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做检查?”男人听到白苏的诊断,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明明是身体疼,和心脏有什么关系?“我心脏应该很好。”
根据脉象,白苏觉得男人心脏不太对劲,不是湿邪外感心脏损伤、也不是肝阳上亢脉络瘀阻证,但又好像有明显淤堵不通,感觉像是要炸开了一般,“你现在立即去大医院做检查。”
“我听着有点像是老师说过的主动脉夹层。”没有仪器,因此陆问不确定,但他也赞同白苏说得赶紧去医院,“你现在立即去县城大医院挂急诊。”
“主动脉夹层?”其他等候的网友立即搜了搜,发现是这玩意儿是主动脉腔内的血液通过内膜的破口进入主动脉壁中层而形成的血肿,死亡率极高。①
这么严重?网友们都被吓到了:“你赶紧去吧。”
男人也被吓到了,“真有那么吓人?”
他疑惑看向白苏,“不是说你很厉害吗?你给我针灸或是开药不就行了吗?”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这种急症还是由让擅长外科的医生帮你治疗为好。”白苏可以针灸为他止疼、通淤,却没办法将破裂处缝起来,贸然活血化瘀,只会加速他的病情,“你先去医院做检查,若是建议保守治疗再来寻我。”
陆问听到白苏这话,心底漾起波澜,做医生确实应该如此,术业有专攻,不能因为利益就坚持看不擅长的病症,拖延会害了病人性命。
一旁的男人被白苏的话吓得双腿发软,有些站不起来,“我走不动,能帮我叫个车吗?”
其他看诊的人主动说道:“你要回县城吗?我们开车过来的,可以顺道载你回去。”
男人手心全是汗,哆哆嗦嗦地说:“麻烦了。”
“没关系,我也顺路回去。”说话的大哥走到前面,“我能插个队买几张风湿止疼贴吗?我拿了就开车载他走。”
排队的人立即让开位置,救命要紧:“好,让你们先。”
这大哥是客运站司机,来过几次,白苏也很熟了,直接给他取了几份膏药,“你开车稳一点。”
“放心吧。”大哥付了钱,拿了膏药就带着男人匆匆离开,一路开得很快,但也很稳,一个多小时后赶到了县城最大的医院。
直接挂了急诊,急诊医生一听男人的症状立即安排急诊检查,检查报告一出果然确定为主动脉夹层血肿,已经出现出血症状,医院紧急安排送入市区更高一级医院进行救治,因救治及时,成功捡回一条性命。
男人被送走后,众人都纷纷松口气,“还好听劝。”
“小白医生,他应该会没事吧?”
“及时去医院应该就不会有事。”白苏没再多聊男人的事情,“你们要看什么?”
“小白医生,我最近睡眠不好,想调理调理睡眠。”女网友坐到白苏跟前,并伸出了手:“我之前听说一般都是上午把脉,上午脉象比较平稳,下午脉象很乱,不好把脉?”
“对。”白苏朝女
网友淡淡一笑,“不过我把脉还行,无论下午或是晚上都能把出来。”
女网友尴尬笑着解释:“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就是听人这么说的。”
白苏语气平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帮女网友把脉,“肝火很旺,平时脾气不要太暴躁。”
女网友的脾气就是不太好,直来直往的,一不高兴就喜欢拍桌子,“其实我觉得我还是挺好的。”
“挺好就不会这么旺了。”白苏继续说道:“少喝酒,少熬夜,少发火,睡前也少吃宵夜,做到这几点睡眠就好了,月经也正常了。”
女网友感觉自己就像个透明人,在白苏面前毫无隐私可言,她轻咳一声,“那要吃点药吗?”
白苏颔首,“给你开两副归脾汤。”
“好好休息,少吃外卖。”
“谢谢医生。”女网友双手合十,服气了!
其他人见状,也凑到白苏跟前把脉,“您帮我瞧瞧?”
白苏看着凑近来的男生,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相清秀,看起来气色还可以。
年轻小男生说着自己的问题:“医生,我最近老有点耳鸣,一直嗡嗡嗡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多久了?”白苏帮男生把脉。
“有十来天了,本来说这周去医院检查的,但朋友约着出来玩,就没去。”男生看了眼身侧的几个同龄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玩水的时候进水了。”
几个朋友:“不会吧?都半个月了。”
一直在旁听着的陆问推测:“之前还进过水?不会是中耳炎吧?”
