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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莎没想到会在卡文迪什广场里遇见格雷戈里先生,当那束花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确实愣了一下。
抬头(),就看到格雷戈里先生那张俊朗英气的脸。
阿加莎顿时笑完了双眼,语气难掩惊喜,“格雷戈里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英俊的年轻警探脸上也是带着笑容,目光落在阿加莎姣好的五官上,说道:“我本来是去了摄政街的,诊所的人说你去找华生医生了,于是我只好去华生医生的诊所找你,见了华生医生,他告诉我你到了卡文迪什广场附近办事。”
从达特穆尔庄园到伦敦,又从摄政街找到卡文迪什广场……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如果都不能找到阿加莎,格雷戈里先生肯定要觉得上帝是故意跟他作对了。
幸好,他今天是个幸运儿。
格雷戈里先生心情很好,他将手里的鲜花往阿加莎怀里塞,感叹说道:“现在想找你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阿加莎抱着他塞过来的鲜花,低头轻轻一嗅,芳香扑鼻。
格雷戈里先生双手插在兜里,欣赏着美人细嗅玫瑰的画面,放轻了声音:“是卡罗拉今天大早就在玫瑰园里剪下来的,喜欢吗?”
“喜欢。”
阿加莎抱着鲜花转身,跟格雷戈里先生一起往广场外走去。
从去年春天开始,她和格雷戈里先生之间就一直保持联系。格雷戈里先生的性格非常容易讨人喜欢,阿加莎对格雷戈里先生并没有异样的情愫,但她确实很喜欢格雷戈里先生这个朋友。
今天天气很好,很多人在广场晒太阳喂鸽子,还有许多小朋友在广场上嬉闹追赶。
路过喷水池,还听到两个小家伙对着喷水池许愿,希望自己能拥有食之不尽的糖果。
阿加莎忍俊不禁,只有小孩永远无忧无虑,心愿只有那么一点大。
格雷戈里先生也听到了两个小家伙的愿望,笑着跟阿加莎说:“他们的愿望真小。我就不一样,我像他们那么小的时候,愿望是长得比父亲更高更强壮,这样我就不用什么事情都要听父亲的安排。”
阿加莎虽然去过几次达特穆尔庄园,也经常听格雷戈里先生说过他的父亲,但她其实从未见过老格雷戈里先生,只偶尔的时候听莱斯特雷德先生说过老格雷戈里先生对儿子从小严格,虽然没有望子成龙的心理,但希望儿子长大后是个善良正直的人。
——很符合世上大多数父母对孩子的期望。
阿加莎听着格雷戈里先生的话,抿着唇笑,问道:“那你现在如愿了吗?”
格雷戈里先生默了默,讪笑说道:“前面两个愿望实现了,后面的愿望没实现。”
阿加莎一怔,侧头看向格雷戈里先生。
格雷戈里先生迎着阿加莎澄清的目光,轻咳了两声,十分郑重地跟阿加莎说:“我在父亲的安排下,调动到伦敦警察厅。”
阿加莎:???
() 阿加莎脚步停了下来,“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格雷戈里先生见状,也跟着停下,他含笑的目光都落在阿加莎的身上,声音温和,有时候,走父母为你选好的路,也没什么不好。阿加莎,伦敦的天气总是不太好,经常浓雾笼罩,比不上达特穆尔庄园的优美景色和新鲜空气,可这里繁华热闹,总是令人向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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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莎想起去年在达特穆尔庄园的那个晚上,喝醉的格雷戈里先生抱着福尔摩斯不放,念叨着自己只想当一个躺平的富二代,却被警察厅的各个前辈各种分功劳,压力山大,十分悲催。
旧时回忆令阿加莎失笑,“格雷戈里先生,你离自己的梦想已经越来越远。”
格雷戈里先生:“好在这里有讨人喜欢的朋友,阿加莎,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阿加莎:“……”
怀里的鲜花娇艳明媚,花瓣柔软,她却莫名觉得有些扎手。
阿加莎迎着格雷戈里先生的目光,把握着分寸,“伦敦警察厅聘请的顾问是霍格博士,我只在博士指派任务的时候,去警察厅帮博士处理一些事情。像金帕克山林袭击案和埋尸案那样需要我们直接介入的案子,毕竟是少数。”
格雷戈里先生听懂阿加莎话里的意思,他并不在意,反而朗声笑起来,“阿加莎,不必顾虑太多。你既然已经与福尔摩斯先生解除婚约,现在就是自由身,可以接受任何人的追求。像你这样美丽又有才华的年轻小姐,会有很多优秀的绅士追求,我知道自己不过只是其中之一。”
先前的时候,阿加莎和福尔摩斯有婚约,他不便做些什么。
现在既然阿加莎是自由身,他当然可以追求阿加莎。
刚才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在他心里,伦敦缺点太多优点太少,本来是远远比不上埃克塞特在他心里的位置的,但他喜欢的女孩在这里,光凭这一点,伦敦已经无敌。
但是这一年的时间,格雷戈里先生已经对阿加莎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个女孩并不像他从前接触过的女孩,阿加莎温柔随和,对人真诚,可是她的心始终跟别人保持着距离。
格雷戈里先生有时觉得阿加莎就像春风,温柔拂面,却难以捉摸。
他转移话题,问阿加莎是为了什么案子而来。
阿加莎将布莱辛顿的案子告诉格雷戈里先生,“夏洛克到现场之后,认为这起案件是精心策划的谋杀案,参与者有二人,光凭这些线索,应该还不足以找出凶手。”
夏洛克?
