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赢立伸手将画像从箱中取出来。
看着面前两尺有余的画像,嬴政震惊了,这……画中之人……是自己吗?
他也照过镜子,但是从未清楚的看过自己的长相,除了没有颜色,这恍若真人一般的画像真的存在吗?
好奇心治下,嬴政伸手一拽……撕拉……
“这是何物?”嬴政也没想到这画像竟然如此脆弱,他原以为是绢布,可是现在却发现不是,看着被自己拽成两半的画像,嬴政手指微颤,开
() 口问。
在场的人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嬴政起身,将画像小心放好,然后亲自走到箱子面前,然后里面整齐的摆放着更多比这个稍小一些的画像。
一个孩童从出生到六岁上百张画像出现在嬴政面前,看着画中孩子的哭笑打闹,嬴政似乎看到了这个孩子所有成长的轨迹。
一瞬间,对自己的儿子突然就变得熟悉亲近起来,好似自己这些年并未缺席一般?
还想最后一页是一个女人的画像,嬴政认识,这个总是大笑露出皓齿的女子便是欣,那个拥护王上,担心自己谋反的忠贞秦女。
来之时,嬴政已经查清楚了,欣虽离了自己,虽以为自己是成蛟,不赞同成蛟之行为,却坚持为自己守节,虽嬴政不在乎这个,可心中却异常满足。
后面还有一封信,信中虽字迹难看,但很是令人触动,欣在信中表示自己从未后悔生下李然,虽然孩子的到来是意外,虽然孩子是个高需求的宝宝,但却是她人生最好的礼物。
同时还让李然不要怨恨,说秦国王上有雄才,任何阻止大秦统一这片土地之人都是罪人,百姓的罪人,华夏的罪人。
所以要李然不要因为父亲之死对秦王有任何不满,也不要为遮掩容貌而芥蒂。
顺便还夸了一下她遗传父亲的盛世美颜,豪不羞耻的表示然之父,是他在这个世上见过最为俊美之人。
最后又表达了一下自己离开之后对孩子的担心,还有眷恋,似有泪痕的信纸上写满了对孩子的爱与不舍。
嬴政从未见过这么直白的表述,深吸一口气,将信重新放回去,信纸上满是错字,自己也恍若幼童一般,但是他就能看出那个女人跟孩子之间深厚的感情。
这是自己从未有过的。
这世上从未有人如此真诚的爱过自己。
他们在意的只是自己的身份,自己能给他们带来的权贵。
便是生母赵氏,也将自己当成她富贵的踏脚石。
但嬴政不遗憾,无人在意自己又何妨,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王上。
且……他没有得到的,自己的儿子得到了,那便够了!
自己并不需要这些多余的感情来影响自己,但却希望孩子能拥有。
深吸一口气,嬴政端起一旁的茶碗,喝了一口。
众人都没来得及阻止,茶水已经下肚。
苦味之后是回甘,茶水入肚似是有股热流由上而下,很是舒爽。
于是嬴政又喝了一口,这滋味更好。
一碗茶下肚,嬴政感觉脑子都清醒了许多,昨夜通宵处理政务脑子的木讷之感都小了,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个滋味。
有了这东西,那他是不是就能不浪费时间在床榻之上,能处理更多的政务而不困乏了?
扭头看向儿子放在边上的茶罐子,嬴政决定这东西是自己的了。
“然弟,为兄……”扶苏被李然拽到门外,手里被塞了一把刀,有些不安道:“孟子曰,君子远庖厨也……”
“你吃肉吗?”李然没声好奇道:“不要给你的懒惰找借口,身为孩儿,给老父亲做个饭怎么就不是君子了?孟子教你不要忠君爱父?”
“然弟!不可胡说,圣人之言自是有他的道理。算了,日后为兄细细给你讲。”扶苏叫了一声,叹口气,便按照他的要求去分割不能救活的牛猪羊肉……
扶苏觉得可能跟弟弟说不明白,相识不久,这个弟弟还救了自己两回,但是观其品性,便知为人赤城之外,还格外霸道,不爱听人解释。
扶苏不想这个时候跟弟弟争执,又怜他孤苦,故而愿意破例一回。
虽说重儒,但是扶苏也是能御马射箭之人也曾杀过人。
他生的高大,武技随是比不上自幼苦练的将领护卫,但是也不算差。
李然说的明白,扶苏又不傻,很快就按照弟弟的要求全部切好了。
新鲜的肉,直接放在石板上烤熟,只是简单的盐,就格外的好吃,李然还顺手摊了几块饼子,加上黄豆酱,把肉卷进去,准备拿进去跟亲爹一起吃。
“大兄,你要吃自己烤。”李然动作麻利的做了两人份之后,就不管了。要不是里面的人是他亲爹,是他未来的依靠,她才不会动这个手。
扶苏看着雪白的细盐正在发呆,这……是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