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溧来到楼下的时候,那些族亲已经不在了。
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大年初一,变得冷清。
容琛:“我让他们先回去了。”
夏溧点点头,这样最好,反正他现在这个样子也很难见人,更不想让人在背后议论他跟容琛之间发生了什么。
今天的晚餐格外清淡,比起吃营养餐的那段时间还要清汤寡水。
容琛给他盛了一碗粥,解释:“这几天吃得清淡一些会比较好。”
夏溧剜了他一眼,喉咙的肿痛让他连话都不想说。
坐着柔软的枕套还是会觉得不舒服,两条腿的酸痛感挥之不去,就像是经受了什么酷刑一样。
勉强吃完一碗粥,夏溧的情绪并不高涨,神色萎靡,连食欲都大大减少。
容琛:“要继续睡会吗?”
夏溧困倦地点了点头,趴在餐桌上。
小玫瑰看起来蔫巴巴的。
容琛问李医生拿了一些药酒,给他按摩着手和腿,尽量减轻他的不适。
力道轻柔,疼痛感有所缓解,夏溧舒服地睡了过去。
在两个小时后,容琛才抱着睡着的夏溧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不喜欢床上有任何异味,药酒的味道比较重,要是把味道留在床上,醒来肯定是要生气的。
静音的手机亮了一下屏幕。
容琛就坐在床边,守着夏溧。
看着张特助发来的新年问候以及汇报上来的消息,微微皱眉。
同时,市中心的大平层,灯火通明。
夏荀忙得焦头烂额,电话一个接一个不断。
项目每天都在烧钱,即使是过年也并没有停工的打算。
林薇薇泡了一杯咖啡,小心翼翼地敲了敲书房的门。
夏荀没有理会她,只是不停地在质问电话那头的人。
“夏总,这个情况,我们也没法预估啊。”
夏荀:“你说得轻巧,当时你不是勘察过吗?”
“夏总,这种事情发生谁也不想的,您现在质问我也于事无补,还不如考虑下怎么补救吧。”
听着话筒里传来挂断电话的嘟嘟声响,夏荀气得直接砸了手机。
“嘭”的一声响,惊动了站在门外的林薇薇,她抖了一下,收回了打算再次敲门的手,默默地回到了房间里待着。
给爸爸打电话一直显示在通话中,林薇薇着急地给妈妈打了电话。
“妈妈,阿荀和爸爸合作的项目到底怎么了?”
林母:“薇薇,找个合适的时间,搬回家里住吧。”
林薇薇急得眼都红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林母哀声:“这件事你就别理了,也别给你爸爸打电话了,他忙着呢。”
林薇薇沉默了许久,开口:“那这件事会影响到我和阿荀的婚事吗?”
林母有些头疼,忍不住开口:“妈妈当时就不赞同你和
夏荀的婚事,你和他,终究还是有缘无分。”
林薇薇听到这句话,心凉了一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愿意陪他一起承担。”
林母恨不得将她骂醒:“你爸和夏荀合作的项目可能做不成了,我听人说,夏荀把手里的钱都投进去不少了,如果这个项目黄了,你爸和夏荀之间……到时候你夹在中间,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想过吗?”
林薇薇:“我……妈妈,阿荀不会让我为难的。”
林母无奈地开口:“过完年之后就回家吧,到时候我让司机去接你。”
林母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薇薇呆坐在床上,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小声地啜泣。
她知道,此时在书房里的男人今晚不会回到他们的房间。
应该说,他们从未同床共枕过。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不会有任何机会了。
-
休养生息好几天,夏溧终于活过来了。
容琛看着活力满满的小玫瑰,高兴之余略带几分不爽。
他被勒令分房睡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欲求不满的心情达到顶峰,浑身冒着冷气压。
夏溧一边窝在沙发上玩小游戏,一边指挥容琛给自己按摩小腿肚。
“你是没吃饭吗?”
怨气极重的容琛默默地盯了他一眼,眼眸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
夏溧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想要缩回搭在容琛腿上的脚,被他拽住脚踝,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
突如其来的亲吻如暴风雨般让人措手不及,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疯狂。
呼吸声渐乱,容琛的吻从他的唇游离到他的后颈的软肉,似啃又似吮,让原本那已经淡下来的痕迹又添上新的。
湿热的吐息不断呼向他的耳廓,眼底的深色越发地暗沉。
温热的唇落在他的颈窝,一下又一下地游移。
汹涌的欲望席卷而来。
夏溧被箍着腰,不敢乱动。
在容琛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
惊扰了两人之间的旖旎,夏溧连忙想要推开容琛,被他摁在怀里无法动弹。
容琛开了扩音,声音带着几分欲求不满的味道,冷冷地开口:“说。”
话筒里传出上司充满火气的声音,张特助哽了下,他是不是不小心打断了老板的好事?
