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是疼了十几年的女儿,比起对长女的忽视,对小儿子的期望,小女儿是被夫妻俩宠着长大的,多少还是舍不得放弃她。
孟蓉看起来很冷静,打发褚惜玉离开,说道:“事已至此,还能如何?不如赶紧将她嫁出去罢。”
长平侯有些颓丧。
他坐了下来,问道:“你今儿可有和映玉提惜玉和荣亲王世子的事?”
“没提。”孟蓉淡淡地说,“找不着机会提,她一直不愿意搭理我。”
“怎么会?”长平侯不解,“映玉素来孝顺……”
孟蓉冷笑一声,“孝顺?她最近做的事,哪一件是孝顺的?你别忘记了,她都有快半年没来给咱们请过安,这就是孝顺?”
长平侯张了张嘴,困难地道:“或许她只是怨我们,过些时日就好。”
孟蓉也不去反驳他天真的想法,转移话题,“等过段时间,瑜哥儿成亲后,咱们去寻我爹,让我爹帮忙罢。”
闻言,长平侯有些迟疑,“岳父能行吗?”
靖国公的份量再大,也没有七皇子好使,长平侯还是更希望七皇子和长女出面,届时荣亲王府不敢不给这个面子。
孟蓉道:“总得先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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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安静无声。
自从上了车后,褚映玉就低着头不理人。
陆玄愔实在不知道她怎么了,心里难得浮现郁闷、无奈的心情。可看她这般,他又忍不住心疼。
马车回到皇子府,褚映玉的心情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不管前世如何,这辈子她和七皇子是经由圣人赐婚,她是经过三书六礼,堂堂正正地嫁过来的七皇子妃,不再是前世的替嫁。
既然如此,不管他和褚惜玉之间有什么,都是不可能了。
想明白这
() 些后,褚映玉决定不再纠缠那些,因为对她来说没必要。既然她都不愿意在他面前维护孝顺的形象,自然也不指望得到他的宠爱。
他心仪谁,真的没关系的。
这世间的夫妻,大多相敬如宾,有些过上一辈子都是糊里糊涂的,更多的像是同处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她和陆玄愔也是如此,不能强求太多。
马车的车门打开,褚映玉正要下车时,腰被人揽住。
陆玄愔抱着她,从马车跳了下来,然后大步地朝着正院而去。
褚映玉:“……”
沿途遇到的下人纷纷垂首,肃手而立,当作没看到这一幕。
褚映玉被他一路抱着回到房,被他放到靠窗的榻上,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就见他朝她逼近。
两人离得很近,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他身上的攻击性十足,褚映玉心脏微悸,呐呐地叫了一声:“殿下……”
“刚才……”陆玄愔想说什么,又顿住,抿紧了嘴,神色变得晦涩难辩。
褚映玉不觉屏息地看他。
只是好半晌,也没见他开口,对上他幽深晦涩的目光,她突然懂了,试探性地说:“殿下,我、我想去书房练字。”
说完后,她有些窘迫地低下头,觉得这个主意非常烂。
他那么聪明,肯定是看出她的意思。
陆玄愔深深地看着她,好半晌,沙哑地问:“不累?”
“不、不累。”她硬着头皮说,其实还是有些累的,但他现在这副模样太过可怕,她觉得还是先等他恢复正常再说。
陆玄愔伸手抚了抚她的面容,没有说什么,起身离开室内。
望着他离开的身影,褚映玉怔怔的坐在那里,许久都未动。
直到寄春进来,给她端来一盅汤,“小姐,您刚才没吃多少东西,肯定饿了,这是秦嬷嬷让厨房熬的汤,您喝些罢。”
褚映玉应一声,心不在焉地喝汤,问道:“殿下呢?”
“出去了。”
闻言,褚映玉顿时没了食欲。
因今儿在长平侯府待的时间不长,现在时间还早,褚映玉撑不住,回房去歇了一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
褚映玉醒来后,又问道:“殿下回来了吗?”
“回来啦。”寄春说,“小姐您要找他吗?殿下现在好像在书房那边。”
褚映玉摇头。
坐了会儿,就差不多到晚膳时间。
褚映玉看着外面的天色,夕阳落山后,天边染上暮色,但陆玄愔仍是未回来。
“小姐,要传膳了吗?”寄春过来问道。
褚映玉问:“殿下呢?”
“他还在书房。”
褚映玉听后,决定不等他了,正要叫人传膳,便见苏媃进来,行了个礼。
“娘娘,殿下在书房,叫您过去。”
褚映玉惊讶地看她,迟疑地问:“殿下不忙吗?”
她知道府里还有陆玄愔的幕僚,有时候陆玄愔会在书房里和他们议事,是以若是没什么事,她不会轻易过去,以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苏媃笑道:“娘娘放心,没有人,只有殿下。”
褚映玉不再说什么,换了身衣裳,外面风大,寄春又给她披了一件云锦累珠披风。
来到书房时,天边的暮色更浓了一些。
宁福儿守在书房前,见到她,清秀的脸露出讨喜的笑容,朝她行完礼,说道:“殿下在里面呢,娘娘进罢。”
褚映玉嗯一声,见书房的门掩着,她走过去,将门推开。
书房里没有点灯,光线昏暗。
褚映玉走进去,看了看,没见到陆玄愔的身影,正奇怪着,突然一只手从斜里伸过来,将她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昏暗的光线中,她被人抱着,坐在对方腿上,脸被抬了起来,炙热的唇俯下来,狠狠地噙住她的唇瓣,掠夺她的呼吸。
窗外的光线一点一点地消散。
书房里的动静也渐渐地平息下来。
褚映玉靠在男人怀里,双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指骨泛起了白。
他怜爱地抱着怀里颤抖的人,细碎的吻落到她脸上,似是在安抚,又似在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