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了又如何,康熙会给他补全,甚至连责备的话都很少说。
“该死,若非孤只能留在京城,又岂能让一个毛头小子在汗阿玛面前如此张扬。”怒不可遏的太子闻着隔壁奉先殿隐隐约约传来的香火气息更是怒不可遏。
康熙出远门时,经常是他监国,也许一开始他还很开心,后面他发现,大事永远他都是不能做主的,偏偏却被监国两个字束缚在京城。
于是他就只能在京中日日夜夜的担心大阿哥立下什么大功劳,会更难对付。
却不料这回竟是胤祈那个惯爱在汗阿玛面前撒娇闹腾的七弟先夺得一筹,虽说他心中仍旧不喜,但是转念一想,到底比大阿哥立功要好。
虽说也没好到哪里去,对他而言,如今看着越来越多的兄弟们分薄了康熙对他的喜爱不说,还要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
由康熙一手教养大的太子可远比康熙还要忌惮这些威胁他低位的兄弟们,就像康熙发觉自己变得精神不济后一天比一天忌惮太子一样。
他们都害怕被取代。
————
“主子,毓庆宫今儿抬出来几个宫人,眼瞧着是不活了,都是年纪不大的小内侍。”韶月左右查看过,确定无人后,
才小声对严绮云禀报到。
如今严绮云执掌后宫这么多年,在康熙不以为然的纵容下,她的手已经伸的挺长了。
不过出门记得带上脑子的严绮云并没有因为这个就张扬起来,她的“线”依旧是隐于视线之外的,不会明目张胆的借着她的名号搞事情。
甚至于可以说,经历了几任执掌后宫大全的主,在严绮云手底下讨生活是最舒服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迁怒,没有莫名其妙的罪名,也没有没克扣的份例。
当然,想站队也是没有机会的。
让别人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就是,康熙对严绮云的偏爱随着年龄渐长不仅没有消减,甚至与日俱增,这让其他人怎么争?
但是争不过并不代表说就没有争斗,她们私下摩擦也不小,但是基本上大多数人总是会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严绮云是她们一边的。
不是那种立场完全一致,会聚在一起“开点小会”那种一边,而是那种不是对立面的感觉。
毕竟谁还没被严绮云帮过呢,那种非争宠和前朝相关的正常需求,只要提出来,严绮云一般都会搭把手。
有些事情对她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当然,她也是有分寸的,首先她帮了可不会藏着掖着,其次她也没打算陷入升米恩斗米仇的情形里面,这些事情也不是无限制的。
还别说,做这个比和人斗生斗死有意思多了。
严绮云刚好看完康熙和胤祈最新寄给她的信,各自找了个匣子分别装了起来,匣子里面都已经有许多书信了,若是细算一番便会发现,康熙送来的信,不仅从厚度还是数量上,都比胤祈这个当儿子的还多。
细看就会发现,里面除了她二人间的絮絮叨叨,还有关于其他儿子甚至于对于朝中乐事的一些调侃话,不可谓不亲近。
甚至最近战场上一些不起眼的小事也会同她说起。
大多不是刻意提及,约莫是信中闲话过于自然而然就带出来三言两语,可见态度之亲近。
这次的信自然是“告状”,告了胤祈一个稍显冲动之状,本来按理他不该那么前头才是,可虽这样说,字里行间却不是责怪,而是一种自豪,甚至于隐隐有替胤祈向她解释的意思。
而胤祈的信就更别说了,甚至有些心虚,可见这次战场上,并没有那么轻描淡写。
想也知道,战事哪有那么容易,冷冰冰的数字实际上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家庭。
合上匣子,严绮云才道:“自万岁爷出征后,这是第几批?”
韶月没说话,比了两根手指头。
康熙不把太子身边宫人的命当命,那有样学样的太子自然也不会在乎,打骂甚至亲手打骂拿鞭子抽都是常态,这回的...
那些容貌姣好的小内侍,可不单单是外伤,从前可没有这方面的事儿。
这不得“夸”康熙一句,实在是惯的离谱,太子能不知道康熙对这行为什么态度,但是他为何还敢做,那自然是觉得即便被康熙发现也不会被如何。
毓庆宫上下都是太子自己和康熙的人,严绮云手伸不进去,也不会往里面伸。
说句不好听的,没必要,毓庆宫的人一茬茬换,康熙又“包容”,那是几乎没秘密的,这件事情估计要不了多久,知道的人还会多。
“尽量在不暴露我们的情况下,看看能不能保下一个来,但若是会牵扯到我们,便不要动手。”
待韶月离开后,严绮云只觉得这情形实在是荒诞。
皇帝在外出征,储君在家搞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