“不是。”白苏看了下男生的耳朵,里面很干爽,没有任何异样,按照脉象来看还是痰湿困结的问题,“是不是脑袋还挺沉重、咳嗽痰多的问题?”
男生点点头,“是有点。”
白苏又问:“平时吃得也很重口?”
男生说是:“就爱出去吃火锅、烤鱼、烧烤,反正一有时间我们就去吃各种好吃的,冷饮可乐这些都是不断的。”
“少吃这些,痰湿太重了。”白苏抽出银针,“针灸吧,再吃药。”
男生看着寒光闪闪的细长银针,脸上闪过害怕,“疼不疼啊?”
“有一点吧。”白苏让他坐好,随即直接插入他脑袋处的听宫、听会等穴位。
插入进去后男生就觉得好像有一股气在耳朵周围游走,酥酥麻麻的,一下子让他脑子清醒许多。
正当他感到震惊时,耳边嗡嗡嗡的声音消失不见,“我不耳鸣了?”
几个朋友立即围上来:“这么快?”
男生连连点头,“一下子就好了。”
“医生,你怎么办到的?”
“你都叫我医生了。”白苏笑了下,然后提笔开药方,“给你去去痰湿,痰湿没了耳鸣也不会再复发。”
男生也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傻笑过后接过药方,心底感慨:这人也太牛逼了!
男生的朋友们也凑
了过来:“医生该我了吧。”
“一个一个来。”白苏帮他们一个一个的诊脉,一路看下去时不时的蹙下眉,一个一个的都是年轻小伙儿,可要么肾气不足,要么肠胃不适,要么脱发秃头,这些人身体还不如老头老太太们好。
“少熬夜,少吃外卖。”白苏语重心长地提醒大家,然后该开药的开药,该针灸的针灸,等全部看完时间已经是傍晚。
等他们离开,医馆也终于安静下来。
白苏站起来活动一下酸疼的脖颈,刚转过身刚好对上陆问那一双渴望知识的清蠢视线,“又想问我针灸的哪里?”
陆问飞快点点头,眼巴巴等着白苏说。
“听宫、翳风、太溪等穴位。”白苏喝了口水,随口问道:“你能记住吗?”
“我有记笔记。”陆问想将手机上的笔记给白苏看。
白苏早就看到了,“嗯?还写了药方?”
陆问一时间不知道该将手机收回还是该假装丢掉,这两天白苏一直没计较之前的事,还主动告诉了他一些急救穴位,让他以为也可以记下来,“......抱歉啊。”
“写得乱七八糟,确实该说抱歉。”白苏都教他几个急救穴位了,其他治病方子也无所谓,不过写得实在太乱七八糟,看得糟心:“开药方是需要望闻问切后辩证来开的,不是耳鸣就一定会用这个方子的。”
“你可别乱用,不然你也会成为你以前讨厌那种半吊子中医。”
陆问羞愧低头,他就是想着记下来,并没有想用的意思。
“你先学会你记下的那几个急救的方式吧。”白苏曲起手指,轻轻划过他的手机屏幕,轻轻蹙眉,“我可没说过公孙穴在脚背上。”
“不是吗?”陆问就记了个大概,也不确定是不是对的。
白苏无奈叹了口气,反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经络血位图递给陆问,“你回去将急救那几个穴位好好找找吧,可别救人的时候往太白穴按去调肠胃便秘了。”
陆问心虚接过穴位图:“我回去好好记一下,不懂的我明天再问你?”
白苏甩了甩手,示意他快走,她怕她忍不住拿戒尺抽他。
“我明天再来。”陆问说完,拿着穴位图朝家里的方向跑去,脚步轻快。
白苏望着他小跑的背影,嘴角勾了勾,小孩儿一个。
已经没人来医馆,白苏便关了门,今儿真的累死她了,回到后院简单煮一碗面条,简单的吃一点。
吃晚饭时她拿起手机,又看了看古月的视频,视频热度很高,下面也聚集了许多粉丝。
在古月回复地址的位置下,已经盖起了高楼,今儿来探路的网友陆陆续续在下面推荐:“值得去!一定要去!能救命!”
“什么情况?能说说吗?”
“总结:医术好人漂亮!”
“我一定要说说,上午人特别多,我们排了很久的队,当时觉得有点烦,严重怀疑是一群托,毕竟哪有那么漂亮年轻的中医
?可是后面轮到我们把脉时,一下子就知道我肺部长结节了,真的太神了!比有些白胡子老大爷医术还好。”
“我们是下午去的,我耳鸣很长一段时间了,她几针下去我耳鸣就好了!真的非常牛逼!”
