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维克理解的和令季完全不同。
维克面露担忧,“愚人众查出来你来自世界之外?”如果是那样,令季很可能会被抓走。
“不是,我想那位执行官问的过去,十有八九是我的小时候。”为让维克放心,令季慢慢讲解,“这不是第一次了,我刚进入月海亭工作那会,也被上司问过。”
“你是怎么回答他们?”维克的担心变为疑惑。
令季给出早已准备好的答案,“我说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谁会和失忆的小孩计较?令季暗想,反正他那会表现的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既不认识元素力,不认识七神和七国,所有的常识都要从头学起。
在这个基础上,令季希望达达利亚不要太把焦点放在他的身上,查到最后绝对会是无用功。
“如果他还怀疑我,你就说我忘了。”令季对维克嘱咐,“这在我的资料里有留档,不过愚人众应该见不到,过段时间我会想个办法,弄一份复印件泄露出去。”
维克闻言劝阻,“你不用做到这种地步。”
“做戏要做全。”令季摇了摇头告知维克,他知道几个安插在璃月港的愚人众暗线,届时让他们接收到这个消息就行,他不用亲自出面。
其实他这么做还有别的原因,既然达达利亚查他,璃月这边会接到风声。
令季倘若什么都不做,那才惹人怀疑。
不如顺势而为,做出是要接近达达利亚想取得他信任,打探消息的伪装。
想到这里,令季发现站在上帝视角的不方便之处。
很多信息他都没有办法合情合理的透露出去。
琢磨着接下来要怎么做,在岔路口,令季与维克分开。
“等下次见面的时间确定了,我会通知你。”令季作为牵线的人,还没忘记自己的责任。
维克应下,并提醒令季,“好,你最好晚上过来。”
“你白天还有其他的事?”令季随口一问。
“我会去刷圣遗物。”一本正经的说出答案,维克早就和空一同把璃月到蒙德一路上的锚点和副本点亮。
令季忽然感觉自己多问了。
又笑了两声,令季不再多言,向维克道别后,朝着他居住地所在的方向走去。
居民区远远没有商业区热闹。
行走在安静的街道内,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从心中涌现。
令季放缓脚步,机敏的观察周围,并没有发现跟踪者的痕迹。
权衡数秒,令季将行走的速度恢复成往常那样。
顺利回到家,他取出钥匙打开门。
令季面对熟悉的庭院,如什么都没发觉般向平日居住的卧室走去。
刚走没两步,一支水元素力凝结而成的箭擦着他的耳边飞来。
事发突然,令季脸侧的头发被削掉几根。
射箭之人的力度控制得非常好,箭矢砸在砖墙上仅留下不起眼的白点。
“谁!”令季在反应过来后,冲着箭矢飞来的方向大喊。
可是回应他的是更多的水箭。
令季狼狈的躲闪,也是这时他察觉出异常,这些箭没有想伤害他的意思。
咬了咬牙,令季不再躲避,他对空中喊出那个名字,“达达利亚!”除了那名执行官,他再想不出来第二个做这种事的人了。
这是查不出来他的资料,就直接来试探他?
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令季在心底抱怨,面上冷笑一声,自嘲也不用去找七拐八拐的找愚人众透底。
“你比我的想得要敏锐。”
被发现的达达利亚从高处的房檐上现身。
在令季不悦的眼神里,他轻巧地跳下来,落在院子的墙边。
“你到底想做什么?”令季眯起眼,他现在弄不清达达利亚的脑回路。
这样不管不顾地冲过来,对达达利亚能有什么好处?
令季认为自己再怎么说也是负责联系各方的人,达达利亚和自己撕破脸皮有什么好处。
等会儿。
看着走来的达达利亚,令季忽然明白什么。
“你不觉得太巧了吗?”达达利亚如看穿令季的心思一般说,“在回北国银行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你好像知道我在做什么。”
“今天到场的人,都对岩神的研究颇多。”细细的数着,达达利亚凑近紧绷的令季,“尤其是钟离先生,他的出现就像是特意安排好。”
达达利亚要不是有所怀疑,这会他大概正高兴。
来到璃月这么多天,他终于找到能够放心咨询的人。
“仅凭这点你就出现,来试探我?”令季咬着牙,故意表现出愤怒。
“不,还有你的态度。”达达利亚盘点着他找到的异样,“在茶楼里,你表现的就像是岩神能听见你的想法。”
此话一出,令季立刻明白是哪里露出破绽,竟然是摸尾巴那一段。
问题是换成谁都把持不住啊!
