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令季不是不知道自己被写成小说吗？
维克的眉头舒展,表情变为茫然，他试图把各类线索联系起来，结果发现除了空说的话,还有令季那似是而非的发言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证据证明令季知道那些小说。
实在是想不出来结果，维克转头看向令季。
只见令季神色如此，似乎对于空提到的《月海集》,他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甚至在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后，他还主动问道,“维克，怎么了？”
维克回过神，他犹豫了几秒后决定直接问一问。
“你看过《月海集》吗？”维克想要知道答案。
谁知令季很坦然的回答,“看过啊。”
“嗯？”维克愣住,这回答比他预想中的要简单和直爽太多。
可接着他就听见令季回过头，用平淡的口吻说，“我们在鸣神大社的时候，八重宫司不是给我们看过吗？我还读过里面的读者留言。”
维克经过这一提醒,立刻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
甚至八重神子还委托令季回到璃月，把小说合同带给后来创作出《沙中秘令》的作者。
……难道他真的不知道？
维克更加的迷茫。
在维克感觉自己分不清之际，令季忽然又问,“你到底怎么了？”
被这么突然一问，维克略微有点慌。
令季偏偏这时又转过头看向他，“你怎么听到空提到那本书以后,就表现的怪怪的？是里面的内容有问题吗？”
这下维克沉默了。
几秒后他点了点头，决定说出自己唯一能想到的东西。
“坠入阴魔的设定很像魔阴身犯了。”言简意赅的讲出，维克的表情变得严肃，“那篇小说的作者是不是和我们一样穿越到提瓦特大陆？”
“你在想这个啊。”令季笑了,同时他背地里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维克把他和那篇小说的作者联系到一起。
果然还是想太多了。令季暗暗想着，接着他又故意问，“所以你问我看没看过《月海集》，是想知道那篇小说具体讲了什么？”
“差不多，我没有看完那本书，了解的不太多。”维克实话实话，他如果看过那本书，也轮不到今天惊讶了。
而这也让突然怀疑，难道穿越到提瓦特的人都喜欢写小说？
令季是这样，那篇疑似用了魔阴身设定的作者也是。
一瞬间，维克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因为太过纠结这个问题，以至于维克没有察觉到，他在潜意识里已经将令季和另一名作者分隔开，不再还以那篇小说和令季有关系。
这也促使令季没有看出来维克之前对他的怀疑。
只听他笑了两声特意说道，“可能只是设定相似？毕竟类似的概念，在璃月有不少的文学的基础。”他不动神色的将话题扯到磨损，好让维克不再关心魔阴身。
“什么？”维克眨了眨眼。
令季耐心的解释，“在璃月不少涉及到仙人的小说里，都经常写仙人避世，是不想被凡尘乱了道心。”
这个解释勉强将维克说服，他认真的想了想，打算先不去多想，等过段时间见到空，再和他讨论。
看出维克没有再去关注魔阴身，令季勉强放下心，提出去把医生提上来，问一下他情况。
“好。”维克没有阻拦，目送令季离开房间。
待到令季走出房门，维克再度将目光游戏界面上。
空和派蒙还在到处拍照，并又讨论了几句关于《月海集》里那篇小说的问题。
“旅行者，不如我们帮纳西妲采集完数据，就去找神子打听一下吧，刚刚听你那么说，我有点担心，也许那个作者真的知道什么也说不定。”派蒙不无担忧的提议。
维克在游戏外跟着点头。
而空在权衡过后，同意了派蒙的建议。
是有必要去问一问情况。
那本小说里的描述，和钟离说过的磨损，实在是相似。
如果是意外想出来的设定还好，假如那个作者真的想借此表达什么，那么错过了就很可惜。
空想到这里，用维克举例子。
突然被点名的维克愣了愣，紧接着他又想起来令季是会写小说的。
这使得他内心熄灭的怀疑之火忽然再度燃起。
他不禁回忆从稻妻返回璃月的那段时间，令季都做了什么。
然后他意外的发现，似乎令季没有对他提过一句关于那名作者的事。
分明八重神子是拜托他去转交合同。
那段时间令季还很忙，根本没有空闲，按理说，这种送快递的任务应该交给他。
维克还记得，他是到了须弥，才通过医生意识到送快递真的能拿原石……之前他根本没有做过类似的工作，只顾着清理怪物了。
各种别扭反常的汇聚到一起，最终让维克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
因此等到令季带着关在笼子里的医生，以及被请上来的散兵重新回到房间时，他听见维克问道。
“令季，那篇小说的作者是你对不对？”
这话让令季眨了眨眼，他望着面无表情的维克，一种心虚感涌了上来。
在糊弄过去和坦然承认之间，令季深吸一口气，想要选择后者。
可正当他要开口前，散兵突然发出一声感慨。
“嗯？你居然不知情吗？”
维克沉默的点头。
见到这样子，散兵嘲笑道，“所以现在你才知道，他是在用你和他作为原型写小说。”
这次维克默认了。
而一旁的令季反应过来，他眯起眼笃定道，“维克，你很早之前就清楚那些小说主角的原型是我们。”
