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整衣领,他很自然地上前扶着阿加莎转身,“我的公寓现在不太适合接待客人,你有什么事找我?我们到楼上谈。()”
阿加莎哦●()”了一声,问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化学实验?操作失误爆炸了吧,那么大一声响。”
福尔摩斯嘴硬,“没有的事情。”
阿加莎不信,她让福尔摩斯扶着上楼,一边走一边还幸灾乐祸,“夏洛克,你完了。你最好还是想想等会儿怎么哄我高兴,把我哄高兴了,我兴许还能帮你向哈德森太太隐瞒你炸了公寓的事情。否则,你就等着哈德森太太晚上跟你算账。”
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跟阿加莎到了三楼。
他让阿加莎在客厅的沙发坐下,自己去厨房的洗手池洗手,轻车熟路地倒了两杯水出去。
他将其中一杯水放在阿加莎前方,“你到楼下找我有什么事情?”
虽然阿加莎确实有事情找他,但他那么问,她就忍不住想跟他唱反调。
阿加莎:“没事不能找你吗?”
福尔摩斯意识到现在的阿加莎跟过去不太一样,过去他不知道她的来历,她多少还遮遮掩掩有所顾忌,不会动辄跟他唱反调。
现在一旦破罐子破摔,她有恃无恐,嚣张得很,早就已经上房揭瓦,无法无天了。
福尔摩斯微笑:“……有事没事都可以找我。”
阿加莎忍不住笑,为难一个骨子里根本就没有风花雪月的人,其实并没什么意思。
福尔摩斯既没什么压箱底的浪漫招数,也不会甜言蜜语。
她身体往前倾,将茶几上的笔记本拿起来递给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接过笔记本,“这是我能看的?”
他记得上一次看了阿加莎的笔记本,就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第二天阿加莎就离开了贝克街。
可别是这次看了之后,她又要走了吧?
福尔摩斯心里嘀咕归嘀咕,但还是接过了笔记本。
笔记本里有着少部分他看不懂的文字,但大多数是英文。
福尔摩斯看到笔记本里的笔记——
第一,沃辛顿银行抢劫案的犯人已经出狱,现在跟老卡特赖特在一起。
第二,老卡特赖特一年离开梅里顿小镇,半年后,伦敦开始发生上吊自杀案。类似的上吊自杀案,在引起警方注意前,应该已经发生,只是并未报到伦敦警察厅。
第三,老卡特赖特虽然自称正义的审判官,但应该只是听命于人。
第四,一个神秘的组织,背后有资源,教众不明,但组织者神通广大,能轻易得到许多人的生平履历,并筛选出有同样经历的人作为目标。
第五,造神?
福尔摩斯看向阿加莎,“你在琢磨老卡特赖特的案子?”
“嗯。”阿加莎轻轻地应了一声,“反正也是闲着,莱斯特雷德先生那边迟迟没有消息,我觉得他的调查应该有点受阻。”
她对这些
() 事情对反应总是很敏锐。
福尔摩斯将笔记本合上,跟阿加莎说:“他的调查确实受阻,失踪的小克莉丝汀已经被送回费尔班克别墅,阿瑟和霍尔德太太只要女儿平安回家就好,只要老卡特赖特他们摆手,不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他们无意再追究此事。”
如果本应提出指控的一方选择了放弃,警方没有理由再坚持。
而且莱斯特雷德先生能明显感觉到来自警察厅的压力,上面也并不希望他继续往下查。
阿加莎看向福尔摩斯:“那你呢?”
福尔摩斯明知故问:“我什么?”
阿加莎:“莱斯特雷德先生的调查受阻,那你的调查呢?进展得怎么样?”
不管是什么样的案子,除非福尔摩斯不插手,一旦插手,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当然,福尔摩斯生平也是有他无法攻克的案子,那毕竟是少数,线索和资料都少得可怜,令人无从下手。
但是老卡特赖特的案子线索很很明显,即使现在他和同伙被窝藏包庇,蛰伏已久,也并不代表没办法将他们揪出来。
福尔摩斯不会放弃这个案子。
福尔摩斯默了默,说:“没什么进展。”
阿加莎:“……”
阿加莎没吭声,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被她那澄清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岔开话题,“你的伤口今天得去约翰那里换药吧?”