岩神可就在对面坐着。
奈何这话不能说,令季沉默着握紧拳头又松开,“既然你发现了,那你找过来又是想做什么?”越是辩解,想必达达利亚越会认定他知晓岩神在哪里。
所以最好的选择是随机应变,先摸清楚达达利亚的意图。
令季的判断很快就被证明是正确的。
又来的达达利亚停在距离他一步远的地方,“我要见岩神。”
“这可不容易。”令季冷冷道,“神明那么容易见,你们愚人众大费周折的潜入不就成了笑话。”
这话说动了达达利亚。
“你告诉我见岩神的方法。”达达利亚的要求算是退了一步。
令季大脑飞速旋转,筛选当前持有的信息。
沉吟片刻,他低声说,“需要举办一场仪式。”
“什么仪式?”
“岩神会‘死’。”令季装作平静的讲出,“那场仪式正是为神明送行。”
“这也是我想让你见到钟离的原因。”
令季说完感觉自己仿佛成了幕后黑手。
可是不管怎么样,达达利亚听进去了。
“往生堂能为神明送葬?”达达利亚问道。
“对,往生堂有这个职能。”拼命回想维克讲过的剧情,令季开始现编,“钟离先生是目前唯一知晓送仙典仪全部流程的人。”
“你将他带到我面前,是想让愚人众与他建立起联系,协助他完成送仙典仪?”达达利亚发出一声嗤笑,“你凭什么认为愚人众会按你说的做。”
令季意味深长的看了达达利亚一眼,随即他故作神秘的讲出原因,“你们有想要从神明手里得到的东西。”
“帝君离世,七星必会拖延,不愿举办葬礼引起民心动荡,这时就需要另一方势力的介入,愚人众是最好的人选。”
令季分析的头头是道,“更重要是,愚人众或者说至冬有求于璃月。”转向达达利亚,他的语气变为肯定,“达达利亚先生,你很聪明,到那时你必然知道该做什么。”
“摩拉克斯的目的是什么?”达达利亚直呼岩神的名字。
眉头皱了皱,令季想说达达利亚有点嚣张了。
不对,他本来就很嚣张,因为怀疑直接追过来对峙。令季背地里纠正自己,然后说出他在被维克剧透后的推测,“考验璃月。”
“居然是这种理由。”叹了口气,达达利亚想
笑。
此时再看令季,他最后问,“你又扮演着哪个角色?”
我是路人甲啊。
令季忍不住又内心发出一声大喊,他就是路过的路人啊,要不是维克剧透,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气氛烘托到这里,令季自知不能这样说,他深吸一口气,缓声编出身份,“我的作用是促成这一切。”
“是岩神的命令?”达达利亚继续问。
令季心一横,“对,我下山的目的正是为此。”
清了清嗓子,令季催眠自己反正钟离又不知道,就算是胡诌也没什么。
“我要事件的发展合理,你,维克,钟离先生,都是‘合理’的一部分。”
这话让达达利亚来终于克制不住笑意,“你不怕失败吗?”璃月真的能在失去神明后稳定运行吗?失败了可是有很多损失。
“这次失败,不意味着下次也会失败。”令季也笑了,“我会一直尝试,直到成功。”
“这是个不错的计划。”心情突然变得不错的达达利亚评价,但他随即又强调,“不过我没有心情陪着璃月尝试。”
“这就不是我能控制。”令季坦然。
他能控制什么?他什么都控制不了。
令季真觉得自己是个倒霉的,突然被聚光灯照住,被迫成为焦点的路人。
天知道他最初仅仅是想顺手帮一把维克,让愚人众和钟离牵上线,好方便维克和达达利亚的下一步行动。
按理说,在达达利亚和钟离联系上以后,他就能功成身退……结果突然被加戏。
令季盯着达达利亚,后悔自己多管闲事。
还没后悔太久,达达利亚手中凝聚出一把水刃,身形猛然向前。
眨眼间,轻柔的水化为的利刃横在令季的颈间。
令季的喉头微动,微凉的感觉令他寒毛直竖。
“你无法使用元素力。”达达利亚那双缺少光彩的眼睛打量着令季,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只要他向前一点,水刃就能被鲜血染红。
“这是必要地牺牲。”令季尽可能保持冷静,“只有纯粹的凡人才不引人注目。”
达达利亚闻言轻笑着收起水刃,“我欣赏你对神明的忠诚,对此我能够理解。”他对统领至冬的冰之女皇也是如此,为完成命令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
同样这也是至冬人的宿命。
因此令季的话让达达利亚多少感到动容。
令季对此一无所知,这会他唯一的感想就是自己刚才差点要成往生堂的客户。
背地里长舒一口气,正当令季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时,听见达达利亚玩味的问,“如果我挟持你,摩拉克斯会出来救你吗?”
“作为执行计划的执行者,或许你在神明的心里有几分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