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衣裳的事,佟穗也没去柳初那边,自己关在屋里看书,只是不太能看得进去,总担心萧缜路上遇险。
等外面阳光没那么晒了,意味着黄昏将至,佟穗彻底坐不住了,来到后院,四处看看,拿着专门扫鸡圈的扫帚进去打扫鸡粪,这些攒成一堆儿L,可以撒到地里增肥。
萧玉蝉去柴棚抱柴禾,看到她,问:“刚刚大嫂三嫂出来绕圈,二嫂怎么没来骑骡或是练箭?”
佟穗瞥她一眼,继续低头打扫。
萧玉蝉抿唇笑:“该不会因为二
哥不在家,牵肠挂肚了吧?”
佟穗还是不理会。
萧玉蝉自讨没趣,抱着柴禾走了。
佟穗扫完鸡舍,又去给留在家里的那只大黑骡刷毛。
刷着刷着,远处突然传来蹄子声,佟穗手上一顿,确定那蹄声是奔着萧家这边来的,佟穗才放下刷子,试探着走出萧家后门。
往东一瞧,果然看见萧缜骑在骡背上,怀里抱着个大盆子,后面少了两个包袱。
人没事!
佟穗悬着一天的心总算放下,朝他露出一个笑。
萧缜眼中的小妻子,穿的是再寻常不过的旧衣,仰望过来的脸颊却白得像玉,刚开始还有些紧张不安,笑起来就开成了一朵花,一朵在他的目光下渐渐变得矜持羞涩的花。
这时,萧延几个从练武场那边绕了过来,贺氏萧玉蝉也从中院堂屋探出头。
夫妻俩不约而同地错开了视线。
萧延:“二哥回来啦,路上怎么样?”
萧缜:“还算顺利,你过来。”
萧延立即撇下萧涉、萧野第一个冲到骡前。
萧缜将怀里的大盆递给他。
萧延双手接着,刚要问里面是啥,一股浓郁的腥膻味突然迎面扑来,熏得他脸色煞白,差点呕出来。
已经追过来的萧野、萧涉见了,及时停下脚步,避得远远的。
佟穗也连退几步,警惕地保持距离。
正打算将东西出手的萧延:……
萧缜笑笑,一边翻身下来一边看着佟穗解释道:“阿贵有本事,竟然打到一头野山羊,岳母本来想拿去卖钱,见我带去那么多衣裳,就叫阿贵把羊杀了,分了一大半让我带回来。”
佟穗:“……”
野山羊啊,这么值钱的野味儿L居然被母亲拿来还萧家的人情,真是太浪费了!
她宁可自己损点面子,也舍不得叫贺氏母女跟着占便宜。
贺氏、萧玉蝉都走过来了,正好听见萧缜这一番话,知道有羊肉吃,笑成了过年杀猪样。
萧野瞅瞅二哥二嫂,嗤了声,刺婶母道:“二婶这回知道我二哥为啥愿意照顾小舅子了吧,瞧瞧佟婶对咱们多大方,野山羊都舍得杀了分咱们。”
这是在替她找回场子,佟穗悄悄朝亲小叔看去。
萧野飞快地朝嫂子眨眨眼。
佟穗笑了。
贺氏被四侄子讽了个没脸,便使唤儿L子:“快端里面去,瞧把你熏的。”
萧延歪着脖子屏着气,对上看热闹的两个弟弟,他忍不住埋怨兄长:“二哥你就是故意的,有好事你绝不喊我!”
萧缜:“有羊肉吃还不是好事?”
萧延已经加快脚步跑了。
萧缜同样一身羊血味儿L,对众人道:“你们聊,我去洗一洗。”
佟穗跟贺氏母女可没有什么好聊的,下意识地跟上他。
萧野识趣地拉着萧涉回了练武场。
东厢房这边,萧缜舀了满满一盆水,进南屋前看向佟穗:“帮我拿套干净衣裳。”
佟穗自去北屋帮他拿,到了南屋门口,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她尴尬得抓着门帘挡住自己,匆匆将衣裳放在旁边的炕上就赶紧退了出来。
萧缜:“岳父他们的地已经种好了,听阿贵说他还偷偷在山里开了快半亩地,留着种红薯。”
佟穗:“是啊,不过山上的土不太好,红薯长不大,有时候还会被野猪拱。”
萧缜:“那就在旁边挖个陷阱,能抓到一只野猪也值了。”
佟穗也做过这种美梦:“去年是弄过,野猪太大,掉进去又爬出来了。”
说了这么一段,里面忽然安静下来只剩水声。
佟穗猜他没话了,刚要走,萧缜又道:“岳母分了那么多羊肉,心疼不?”
佟穗在帘子后面嘟嘟嘴,然后装大方:“礼尚往来,本来就该这样。”
萧缜:“没事,以后我猎到好东西,直接送过去给岳母补上,不跟家里说。”
佟穗:“……”
她真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