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莎忍不住走进去,这片花草格外繁茂,可她再往里走的时候,却发现中间有的地方光秃秃的,在一片生机勃勃的花草地里,显得有些突兀。
阿加莎走进去,因为是斜坡,山上在他们到来的前一天,才经历了一场大雨。
阿加莎踩上去的时候,脚下打滑。一只大手及时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往后拉。
阿加莎退后了两步,后背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薄荷清香。
是在含薄荷糖的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烟瘾很大,在马车上考虑到会熏到阿加莎,雪茄只拿在手里玩,过过眼瘾。到了山林里,更不能抽,只好把阿加莎给他的那盒薄荷糖拿出来缓缓烟瘾。
阿加莎转身,抬头看向他。
他抓着阿加莎的手臂,因为含着薄荷糖所以说话不太清楚,“山里地滑,走路小心。”
话音才落下,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灰色的眼睛微眯着看向离阿加莎还有两步远的地方,“那是什么?”
阿加莎怔住,正想转身,却被他按在了怀里,“嘘,别动。”
阿加莎被他禁锢着,双手撑在他结实的
胸膛前,“怎、怎么了?”
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吗?
而原本跟在他们后面的格雷戈里先生脸色凝重地走过去,紧接着阿加莎听到他的声音响起——
“如果我没看错,这是一只人手。”
阿加莎:“……”
在山上看花也能看出一个大型的埋尸现场来,阿加莎除了表示服气,别无他想。
格雷戈里先生在发现了人手之后,速度下山找人上来封锁现场,还找了警察和法医来。
因为要挖尸,也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福尔摩斯和阿加莎没必要在山上耗时间,格雷戈里先生将现场交给工作搭档之后,先带阿加莎和福尔摩斯到达特穆尔庄园安顿。
庄园有几个仆人,福尔摩斯和阿加莎的房间都是面朝花园的园景房,两个房间外有一个共同的露台,露台铺了木地板。中间一把大太阳伞,伞下摆着圆桌和几张椅子,可供人看书喝茶用,露台左侧还摆了一张吊椅,吊椅的链条上点缀着鲜花。
这确实是个好地方。
如果不是不久前才在山上看到抛尸现场,阿加莎都有种自己是在度假的错觉。
他们到庄园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阿加莎去浴室洗去一身的风尘仆仆,换上一条轻便的浅紫色丝绒长裙,肩膀搭了一条披肩走出露台。
露台的桌上已经铺满了福尔摩斯要看的案宗,他正在快速浏览案情。
阿加莎没去打扰他,福尔摩斯工作的时候,并不需要任何人打扰,他通过快速阅读抓取信息的能力强到令人发指,不需要额外做笔记。
闲着没事,她在露台里走了一圈,然后在左侧的吊椅上坐下。
夕阳如画,天空漫天晚霞。
阿加莎窝在吊椅里,吊床一晃一晃,让她不自觉放松了脊梁,整个人窝在半圆形的吊椅里。
她想起过去很多个跟父亲一起出去工作的日子。
父亲和母亲离婚之后,母亲选择远赴法国的时尚圈闯荡,半年之后,认识了志同道合的新伴侣。
阿加莎在穿越前随父姓迟,取名为晞。
父母离婚后,她跟父亲一起留在国内,其实一直是聚少离多的。因为她要上学,父亲总是要到各地出差,不是要调查案子就是要去讲课。
到节假日的时候,父亲要出差,就会带上她一起。有时父女共处的时候,也是像极了此刻她和福尔摩斯相处的情景,各忙各的。
说起来,也不知道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他还在为她的离开难过吗?
应该不会吧,他总是有那么多要紧的事情要忙,那么多关乎人命和妇女儿L童受虐待的案件需要分析,还要忙着为他的团队招新培训,难过大概也只会在夜深人静、筋疲力尽无暇思考工作问题的时候,才会悄然浮上他的心头。
但是很快,已经为工作筋疲力尽的身体会陷入沉睡,就不会感觉到难过。
已经快速浏览完案宗的福尔摩斯抬起眼,看到的就
是穿着一袭浅紫色长裙的女孩窝在吊椅里的模样。
她安安静静地窝在哪儿L,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头栗色的长发从她身上垂落,有几缕掉出吊椅外面。
这时候,福尔摩斯不得不赞同华生和哈德森太太关于阿加莎的评价——
她安静的时候,美得像是一樽精致易碎的瓷娃娃,令人不敢轻易打扰,生怕碰碎了她。
可福尔摩斯既不是华生,也不是哈德森太太,他承认阿加莎的美丽,却没有他们那种小心翼翼想要呵护的心情。
他只是捕捉到阿加莎此刻的心情并不好,好像心里有着千千结似的,无法开怀。
福尔摩斯走过去,双手抓住吊椅两旁的链子,扶手看向阿加莎。
原本摇晃的吊椅停下,阿加莎抬头就碰上了福尔摩斯探究的目光。
从思绪里抽回的瞬间,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她怔怔地看着福尔摩斯那双深邃的灰色眼眸,没说话。
“在想什么?”
低沉的声音听上去,有种温柔的错觉,阿加莎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在想我的父亲。”
父亲?
这是福尔摩斯第一次听阿加莎说起家人,据他所知,阿加莎是孤儿L,从小被米尔沃顿先生收养。
在他以埃斯科特的身份跟阿加莎谈恋爱到订婚,这个期间他从来没听阿加莎提起过她的家人。原因是她成为孤儿L的事情太小,早就忘记了父母。
福尔摩斯看着阿加莎,心里那股迷茫的感觉有开始出现。
他时常觉得眼前的女孩并不属于这里,虽然她表现得很好,对周围的环境和事物都适应地很好,可总有一些时候,她会给他一种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
譬如刚才她安静发呆的时候。
又譬如她提起父亲的时候。
本来不该对家人有记忆的女孩,怎么会在提起父亲的时候,眼里尽是伤心与难过呢?
虽然那些情绪在那双湛蓝色的眼里稍纵即逝,但他并没有错过。
阿加莎却没有察觉福尔摩斯的异常,想起亲人,她一时忘情,笑着跟福尔摩斯说:“刚才你在那里工作,令我想起从前与父亲相处的时候。”
福尔摩斯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我居然令你想起了父亲?”
“嗯。”
阿加莎轻轻地应了一声,“你刚才的模样,像极了他认真工作的时候。”
福尔摩斯:“……”
他虽然确实比阿加莎年长一些,勉强当她兄长还是可以的,父亲就算了吧。
他还没老到能有一个这么水灵美丽的女儿L的程度。
福尔摩斯松开握着吊椅链子的手,跟她说:“你想起父亲心情却变得不好,别想了。”
他向阿加莎伸手,“要不要一起去散步?”
阿加莎看向他的手,神色狐疑,“你看着案宗,有新的思路了?”
福尔摩斯没否认,“对,所以你快起来陪我散步,我一边走一边说给你听。”
听说是跟工作有关,阿加莎也不矫情。
她将手放进福尔摩斯的掌心,让他拉她起来。
“好吧,你等会儿L语速慢一点,说快了我怕跟不上你的思路。”
福尔摩斯:“……”
要求还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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