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阿加莎一顿情绪输出,见到福尔摩斯有些怔住的模样,自己也有点懵了。
这些事情,其实跟福尔摩斯并没什么关系,别人控制不了她穿越的事情。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太好,阿加莎默了默,跟福尔摩斯道歉:“对不起,我一时失控了,希望你别在意。”
福尔摩斯:“……”
在意倒是说不上的。
只是阿加莎的态度莫名令他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
福尔摩斯天灰色的眼睛打量着阿加莎,可是她道完歉之后,已经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福尔摩斯笑了笑,跟她说:“没关系,我并不在意。”
阿加莎“哦”了一声,“……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话一出,又觉得自己道话多少有些阴阳怪气。
阿加莎有些懊恼地抬手扶额,她不该这样的。
好在福尔摩斯真的不在意她的态度,低头翻着桌面上的东西,翻翻停停,仿佛在思考。
两人之间的气氛说不上尴尬,好似也跟融洽和谐没什么关系。
阿加莎站起来,在铺着木板的露台上走了两圈,等心情平复地差不多,就在旁边半圆形的吊椅上坐着。
福尔摩斯工作的时候,就在他需要帮忙的时候主动提出,并且给她分配任务。如果他没有布置任务,就是暂时并没有需求,别人最好别去打扰他。
阿加莎在吊椅上晃啊晃,她这几天舟车劳顿,又心情受挫,其实已经身心疲惫。晃着晃着,就在达特穆尔庄园清新的空气里晃得睡着了。
福尔摩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一抬头,就看到阿加莎窝在吊椅里睡着的场景。
宽大的半圆形吊椅,两边的铁链上是绿色的花藤,花藤上点缀着紫色的小花,她整个人蜷缩在吊椅里,显得有些娇小。
福尔摩斯走过去,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过分精致的五官,那双时而盈满笑意时而露出狡黠神色的湛蓝色眼眸紧闭着,鼻子长得秀气,但是鼻梁上有个小驼峰,看上去带着几丝倔强的意味。
白色衬衫的衣领敞开,露出锁骨处的凹陷处,原本挽起的长发不知什么时候被弄散了,显得她的脸更加小。
福尔摩斯伸手晃了晃吊椅,“阿加莎?”
被人扰了清梦的女孩狠狠地皱了一下眉,似乎很不乐意被人打扰,声音戴着浓重的睡意轻斥,“不许吵。”
……脾气还不小。
福尔摩斯握着吊椅链条的手松开,有些无奈地看着阿加莎,“你这样睡着,会着凉吧?”
要是她着凉了,回伦敦之后,他就要被华生和哈德森太太责怪,说他把人带出来了,却没将人照顾好。
可是自顾自睡着的女孩并不想搭理他,换了一个让她觉得更舒服的姿势,在微微晃动的吊椅上睡得更香。
福尔摩斯:“……”
再把她叫醒,倒是显得他像个恶人似的。福尔摩斯脑海里忽然浮现不久前阿加莎眼底闪着水光的模样,想了想,决定还是别喊她了。
万一被吵醒不高兴,哭了怎么办?
虽然他从未见过阿加莎哭的模样,但也不至于非要见一见。
倒不是不好奇,像阿加莎这样漂亮的女孩,哭起来肯定也是好看的。
关键是把人弄哭了,他不会哄。
福尔摩斯看了看周围,想要找个东西给阿加莎盖上,省得她着凉,大概是午后的太阳太好了,她平时喜欢戴着的披肩也没带出来,擅自进去女士的房间,也并不是什么得体的事情。
福尔摩斯只好将自己搭在椅背上的风衣拿来,轻轻地盖在阿加莎的身上。
谁知阿加莎还不领情,咕哝着说会热,手推了推,风衣就掉到地上去了。
福尔摩斯怀疑阿加莎在整他,为了报复他不久前惹她生气的事情。
福尔摩斯有些莞尔,低声问道:“阿加莎,你是不是故意的?”
闭着眼睛的女孩呼吸绵长,并没有搭理他。
福尔摩斯弯腰将风衣捡起来,再度轻手轻脚地盖在沉睡的女孩身上。
她还是察觉了,皱着眉头,手轻轻推了推。
福尔摩斯声音有些无奈,“阿加莎,你得盖着。”
阿加莎听了他的话,倒是没再把风衣弄开。
福尔摩斯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闭着双眸的女孩咕哝着说了句——
“不是阿加莎。”
福尔摩斯:???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附身靠近。来自女孩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又在弥漫在他周边,他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用低柔的声音问道,“阿加莎,你说什么?”