格雷戈里先生听到福尔摩斯的名字,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他问阿加莎:“你刚才与福尔摩斯先生见过面吗?”
两人走出广场,在广场外,一辆轻便的两轮马车在路旁等着。
那是格雷戈里先生的马车,他走到马车前,十分绅士地将阿加莎扶上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在他身旁的女孩抱着鲜花,脸色很平静。
格雷戈里先生的心情却有些复杂,他以为
() 阿加莎和福尔摩斯解除婚约之后,两个人不太可能会有交集。
阿加莎微微侧首,湛蓝色的眼睛微弯,笑问:“我跟夏洛克见面,令你很惊讶吗?”
格雷戈里先生点头,他在阿加莎面前一向坦诚藏不住心事,“有点惊讶。”
阿加莎本来不想就自己和福尔摩斯解除婚约的事情多说些什么,但格雷戈里先生是她到来这个世界,走出贝克街后的第一个朋友。
既为朋友,多少会在意他的感受。
阿加莎想了想,还是跟格雷戈里先生简单地解释了两句。
“我跟夏洛克之间,并不像别人所想的那样。他没有对不起我,我也没有对不起他。解除婚约,并不会影响我与他之间的关系。”
格雷戈里先生木然着脸,心想像不像别人所想的那样他不清楚,但确实不像他所想的那样。
求爱之路漫漫长,他开局就被打蒙了。
自从金帕克山林的案子之后,格雷戈里先生就已经完全将福尔摩斯视为偶像,万一偶像对阿加莎余情未了……
格雷戈里先生忍不住抹了一把脸,觉得自己在跟偶像抢人很不像话,有点心虚。
格雷戈里先生将阿加莎送到摄政街的诊所,今天是周四,但霍格博士却意外地在诊所里。
阿加莎本来只是想回诊所拿本书回家看的,见到穿着一身大白褂的霍格博士,有些惊讶。
“博士,您今天不是应该在剑桥吗?”
气质儒雅的中年绅士脸上露出一个轻淡的笑,“应该在,不代表一定在。有事耽误了,我等会儿就走了。”
阿加莎好奇:“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霍格博士坐在沙发上,他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取下,语气有些疲惫:“霍尔德太太的病情突然恶化,霍尔德先生一大早派了马车接我去看她。”
霍尔德太太?
阿加莎记得她,是阿瑟·霍尔德的妻子。公公是伦敦银行届数一数二的人物,丈夫对她一往情深,百依百顺。
阿加莎曾经跟霍格博士讨论过霍尔德太太的病因,但是最近半年,霍尔德太太基本上没到过摄政街,都是霍格博士上门为她看诊。
阿加莎也跟着霍格博士去看过霍尔德太太,年轻又美丽的太太看上去被照顾得很好,容光焕发,病情已经大有好转,康复在望。
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恶化?
阿加莎狐疑地看向霍格博士。
霍格博士也百思不得其解,止不住地叹息,“霍尔德太太最近半个月再度出现幻觉,在没人陪伴的时候,她总能见到一个杵着拐杖的老者审判她。有时在清晨的花园一角,有时在经常散步的小路上,那个老者口口声声说她有罪,不该活着。就在今天凌晨,她在房间自残,幸好贴身侍女及时发现,才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阿加莎却觉得奇怪,“为什么幻觉只在无人陪伴她的时候出现?”
精神病人出现幻觉很正常,幻觉无法控制,随时随
地,不管身边是否有人陪伴,都有可能出现。
霍尔德太太的幻觉光挑只有她独自一人的时候出现,就显得很蹊跷。
霍格博士一怔,“这种事情,我也无法解释。”
对于霍尔德太太的病情忽然变重,出现幻觉的事情,阿加莎心里觉得有些疑虑。
阿加莎干脆在霍格博士对面的沙发坐下,神情认真,“博士,您看过的精神病人自己也数不清,其中也不乏像霍尔德太太那样患有精神分裂和妄想症的病人,也从来没见过哪个病人出现幻觉像霍尔德太太那样吧?”
精神分裂人格的切换可能需要特定的触发场景,但是关于幻觉……阿加莎真的没听说过病人的幻觉只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出现。
霍格博士还没反应过来,阿加莎就猜测道:“或许她见到的并不是幻觉。”
霍格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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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莎觉得自己的猜测并不是毫无原因。
霍尔德太太在跟情人私奔的那段时间,谁也不知道她曾经遇见过什么人,是否与人结怨。
华生根据福尔摩斯的旧案写成的探案故事为了故事性,或者会有一些地方跟事实不一样,但霍尔德太太和情人私奔的事情,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