阿加莎别开了目光,淡淡应了一声:“嗯。”
福尔摩斯:“你一个人不方便,刚好我有事情要找约翰帮忙,等会儿我送你过去。”
阿加莎没有拒绝。
福尔摩斯的调查不可能没有进展,他只是不想让她知道。
阿加莎一时想得有点多,她想到刚才二楼发生的爆炸,有没有可能那不是福尔摩斯操作失误?一个从小就痴迷于做各种化学实验的人,会犯操作失误这种低级错误吗?
阿加莎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与连环杀手拉锯了好几个月,最后步步紧逼,把连环杀手弄得黔驴技穷,最后把她绑架起来威胁父亲。
她也想起自己的脚踝的伤是怎么来的。
得罪的人多了,总是会收到形形色色的警告,警告你别试图以卵击石,最好知难而退。
她倒是要看看福尔摩斯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但是先不急,她还有一件事情觉得奇怪。
阿加莎:“你不说些什么吗?”
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一脸迷茫。
阿加莎:“老卡特赖特的案子,我分析的这几点,你没有觉得奇怪的吗?”
福尔摩斯将笔记本放下,里面的一字一句他都记得,前面几点没什么奇怪的,之前在警察厅和小克莉丝汀失踪的时候,他们都讨论过。
福尔摩斯对她最后打了问号的那个词感到好奇,“为什么说造神?”
“因为他们一直想试图
营造一个惩恶扬善的形象,老卡特赖特自称是正义的审判者,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要审判他们认为有罪的人。因此虽然他们把克莉丝汀绑走了,却没有虐待她,也没有试图利用克莉丝汀让霍尔德太太做些什么。我猜他是觉得如果利用伤害了无辜的人,会影响到审判的权威性和正当性,进而会影响他们在信徒中的地位。”
阿加莎思考了很久,中间去摄政街换药的时候还回诊所找霍格博士就她认为是连环杀人案的几个案子和她差点被老卡特赖特设计死于非命的事情进行分析,霍格博士也认为老卡特赖特想除掉她,却不直接动手,而是大费周章将她引到树林里,又是威逼利诱,又是投放野猪,有些匪夷所思。
但是想到老卡特赖特出现在霍尔德太太面前,是为了要审判她,又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做。
只有有罪之人,才能被审判,被判处绞刑。
他认为阿加莎帮助霍尔德太太,是出于本职工作的需要。
如果一个心理医生不能帮助她的病人,那才是最应该谴责的事情。
阿加莎无罪,但是阿加莎令他们的审判无法进行,所以只好借由其他的手段恐吓阿加莎,谁知阿加莎无动于衷。
无奈之下,只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阿加莎引到荒无人烟的小树林,布置一个她是死于意外的现场。
如果阿加莎真的死了,那么他们还能在信徒面前吹嘘,但凡是与正义作对的人,必定不会得到好下场。
福尔摩斯听着阿加莎的分析,点头说道:“你和霍格博士的分析很有道理,但缺乏证据。”
阿加莎忍不住笑,“我们只是根据作案者的行为做出分析,本来就是不需要证据的。寻找证据难道不是你和莱斯特雷德先生的事情吗?”
犯罪心理学是一门科学不错,可是在别人看来跟巫师也差不了多少,因为分析的结论和素材,都不是现成的证据。得到的结论是否正确,也需要警方最终的取证和调查结果来佐证。
福尔摩斯倒也没说什么,伦敦警察厅特聘霍格博士和阿加莎当顾问,并不是毫无缘由。
只是造神这个方向,是他从来没想过的。
福尔摩斯:“如果是造神,他们想造一个什么样的神?园艺工出身的老卡特赖特和沃辛顿银行抢劫案的几个劫匪,也不可能有造神的本事和想法。支持包庇他们的,不是一般人。”
什么人最容易煽动?
阿加莎心想除了还没被社会毒打的年轻人,没有谁更容易被煽动了。
她心里隐隐有个方向,但不太明确。
阿加莎轻叹一声,说:“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事情有点难办。”
福尔摩斯看了看时间,站起来说道:“有点难办就先放一放,有的事情需要时间和耐心。”
阿加莎深表赞同。
福尔摩斯:“时间差不多,你准备一下,我下楼换个衣服就带你去找约翰换药。”
说起换药,阿加莎觉得自己真的是太麻烦华生了。
阿加莎:“换药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我可以自己换的。”
她确实是可以自己换药,但是华生担心自己不盯着阿加莎的伤势,她就无法无天,伤口还没长好就开始折腾。
……没办法,她和福尔摩斯都是有前科的人。
贝克街公寓三人组已经算是散伙,但华生依然还在为这个散了的家操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