“而且这人很有医德,问题不大她都不开药,直接让回去自己买点中成药,除了针灸和膏药贵一些,开的药也不贵,比我们家外面的医馆良心多了,我们家楼下的医馆挂号费几百。”
“我还亲眼看到她帮一个人诊出急症,立即让去医院了,是说主动脉夹层,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司机大哥:“我是将这人送去医院的司机,我是陪着他去急诊做的检查,检查结果很不好,后面他老婆过来好像是商量着送市区大医院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去了医馆的人都在发言,没去的人都在观望,“真有这么厉害?你们没夸大其词吧?”
“没有没有,你去看我发的视频,就是她让那人赶紧去医院的。”
司机大哥:“我也在急诊拍了视频,大家可以看看哈,保证没有撒谎的。”
观望的人:“看视频还是真的,看来是真有点厉害了。”
“地址地址,我明天也要带我爸过去。”
也有一些质疑:“一看就是套路了,中医又不是科学仪器,怎么可能一眼看出你肺部有结节,别吹了,中医要是真有这么厉害,能变成现在这样?”
“现在医院都没什么中医,只有一些垃圾地方才有,打个广告还被你们吹上天了。”
古月看到这种私密抹黑账号,一看就是故意搞事儿的,刚想举报就看到有去了的粉丝帮忙怼回去了,还有个叫666的特别勇猛,一直夸白苏如同华佗在世,能治很多病。
一会儿工夫这些更难黑黑们就消失不见,古月见心底默默松了口气,还好没给白苏添麻烦,不然推广不成反而得罪了人。
白苏没细看,看到许多人说会过来后就放下手机安心吃饭,晚饭后又多做了一些止疼贴。
第二天。
医馆外又来了不少人。
白苏一开门,慕名而来的人都忍不住打量她,皮肤白皙,身形纤瘦,精神气质很好,一看就是很健康的模样,“果然很好看。”
“看起来好年轻,真的靠谱吗?”有年纪大一些的人询问身边的孩子,“你确定她很会治风湿病?”
“来过的人说很会,试试嘛。”孩子挽着长辈的手,“要是不行,我们就当来玩。”
“你们放心,她治风湿关节痛是真的很厉害,我自从用了白家医馆的止疼贴,我的腿疼的毛病再也没犯过。”王爷爷又以最佳导医身份出现在人群里,拉起自己膝盖,“看,我以前膝盖都变形了,现在基本上都好了。”
过来换哮喘药的罗玲玲也跟着说了一句:“我哮喘病也好很多了。”
“你也有哮喘病?”有个年轻女孩想起了自己妈妈,立即追问起具体细节。
两人都是年轻小女孩,
很快就热聊了起来。
陆问背着包,穿过人群,朝白苏打招呼,“我来帮忙。”
白苏看着比昨天还多的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并让只需要拿膏药的去找陆问,其他排队找她。
排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轻妈妈牵着儿子坐到白苏跟前,“还好我来得早,不然排到老后去了。”
这妈妈是李玉的妯娌,本来想睡醒了慢慢过来的,但听妯娌说白苏被人发到网上火了,来看病的人很多,让她早点过来,不然得等很久。
还好一大早就过来了,不然真得等半天,张秀华推了推七岁的儿子,“小白医生,我想给我儿子看看病。”
“看什么病啊?”白苏看着瘦筋筋的小孩儿,瞧着就很皮实。
“就是让他写作业,老是注意力不集中,写一篇大字能东摸西摸搞一天,气得我都高血压了。”张秀华越想越生气,“我带他去看了医生,说要进行行为习惯培养,刚开始有一点作用,但过些天又开始磨磨蹭蹭的摸鱼了。”
“然后我又在网上搜说注意力不集中可以吃DHA,我给他吃了结果他说头晕恶心。”
“我还搞了惩罚制度,结果还是不行,我都怀疑他有多动症,可医生又说不是,真的是令人头大。”
“我之前听说有人辅导作业都气得脑梗中风了,我也怕自己出事,所以过来看看,顺便也给他看看,看看他是不是脑子里少一根专注的经。”
小孩儿被说得也很难过,耷拉着脑袋,手指抠着身前的桌子,浑身上下都透着委屈,他又不是不想好好写,可就是忍不住啊。
“别着急,我看看。”白苏帮张秀华把了把脉,脉象往来流利,如珠走盘,“在经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