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皇后:“萧家勇武超群的年轻将领太多了,纵使萧穆老了,萧家依然有萧缜、佟穗这两个能号令众将的帅才,且萧家素行仁义,在北地、洛城附近早收获了一批民心。你父亲在,能压住萧家,一旦你父亲走了,萧家便是对你威胁最大之人。”
韩保:“那咱们该怎么办?趁父亲在他们还不敢生反心,先杀了他们?”
郭皇后:“不可,天下未定,边将兵权在握尚未完全臣服你父皇,南边更有两个朝廷虎视眈眈,这时除了萧家相当于自断臂膀,等将来天下一统,少了萧家你也能坐稳江山时,你再找机会动手。记住,萧家在一日,你便要继续深交蓟州派的老将与齐恒,绝不可寒了他们的心。”
韩保:“我还是担心齐恒那边,齐云在萧家的南营,一直跟他们同进同出……”
郭皇后:“齐恒父子愚忠,他们宁可与齐云断绝关系也不会无故背叛你们父子,齐云却是个滑头的,萧家得势,他跟随萧家符合情义,萧家若有夺天下的胜算,他自会跟着萧家为齐家再挣一份从龙
之功,而一旦萧家没有胜算,齐云定会见风使舵,重新与父兄一心。”
韩保恨声道:“我最恨这样两头讨好的小人。”
郭皇后:“小人能为我所用,便是自己人,君子若暗藏祸心,那才是真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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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
把老爷子送回国公府后,佟穗与萧缜便回房休息了。
关上内室的门,夫妻俩躺在床上说话。
佟穗问:“祖父今日请辞,是为了避风头,还是真的累到了?”
她知道老爷子身边多了个专门给他舒展筋骨的长随,可佟穗没有亲自见过,不知道老爷子是真的不舒服,还是演给外人看的。
萧缜:“一半一半吧,风头要避,人也是真的老了。”
行军打仗时,赶完路就可以在大营或城池里连着休息几日,而不是像这八个多月,老爷子几乎每天都得跑马赶路,人在南营更是为筹备军马、练兵操碎了心。
现在南营的五万骑兵练出来了,一下子成了三营之首,可刚开始的时候,南营是三营最弱的,营地从无到有地建,骡马一波一波断断续续地买,步兵们改成骑兵操./练起来比纯步兵辛苦且危险百倍,士兵们心中不满,都得祖孙俩想办法稳住军心。
佟穗何尝不替自家委屈,让萧家训练骑兵,没练好那是辜负了圣恩,兴平帝是可以降罪的,练好了,又要因为练得太好而容易遭同僚嫉妒、帝王忌惮。
外人眼里萧家深受重用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却不知萧家众人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就说范钊请萧家兄弟喝酒,爱喝不爱喝的且不算,萧家真敢跟范钊走得太近吗?走近了,范钊那是真性情,萧家该成了刻意攀附了。
“皇上让祖父保留官职,还把南营的差事都交给你处理,看来还是相信咱们的。”佟穗欣慰道。
如果兴平帝猜疑萧家,大可以趁此机会准了老爷子的辞官,再给萧缜调来一位顶头上峰。
萧缜:“将来天下太平了,皇上还信咱们,那才叫真的信。”
大裕朝周边群狼环伺,现在杀功臣武将,那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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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下旬,郭皇后染了风寒,据说病得十分严重,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
佟穗等诰命夫人陆续递折子请求进宫探望。
郭皇后只见了几家,萧家这边,只有佟穗、林凝芳得以进了宫。
不过进去也就是在病床前陪着说了几句话,郭皇后昏昏沉沉的,喝了药又睡了。
傍晚,佟穗把郭皇后的病情告诉了萧缜,心情沉重道:“不知道娘娘能不能挺过来。”
萧缜:“自打娘娘病倒,皇上眼瞧着憔悴了,脾气也越发狂躁。”
兴平帝一直都不喜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望族,以前世家给朝廷找麻烦,有一相劝着,兴平帝都能忍,这次撞上兴平帝忧心皇后心浮气躁,今日兴平帝竟然直接下旨要抄南地一个士族的家,魏琦劝说都不管用,旨意已经发出去了。
又过了两日,就在郭皇后的病情稍有好转兴平帝终于重新露出笑容时,蓟州突然送来一封八百里加急地战报。
盘踞晋、蓟北方的乌国突然发兵抢劫边关百姓家的秋粮,蓟州总兵冯端带兵去追杀时,突然栽落马下,只来得及部署兵力防御乌国继续侵袭,人便没了。
冯端是冯籍的父亲,也是兴平帝最倚重的老将,惊闻冯端病故,兴平帝悲急交加,险些昏厥。
恢复意识,兴平帝交待了两件事:
第一,即刻调冯籍为蓟州总兵赶赴蓟州。
第一,不许任何人将此事告知郭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