然后他听到阿加莎咕哝着说一句他听不懂的文字,如果他的感觉不错,那些发音像极了东方某国的语言。
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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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莎是在庄园的仆人们细小的交谈声中醒来的,她好长时间没有像刚才那样睡得沉,乍然醒来,于是不知是现实还是梦境。
直到她闻到一阵淡淡的烟草味,这种气味她早就很熟悉。
只要靠近福尔摩斯,很多时候都能闻到这种烟草味。
阿加莎忽然之间,不太想醒过来。因为她刚刚做了一个梦,父亲带她去参加一个国际交流会议,母亲正好也到了那个城市,于是一起相聚。
她还记得母亲温柔的笑容和父亲爽朗的笑声。
梦里越是美好,就越发显得她如今面对的现实多么凄凉。
阿加莎一向不是容易伤春悲秋的人,可是人忽然被现实打倒,或许只需要一秒的时间而已。
……被打倒只需要一秒,要爬起来大概要一整天吧。
阿加莎算了算,从昨天被雅各布·霍格拒绝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四小时……都一天一夜了,也该要爬起来了。
再不情愿,也得要张开眼睛。
一张开眼,就看到福尔摩斯的俊脸近在咫尺。
阿加莎:“……”
阿加莎眨了眨眼,然后跟福尔摩斯那双天灰色的眼睛对视着,两人像是较劲儿似的,谁也没先移开。
片刻之后,阿加莎皱着眉头,抬手,白皙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排抵着福尔摩斯的眉心。
微凉的触感从眉心传来,福尔摩斯一愣,顺着阿加莎的力道头往后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阿加莎坐在吊椅上,身上还盖着他的那件风衣。
阿加莎那双明眸还在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一张开眼,就看到你靠我这么近,我很容易会认为你爱上我了,所以趁我睡着的时候偷看我。”
福尔摩斯:“……”
他心想,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一点。
福尔摩斯站了起来,瘦高挺拔的个子往旁边一杵,衬衫西裤,倒是显得风度翩翩。
福尔摩斯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加莎,感觉这会儿她好像心情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说道:”你刚才在梦里哭。”
胡说。
她刚才做的分明是美梦,笑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哭?
阿加莎觉得福尔摩斯胡扯,但手还是反射性地摸上自己的脸。
福尔摩斯见状,忍俊不禁,眼底浮现笑意。
阿加莎意识到自己被忽悠了,横了福尔摩斯一眼,低头看了看腕表,下午四点,她竟然在这张吊椅上睡了两个多小时。
她将福尔摩斯的衣服拿开,想要下来,一动才发现自己的腿麻得厉害。
腿麻导致的痛感令她忍不住“嘶”了一声,侧头,那双眼睛巴巴地瞅着福尔摩斯,“我腿麻了。”
福尔摩斯:“……麻了就麻了,我可不会按摩。”
“谁要你按摩?”阿加莎皱了皱鼻子,语气带着些许娇嗔,“这种时候,福尔摩斯先生,作为一个绅士,难道你不该扶我一下吗?”
福尔摩斯无奈,上前弯腰,伸出胳膊给阿加莎扶着站起来。
阿加莎见福尔摩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不由得为他将来担忧——
“夏洛克,等我抛弃了你之后,你会一辈子打光棍吧?”
福尔摩斯被气笑,“阿加莎,一辈子打光棍是我的人生理想。”
忘了。
福尔摩斯是不婚主义者。
阿加莎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问福尔摩斯:“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你思考出什么结论吗?”
福尔摩斯回答:“没什么结论,人证物证就这些。凶手在暗处,不管我们做什么,或许都被他盯着。一个小时前,格雷戈里先生来过,我将你带回来的分析交给他,让他去筛查塔维斯托克小镇和长期在别墅群里居住的人里,有哪些人符合条件。”
既然格雷戈里先生已经去筛查了,在筛查的结果出来之前,他们只能等待。
阿加莎猜想福尔摩斯应该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