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韦尔爵士已经是个声名狼藉的恶棍赌徒,不要脸则无敌。
可养父亚历山大·霍尔德作为伦敦第二大私人银行的合伙人,人脉影响力都不同寻常,如果他的家里爆出儿媳曾经跟一个赌徒私奔,还生了一个女儿的丑闻,他该要怎么面对公众?
() 霍尔德太太没有办法(),只能私下把自己的首饰变卖给伯恩韦尔爵士。可是长期以往?()?[()]『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金山银山也有耗尽的时候,长期的焦虑和担心,令她在一年前开始产生幻觉,后来愈演愈烈,她差点因为精神分裂症和妄想症自杀。
大概是怕她真的死了,伯恩韦尔爵士讨不到任何好处,自从她确诊了之后,伯恩韦尔爵士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以为伯恩韦尔爵士知道她的病情后,决定不再纠缠。
“可是半个月前一个晚上,我在房间露台往下看的时候,看到花园的一个角落有小火点,有人在那里抽烟,我以为是自己眼花。可是第二天晚上,我又看到了。”
霍尔德太太说着,眼里带着隐隐的水光,“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他才愿意放过我,难道真的要我神志不清,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他才愿意吗?如果是那样,我并不介意装成那样。”
阿加莎:“你确定那个抽烟的人,就是伯恩韦尔爵士吗?”
“我不确定。”霍尔德太太抬手捂着脸,语气痛苦,“杜兰小姐,我实在没有勇气去确认。前几天侍女发现我自残,是真的。我又在露台上看到那个人站在黑暗里抽烟,一时冲动,只想一死了之不再面对这些破事。”
“那你跟我说的那些幻觉呢?”
“不是幻觉,是真的。”
霍尔德太太眼里转着的水光终于凝结成水珠,滑落脸庞。
“杜兰小姐,他们对我的过去很清楚,认为我该死。他们总共三人,两个年轻人一个老者。老者杵着拐杖,总是阴魂不散,突然出现。杜兰小姐,我曾经也以为是幻觉,直到四天前的清晨,我在别墅的前花园晒太阳,那个老者伪装成菜贩子进来,对我进行恐吓,说要审判我。”
很多事情交织在一起,那天夜里霍尔德太太终于没绷住,想一死了之,幸好贴身侍女艾玛及时发现,阻止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阿加莎心情很复杂,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将伯恩韦尔爵士纠缠你的事情告诉霍尔德先生?”
这是一个对女人婚前名声看得很重要的年代,阿加莎能理解霍尔德太太心中的痛苦,但是她这一顿操作真的令人费解。
“……我怕伤害他。杜兰小姐,如果让他知道我在与他结婚后,仍然跟伯恩韦尔爵士藕断丝连,那他该多难过?”
霍尔德太太声音因为哽咽而变得沙哑,含泪说道:“年少时,我与伯恩韦尔爵士串通,偷了父亲一个很重要的抵押品,当时阿瑟就在场。他知道一切,可是因为深爱我,他宁愿被父亲误解,也不出声辩解。如果现在,他知道伯恩韦尔爵士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很怕他会一时冲动。”
“杜兰小姐,我已经对不起他和父亲一次,不想再来一次。我有时想,要是我和伯恩韦尔爵士私奔之后,阿瑟没有坚持找我就好了。那样我或许已经死了,就不会再有这些无穷无尽的烦恼和痛苦。”
“我有时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怎么做,我一时想让阿瑟知道所有的事情,一时又希望他什么都
() 不知道。所以我这段时间表现得很不好(),有时故意装成是病情恶化的样子。可是我那样做了之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心里又后悔。当我鼓起勇气把有人骚扰我想逼死我的事情告诉阿瑟之后,他并不相信我,认为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阿加莎听着霍尔德太太的心声,并不想论对错。同样的事情,放在不同性情的人身上,将会是完全不同的局面。
霍尔德太太优柔寡断,又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情绪波动比较大,一时冲动立下决心,随即又反悔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阿加莎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利用她不光彩的过去,意图逼她去死。
那些人管得这么宽,心理还挺变态。
她安慰霍尔德太太,“霍尔德太太,你的过去如何,轮不到别人来评判。纵使你深以过去为耻,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已经为曾经的错事付出代价,如今重新开始生活。被伤害过的人已经原谅你,没人再有资格以你的过去来惩罚和审判你,你要懂得爱惜自己。”
霍尔德太太怔住,有些错愕地看向阿加莎。
阿加莎向她露出一个笑容,柔声说道:“任何人都不该要求受害者必须完美毫无道德瑕疵,霍尔德太太,你可以更勇敢一些。”
霍尔德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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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莎和霍尔德太太在后花园沟通完,被请到费尔班克别墅的福尔摩斯已经在大门外等候。
他并没有仗着自己过去跟亚历山大·霍尔德的交情让别墅的佣人向阿瑟·霍尔德通报,只轻描淡写地说他是杜兰小姐的朋友,专门来接她的,他在门外等着就行,不用特意通报。
阿加莎从艾玛口中得知有“朋友”在门外等候时,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莞尔。
格雷戈里先生还在书房里跟阿瑟叙旧,她没有惊动两位男士,自己走出大门。
福尔摩斯穿着灰色的衬衫,外面套着一件同色系的风衣,靠着马车在抽烟,见到阿加莎出来,他手里的雪茄摁灭,然后含了一粒薄荷糖。
他的举动落入阿加莎的眼里,她有些莞尔,觉得风度真的是刻在了福尔摩斯的骨子里,很容易令人不自觉地认为他很有心。
而实际上……
没有心挺好的,相处起来不会有压力。
阿加莎走近,在距离他还有几步的时候站定,她双手背在身后,湛蓝色的眼睛映着他和身后的蓝天白云,语气轻快,“来了怎么不跟霍尔德先生说呢?他应该很高兴跟你见面。”
福尔摩斯想到无效社交就觉得烦且没意义,他含着薄荷糖,声音有些含糊,“他高兴跟我又没关系,让我来的是你,我等你就好了。”
阿加莎失笑,“万一我让你等整整一天呢?你难道就这么待在外面抽烟?”
福尔摩斯双手插在风衣的兜里,他走近阿加莎,“你已经出来找我了,不会有万一。”
阿加莎:“……”
行吧。
下次就让他等个整天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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