维克面对这个质问，他坦然的承认。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令季反客为主。
“因为我认为你不知道。”维克直白的讲出隐瞒的原因，“我不想让你困扰。”
此话一出，令季愣住。
飘在一边的散兵发出不屑的切的声音。
然而在场的两人都忽略了他的发言。
过了不知多久，当令季找回神思之后，他叹了口气，“我也是，我以为你不知晓。”
“你为什么要亲自写？”维克疑惑的顺着问下去。
“因为我想赚一点稿费。”令季强忍住羞耻说出实情，他只是想赚点稿费而已，没有太多的想法。
虽然细究下去，他一开始也是抱有扭转大众眼里的他和维克的印象的想法。
但后来在开始撰写之后，令季发现根本没有必要，因为只要他和维克不大肆宣扬，作为原著的《月与海之亭》是如何起源的，根本没有人在乎。
这是作品传扬开之后的必然结局。
就像他在原本世界里看过的，很多有名的作品，若不是刻意挖掘，大部分观众根本不知晓那一部小说或者电影最初的作者是谁，背后又有什么样的故事。
当参悟透了这一点之后，他可以说是越写越顺手，也更加把小说里的角色和自己分隔开。
令季无声的叹口气，把他的心路历程尽数讲出。
听完他的动机以及想法，维克十分认真的总结，“所以你也是不想让我感到困扰，才隐瞒我。”
“听完他的描述，你的关注点竟然在这里吗？”笼子里的医生在令季回答前问道，维克理解了，他不能理解。
“很奇怪？”维克反问。
散兵发出嗤笑，他用嘲弄的语气说道，“没什么奇怪的，不过是被那些凡人当成素材，执行官们同样如此，哦，某些家伙除外。”他知道以‘博士’为原型的小说比较少。
而身为博士的前切片，医生能听出散兵是在暗中嘲讽自己。
不过他没有生气，直接反问，“你是指你被写成黑猫？”
“哼，看来你也早就知道。”散兵眯起眼。
“所以见到你变成猫，我不感到意外。”医生淡淡的评价。
散兵发出冷笑，意味深长的说，“我倒是挺意外堂堂愚人众第二席执行官，在教令院的档案里记录的是肄业。不知道这个消息传出去，愚人众会怎么看。”
这句话成功的促使本来想劝架的令季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严格意义上来说，执行官是肄业生的消息是挺打击愚人众士气。
尤其是博士最近在须弥的实验不仅失败了，还被小吉祥草王对整个须弥直播。
不知为何，令季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高端的战斗，往往采用最朴实的攻击方式。
也是令季为新的感悟思考之时，散兵和博士的对话又传到他的耳朵里。
“你对你当前的形态很满意？”医生压低声音。
“呵，我想那些学生不会介意讲台上的是一只猫，毕竟他们的论文都能被一只鸟
审核。”说到这里，散兵想到什么，他补了句，“哦，至少我毕业了。”
他初版论文通过了包括纳西妲在内的多方会审，这在教令院通常能算作‘毕业’，可以进一步，迈入更深的学术领域进行研究。
医生当即不再说话。
也是在这时，一个金色的框跳出来。
【成就达成：愤怒的小鸟】
这个金色框特别的显眼，在场不论是人还是猫，亦或是鸟都能看得见。
“哈哈哈哈哈哈哈。”散兵毫不留情的笑出来。
维克也很不给面子的抬了抬嘴角。
原本还和散兵互相嘲讽的医生不说话了。
提着笼子，令季也想笑，可见到笼子里没有动静，他决定还是给医生留点面子。
“咳咳，我来找你们，不是讨论这件事。”令季试图把话题拉回来。
“是吗？我还以为你来让我们上楼，是为了有见证者来见证你们之间的坦诚。”散兵在坦诚上故意下了重音。
令季哽住，他真不是那个意思。
走之前他成功的把维克的注意力转移了，谁知道那一会下楼功夫，维克就自己莫名其妙的领悟了真相。
为此在心底叹了口气，令季没有跟着散兵的话题，转而把问题讲出来，“我和维克通过虚空终端看到了旅行者，这让我们想知道，这是不是和漏洞有关系。”
“你们的猜想没有错，但我推测主要原因来自于你们。”医生直截了当的回答。
三道视线直接投向了在笼子里的医生。
令季为了方便医生讲解，他坐回维克对面的沙发椅上，笼子被他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
当笼子放稳，医生把新的发现讲述出来，“漏洞之所以出现，是因你们来到这座岛，同样也是你们自身的力量改变这里。”
“你的意思是，这座岛滑向虚幻与我们有关？”维克问出他比较关心的问题。
“不，如果结合我之前的说话，确实像是如此，可现在亲自来到此处，我对过去的结论产生怀疑，因为我发觉，能被观测到的真实有时候并非是真实。”
至于怎么发觉的，他不想说。
好在即使不说也影响接下来的描述。
“这座岛可能本就是虚幻的存在，是你们到来赋予了它‘真实’的能力，促使岛屿逐渐被观测到。”医生为新的结论点头，“也许从一开始，这座岛就不存在。”
“你的意思是这座岛上展现出来的东西，是我们想让它展现出来？”试探性的说出来自己的理解，令季想听听医生的看法。
结果还真如他所推测那样。
只听医生轻轻嗯了一声，“是的，是你们让那些‘故事’显现，所以岛上的一切不是受你们的影响，而是你们想让它存在，它就能够存在。”
“这样更贴近造物主。”散兵用严谨的语气接下医生的话，“或者说，规则的创造者。”
医生没有反驳，甚至赞同，“
确实是如此。”说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