希望他不会被上司录入黑名单。
张特助:“二少爷的项目出事了,政府已经发了最新的消息,项目停工,一切待定。”
夏荀的项目?
夏溧好奇地开口:“所以下面真挖到东西了?”
听到夏溧的这句话,容琛微微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而张特助嘴角抽搐了下,果然,他打断了两位老板的好事。
张特助:“我给您发送了邮件。”
挂了电话之后,夏溧拿来平
板(),窝在容琛的怀里⑨[()]⑨『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跟他一起看着最新的财经新闻报道。
最新报道:由市政府与合伙人夏荀开发的城东“旧城区改造”项目,在施工过程中,意外发现神秘古墓。出于对古墓的保护,施工方第一时间停止了施工并联合有关部门对现场进行了警戒保护,目前古墓的具体情况还在进一步调查。
夏溧轻啧一声,刚想开口说几句,方明浩给他打来电话,声音着急地喊道:“夏溧,你看财经新闻没有?!我靠!城东那个项目真的出事了!”
夏溧特意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等他吼完了才淡淡地说了句:“看见了。”
方明浩激动地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你是不知道,我当时劝我爸放弃这个项目花了多少功夫,他还骂了我很久,还觉得你是框我的,没想到真的出事了!还好当初听了你的,不然我棺材本都要赔进去了!”
棺材本……
夏溧轻哼:“既然棺材本不用赔了,那不是得给我发个大红包啊,方少?”
方明浩:“那是一定的啊!等着,我待会就给你转!你都不知道我家那老头子听见这件事,吓得差点晕过去,他特别想拿那块地,看到这个新闻,一直在说还好听了你的。”
夏溧:“行了,改天一起吃饭。”
方明浩笑道:“我请。”
挂了电话之后,容琛抱着他的腰贴近自己,不解道:“你是怎么知道城东那块地皮有问题的?”
夏溧:“说来话长……”
城东那块肥肉被盯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市政府打着“旧城区改造,修建商圈,开发新城区”的噱头,吸引了许多企业的目光。
夏氏也在其中。
夏溧当然不会错过这块肥肉,他还亲自实地考察了一番。
只是那天凑巧遇上了一些村民,让他意外地发现了一些内幕。
例如旧城区翻新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但是许多村民认为没有得到该有的补偿,正打算去居委那里闹。
再例如就是有位村民一时义愤填膺说漏嘴,他的祖祖辈辈都是摸金校尉,他自己年轻时也是做倒斗的,一摸这脚底的泥就知道这下面不正常。
夏溧当时就让张特助从包里拿了一沓厚厚的人民币塞到那位村民手里。
要知道,这对于施工方来说可是大忌。
甚至是晦气的程度,全部钱砸下去也就只有打水漂的份。
所以后来夏溧又给了那位村民十万块,让他带着自己的人对周围勘察一番。
这个墓埋得很深,当时夏溧对此是半信半疑。
仅仅是这位村民的一句话,就要他放弃这么大一块蛋糕,属实是有些离谱了。
但是那位村民坚持,下面肯定埋了东西,甚至要以他全家祖祖辈辈摸金校尉的荣誉起誓。
甚至立刻给他家那位已经金盘洗手的二叔打电话,为了证明他没说假话。
因为他家二叔可是道上赫赫有名的盗墓贼。
刚
() 从局子里出来不久,现在经营一点小买卖。
夏溧直接拿出一袋人民币放在桌子上,那位二叔看了一眼就知道夏溧的身份不简单。
他沉默片刻,开口要价五十万。
夏溧挑了挑眉,直接让张特助当场给他划了五十万到他的账户上。
如果五十万能让他减少损失,这笔买卖还是划算的。
毕竟如果真要拍下这个项目,那可不是五十万的小事了。
二叔:“老板爽快,那我也不瞒着了。”
当年,他干着倒斗的买卖,偶然得知这块地下面有古墓的遗迹,他带着当时一起干这行的伙计对这块地做了很久的勘察,甚至已经确认了墓穴的口在哪个位置。
几人带齐装备,正打算干活的时候,警察找上门来了。
他和几个同伙都进了局子,但意外地都对这件事保持了沉默,大概是还没开工,也不打算给自己再添一条罪行,所以这件事就一直搁置了。等他们出狱时,这块地也已经被政府早早圈了起来,他们索性就金盆洗手不干这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