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绣微微一笑,“那没有了。”
几分钟后。
绍晨还是收回了自己当初送出的那份不合时宜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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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绣和于念一前一后退出了《心跳回响》第二季的录制,因为后期剪辑还没出来,两人几乎是卡着第一期面...
世的时间离开的,节目组没办法,为了讨好资方,只能再请新人来录制。
原本计划好的直播模式也因为受到她们俩这事件的影响,为了避免参加的嘉宾再出现这样的情况,节目组重新跟嘉宾们签订了合同、同时取消了直播的模式,按部就班地照着第一季的模式剪辑内容播出。
因为直播的永久停止,对此感兴趣的观众们都在贴吧论坛里四处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与之相关的流言也有各种不同的版本流出。
等到发现第二季第一期的剪辑播出后,没有了之前看到的苏明绣,观众们更是拥去官网底下,想问问怎么回事,这才发现节目组发出两篇公事公办的微博短文,表示与@十八线苏明绣与于念遗憾终止合作,而于念竟然没有个人的官方微博。
事情一时间充满讨论度,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明珠公馆。
于念从回来之后,就被于宛如勒令在房间反省,并且交出一份检讨书,在没有看见她真挚的检讨之前,不许家里的佣人给她送饭。
深夜十二点。
别墅二楼的某间卧室窗户开着,于念吹着外面进来的、略带一丝凉意的风,乍然意识到秋天好像快到了。
她拿着笔,过了很久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尤其是想到苏明绣,更是满脑子都是从前跟她相处的一点一滴。
很奇怪,在苏明绣呆在这个家时的那些记忆,都模糊得像是隔世经年,反倒是对方开着跑车来学校给她开家长会的画面,记忆犹新,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她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那些什么道德之类的东西,只顾着确定自己的心思,起初是想着,那人有点可怜,不如自己陪一陪她?
再后来,不知从哪个不能言说的梦境开始,陪伴的心思就变了。
等到现在,才后知后觉从于宛如的态度里,意识到,原来喜欢上那个人,是这么荒唐的一件事吗?
为什么妈妈不喜欢的、抛弃了的人,也不许她呵护呢?
于念饿着肚子,在书桌面前坐了很久,也想不出自己这篇检讨应该怎么写,甚至越坐越觉得坐不住,那些被家长压下的、被按在心底不能说的情绪,反而随着冷风的吹拂,在心脏里疯狂生长。
她拿着杯子,想要开门去楼下倒杯水,结果开门就看到守在外面的佣人。
双方四目相对地看了会儿,见到对方眼中的无奈,于念觉得没意思,她不想为难这些人,于是回到屋子里,转了几圈,忽然走到窗边往下望了望。
十分钟后。
管家成功把在书房里处理事务、心情格外躁郁的于宛如惊动了。
她穿过人群,看着站在草坪上,膝盖、衣袖还有青草痕迹的小孩儿冷笑,“怎么,你还要跟她私奔啊?”
于念没出声,虽然她的本意是自己下来倒个水喝,但……她确实也挺想出去找苏明绣的,想看看对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为难。
“长本事了,为了那么个见钱眼开、毫无底限的女人,你现在是要放弃自己的学业前程和未来,就为了跟她在一起?”
于宛如说话之间,不知想到什么,叫人去把自己书房的一叠文件拿来,不多时,一个文件袋被丢到于念面前的草地上。
“你既然不要脸,不顾伦理也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作为你的监护人,我也有义务叫你看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免得你日后上当、追悔莫及。”
“——打开看看,你这位前小妈都是怎么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唯利是图的。”
于念的目光落在那叠文件袋上。
理智告诉她,这里面装的东西都是她不乐意看到的,但是情感又在怂恿,告诉她这都是跟苏明绣有关的东...
西,相不相信是一回事,想不想见到那人……哪怕只是照片,又是另一回事。
不知过了多久。
在周围的佣人们都避开很远之后,于念最终还是俯身,将那个文件袋捡了起来,她动作很慢地解开文件袋缠绕的白色棉线,发现里面是很厚的一叠照片。
取出来的第一张,上面是苏明绣化着浓妆,红唇似火,巧笑嫣然的模样,那唇间衔着一支很细的女士香烟,细长烟嘴燃烧着的火光……来自另一个男人点燃的火机,冒出的火焰落在苏明绣眼底。
她不认识这个男人是谁。
但只从这照片上露出的对方衣着和穿戴,就知道多半也是不缺钱的主。
于念又将目光看向苏明绣,见到她那双黑眸格外闪耀,带着说不出的风情,有一刹那,于念特别想当那支烟。
……原来苏明绣会抽烟,她一直都不知道。
就像,她也不知道这人会跳舞一样,苏明绣也曾在她没看到的地方,跳过舞给别人看么?
于念本来不打算往下翻,免得自己控制不住心中的酸水,可想到这里,她又像是急于验证什么似的,将那些照片一张张往后翻,到最后,也没见到苏明绣穿舞裙的模样。
一时间,又是庆幸,又是遗憾。
于宛如一直观察着她的神情,似乎觉得这些还不够,于是又丢出一叠纸,上面是苏明绣跟她婚姻存续间的银行流水,每个月都有除她之外的一些几万、十几万的进账,来自不同的名字。
于念拿着这些,突然很想去到她的面前,问问她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妄下定论,随意羞辱对方了。
但她还是想听解释。
就在这时,安静许久的于宛如再次开口,“今天你但凡离开这里一步,我就停了你所有的卡,我倒要看看,一无所有的你,她还怎么看得上。”
于念攥着这牛皮纸袋的指尖一紧。
她垂着眼眸,很轻地为苏明绣辩解,“她不是那样的人。”没有你口中所说的不择手段。
但是……
于念也是陡然间才发现,以自己如今的本事,离了这个姓氏,她能给苏明绣什么呢?她甚至连大学的学业,都还没有完成。
连原本承诺的给对方好好养老,都像是个没有现实支撑的笑话。
她自己不怕吃苦,可她害怕……什么也不能给对方。
“我不管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于宛如厉声道。
“总之,从今往后,你要是再见她一次,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就当我从来没有抚养过你,哪怕日后我死,我与你母亲的墓园,也不许你踏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