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1 / 2)

惊春暴雪[先婚后爱] 乔迹 15554 字 10个月前

十二月七号这天是孟恪生日。

李羡一口气工作到这天,通勤路上交了稿,随后跟领导请年假。因为有些摄像器材在台里,她特意回了趟办公室。

因为记者需要跑现场,新闻部的办公室平时比别的办公区域空荡些。

李羡收拾妥当,将托特包挎到肩头,拾起车钥匙和手机,抬眼。其他工位,诸多或直白或隐秘的目光飞快扫过,像钢丝球刮擦鱼鳞。

她准备离开,一扭头,看见眉头紧锁的代芸。

“羡羡。”代芸三两步走过来,看了看四周,牵手带她朝外走。

李羡被拽到楼梯间。

防火门“咣当”落下。

代芸停下脚步,回过头,抱起手臂,眼睛紧紧盯在李羡脸上,嘴唇纠结地抿起。

李羡将滑落的包带拢回肩头,背手,看着她的眼睛。

代芸终于开口:

“办公室这两天有些传言,你知道吧?”

“知道。你说了。”

这段时间新恒的内斗隐约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孟家两叔侄拿孟恪的身份作梗,一时震动各界。连城那段往事,也被添油加醋传述出来。

孟家低调,前年压过这件事,李羡的身份暂且没有公之于众的风险。

只是没想到现在电视台内部引起舆论,议论纷纷。

小道消息里,李羡的角色是骗婚的势力女,恶有恶报,被识破身份后扫出豪门。别看人很普通,这段时间居然又攀上新金主,可怜豪门那位被她带坏了运势,现在身陷囹圄,恐怕以后不会放过她。

代芸准备了好些话,闷在怀里,跟这封闭的楼梯间似的,堵得难受。

她跟李羡相处一年多,不管是同事关系还是好友关系,都不该完全蒙在鼓里,甚至是从小道消息里听说这些。

“对不起,芸姐。”李羡沉了口气,诚恳的口吻,“我之前打算重新开始,所以隐藏了过去的经历。”

代芸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白。

李羡继续道:“至于金主......其实还是孟恪,我们还是结婚状态。”

“上次你说恋爱......?”

“就是他。”

代芸倒吸一口冷气。

“你知道他现在身份地位很敏感吗?”

“他能解决。”

李羡扬起唇角,没有任何迟疑的神色。

代芸仔细打量她的脸,时间仿佛停滞数秒。

一声叹息,“好吧。”

李羡挽住她的手臂,示好地轻晃,低下头,上目线看她。

“我没生气。”代芸说,“你知道这件事是谁传的吗?我打听过,是郑素素。真服了,她怎么一天天这么多闲心思......”

李羡眉头微蹙,“芸姐。你知道副台长在哪吗?”

-

李羡打算去找副台长,本该去楼上办公室,意外地在电梯门

打开后遇到这位领导。

“在这种人身边工作我都觉得影响不好......()”他旁边是郑素素,说话时略微躬身的动作夹杂几分殷勤。

看见电梯外的人,两人都是一愣。

李羡拢了拢肩头的包,走进电梯,对副台长略一颔首,转身按了一楼。

虽然这是往上走的电梯。光亮如镜的电梯门可以照见身后的人,她看去。

郑素素先抱手,换了副轻嗤的态度。

副台长抬手,干咳一声,看向李羡,“李老师。▊()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哎。”李羡转过身。

“听说你最近个人生活出了点问题。”

李羡还没说什么,郑素素阴阳怪气:“这以后怎么跟同事相处。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就主动辞职了。”

李羡看她一眼,“主动辞职这事你应该很熟。不差这一次。”

“你!”郑素素怒而跺脚。

电梯到了书记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李羡让开出门的位置,“听说郑老师那辆法拉利是冯主任租的,俩人昨天还一起出去兜风,路上吃了扁桃仁黑巧冰淇淋呢。”

声音清淡随意,不知道跟谁说的。

副台长脚步一顿,回头,眉头逐渐拧紧。

郑素素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

李羡从电视台出来,叫了辆车,直奔新恒在京市的写字楼。

路上想着要不要给孟恪发条消息,估计他没工夫看,作罢。

车停到街边,她拎包下来,靠近写字楼,仰头看向高耸的楼宇。

顶楼办公室会客区。

孟恪坐在沙发正中,手里拿了份协议文件。对面是同样坐在沙发上的孟隽和两名律师。

见他翻过最后一页,孟隽问:“怎么样。这个条件应该够有诚意了。”

孟恪只是平静地掀了掀眼皮。

没说可以,没说不可,也不谈条件。

孟隽摸兜,拿出烟盒,从里抽出一支,衔到嘴里,“你现在还想怎么办。因为你的事,现在公司股价快守不住了,年底出了这一遭,爸也不高兴。”

