况变成了詹正青不仅活了过来,还拥有了温慈这方的记忆。
可事实是,詹正青已经死了。
现在更像是温慈,跟他以为自己是詹正青的第二人格。
“詹正青”对温慈有敌意,温慈虽然无法操纵对方,但他们却是单方面共生的关系,“詹正青”如何,对温慈没有影响,若是温慈死了,“詹正青”便一定会跟着死去。
侪黎一时理解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他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的,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又不太明晰。
虽然发生这种事情有点出人意料,但温慈并没有把詹正青放在眼里,毕竟他才是主人。
……嗯?等一下,现在詹正青本质上来说还是他,所以原来的计划继续进行的话,好像也是一个道理?
他这么想着,随后又觉得还是算了。
因为詹正青会跟他对着干,他们没有办法好好相处。
就跟坏死的肢体需要切除一样,除掉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詹正青知道侪黎很疑惑,可他只是深深的看了侪黎一眼,便又收回了视线,将目光重新落回温慈的身上。
他没有解释的时间了。
奇怪的是,他明明手里拿着武器,也摆好了架势,却没有立刻展开攻击,而是问了一句:“你知道何家吗?”
这个问题放在这个场合有些突兀,温慈顿了一下,像是反应了一会儿,才道:“何家?”
他思索着,不紧不慢地说:“好像听说过,又好像没听说过。”
实际上,无论他的回答是什么,对詹正青来说都无所谓。
他说:“是吗。”
“那这样的话,你也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嗯?
温慈迟钝的想了想,这个人是在骂他吗?
怎么说呢,其实他并不感到生气,就算被骂了,他也升不起对应的情绪。
倒是种挺新奇的体验,因为在温家,没有人敢骂他。
何家……何家?
他确实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数百年前,在人们还被愚昧蒙住双眼,仰仗神佛,敬畏仙魔的时候,何家跟温家,以及其他许多世家一样,掌握着各式各样不为人知的力量,借此谋取财权。
与那些他已经毫无印象的世家不同,何家貌似还留下了那么一点将消又未散的影子,他隐约记起,何家好像操持的是巫蛊之术,在术士的作用方面,与温家还有些相似。
詹正青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难不成他是何家的传人吗?
温慈看着詹正青,内心毫无波澜地想。
直到他看见男人手指一翻,将那把折叠刀倒转,然后在下一个瞬间猛地刺进了自己的心口。
这让温慈的眼睛微微瞪大,他有点疑惑,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心口骤生的剧痛便化作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
而詹正青在那边,对温慈扯出一个带着嘲意的,同样遍布血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