“让他不高兴的恐怕不止这一件。”孟恪淡声。

这世界属于野心家,空有欲望没能力的除外。

孟隽和孟世荣属于这类。

新恒的动荡前两个月已有端倪。

过了联手对抗孟恪的阶段,原本沆瀣一气共同牟利的人开始自相鱼肉。

孟世坤当然不高兴。

孟隽用打火机点燃烟,抽了一口,“最近流言不少了,真真假假,也别说捕风捉影,那至少有风有影。见不得光的就是见不得光,这是投胎时就定下的命......据说那年你伤了膝盖。”

他翘起二郎腿,看向茶几另一侧,那掩在西裤之下的膝盖的轮廓。

“我有时候觉得你可怜,自己亲妈还在呢,居然要叫别人妈。她呢,连面都不敢露。后来想想这想法真

() 是滥好心。情妇和私生子有什么好同情的。”

“这些话轮不到你说。”孟恪掀眼皮,不动声色,又仿佛有些厌倦,“别越界。”

孟隽哼笑一声,吐了口烟,“你还打算留在新恒吗?手里不就剩0.59%的股份,还都转走了,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现在怎么着,不接受我的条件,等着四两拨千斤?你可知道拨不动就是什么都没了。”

他拿起文件,往空中一扬,纸页纷纷散落。

孟恪抬眉,撑手豫备起身,“如果这就是你的条件,那你不如孟世荣大气。”

孟隽脸色凝滞住。

身旁的律师也两两相望,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

“或者你可以换个角度思考。”孟恪站起身,垂眸睨着几个人,“为什么他能给出比你更丰厚的条件。”

孟隽咬住烟蒂,脸色更难看。

今天的会谈本不该出现。可是自从孟恪上次勐然退出新恒权力核心,余下的高层人心惶惶,前段时间没露面,直接将手里仅有的股份转让,似乎要跟新恒划清界限。

孟隽要顾及和孟世荣的明争暗斗,还要安抚孟恪离开后混乱的人心,力不从心。他要谈判就是在找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平衡点,哪怕大出血,长痛不如短痛。

谁知道这段时间占下风的孟世荣居然能开出“更丰厚的条件”。

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没有别的事。”孟恪往外走,“那就下次再见。”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力道消失,大门落回,弹震几下。

电梯门打开,孟恪走进去,说一楼。

看管员按下按钮。

封闭空间阒静。

看管员侧目看向身前高峻的男人,这是张太过冷淡深沉的面孔,她悄然收回视线。

沉默的一分钟。

出了电梯,孟恪朝楼外走。

自动门敞开,门外是京市十二月凛冽的寒气。

不经意瞥出去一眼,他微怔。

写字楼临街边是绿化花坛和一排石球。

石球上坐了个人,两手抄兜,聊赖地俯身研究地板青砖。

孟恪加快脚步,朝那走去。

李羡终于抬头,正巧看见他,惊喜地笑了笑。

-

今晚的生日聚会定在近郊的峡谷营地。

汽车驶停,孟恪与李羡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天色早已暗下来,眼前群青色的山连绵,平台入口停两辆房车,帐篷前几个年轻人走动。

李羡嘟哝:“居然有这么多人。”

“不是你安排的地方么。”孟恪说。

“我听子玮推荐的。人多点比较热闹嘛。据说这些都是她的朋友。”

两人朝场内走,大概因为是后来的陌生人,受到许多瞩目礼。

李羡有点不自在,视线空空地不跟任何人对视,忽觉身旁有人迅速靠近,没来得及反应,被扑了个满怀。

“羡。”孟子玮在李羡颈侧蹭了蹭,发痒,让她忍不住缩起脖颈。

“嘻嘻二哥。”孟子玮仰脸看孟恪,却牵起李羡的手,“二嫂借我一下。”

说罢不管孟恪同不同意,拽着人就走。

李羡回头看了一眼,任孟子玮带自己走到平台栏杆前。

这地方视野宽阔,底下还有片露营区,房车和帐篷更多,暖色萤灯星星点点。

孟子玮终于撒开手,李羡抄兜,“听说你前几天消失,是去平芜了?”

孟子玮舔了舔嘴唇,嘿嘿一笑,回味无穷似的。

“我说我也想看看纪录片是怎么拍的嘛。以前见过拍电影,没见过这种呢。”

她兴致勃勃地分享,“拍摄现场没有剧本,就一直跟着拍摄对象,他们去哪我们去哪。现在的小朋友,才小学,个子已经很高了,还学会抽烟喝酒,拉帮结派。哦对了,那个学校门口还举办了一场婚礼,新郎新娘你猜多大,跟我鞋码差不多......”

李羡笑,“你最好是奔着纪录片去的。”

“导演也是纪录片导演嘛。”

“去了几天,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对我爱答不理的。”

孟子玮挑动自己大衣腰间的细带,手指纤葱,一种悠闲自得、亟待人戳破真相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