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陷入绝望之际,突然有人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救她,她就宛如抓到救命绳索一般紧抓不放,却万万没想到这恰恰也开启了她不幸的半生。
……
“无双,无双!”郿无暇诧异地看着郿无双,“你这是怎么了?”
她觉得有些意外,因为这已经是连着两次,对方的反应超出了她的预计。无双在听到赵二公子的消息后,竟然不是欣喜,而是走神?
“长姐,我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无双勉强一笑道。
其实她在想,到底是何等仇怨,以至于郿无暇要这么设计她,这些事她前一次就没想透,重来一次依旧想不透。
就先不提和纪昜婚约之事,难道长姐不知道,以长阳侯府的家世,是不可能跟赵国公府结亲的,她若是想嫁给赵见知,只有动用见不得人的手段?
前世就是这样,她听从长姐的安排,设计了赵见知,看着赵见知愤怒的脸,她既害怕又愧疚,却已经骑虎难下,心里还想着等她嫁过去后,一定会补偿弥补,好好当一个妻子。
却没想到事情根本没有这么简单,当时事情闹得太大(不闹大,婚事不能成,她也嫁不过去),两
家都大丢脸面。尤其是赵国公府,一直对赵见知寄予厚望,没想到却被迫娶了个她,可想而知赵家人会怎么恨她。
还有赵见知,他本就厌恶被人强迫,却被逼娶了她,所以她从新婚之夜起就独守空房,至于婚后补偿当个好妻子,都不过是空想罢了,因为这事打从根子就坏的,后面自然也不会结出好果。
可以说她前世半生坎坷,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事。
长姐素来聪明睿智,难道真就想不到这些?
无双深深地又看了郿无暇一眼,似乎想透过这层皮相看到更深层的东西,可惜一无所获。
“累了?”
郿无暇理解地笑了笑,道,“你是刚上完秦师傅的课回来?秦师傅是严厉了些,可她也是为了你好,你以后若是嫁入皇家,宫里可不同外面。”
她点到即止,又道:“行吧,你若是累了,就先歇着,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
……
郿无暇走后,无双就以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让丫鬟们都退下了。
蒹葭和白露两个大丫鬟退到外面去,白露还有些没心没肺的模样,蒹葭却若有所思。
“你不觉得今天三姑娘有些怪怪的?”
“怪?什么地方怪?”白露漫不经心道,路过糕点柜子的时候,从碟子里拿了一块酥饼吃了起来,“我没觉得三姑娘哪儿怪啊。”
她三下两下将酥饼吃完,斜看了蒹葭一眼:“行了,你不要成天没事喜欢多想,姑娘不过是累了想歇息,哪里是怪了,正好她歇息,我们也可以松快松快。”
说完她便出了门,见她离开的方向,俨然是到外面去了。
蒹葭咬着唇看着白露背影,她知道白露是早已有了打算,才会对其他事都不上心,可她跟白露不一样。
这么想着,她回首看了卧房的门一眼,只希望自己是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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郿无暇离开无双的住处,去了她娘曹氏的院子。
去的时候,院子里很安静,进去后果然曹氏正歪在次间的炕上看账本。
不大的炕桌上,散落的全是账本,曹氏板着一张脸,一旁几个丫鬟俱都屏息静气,看样子曹氏方才肯定发过脾气。
“娘,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曹氏穿了件半旧的遍地金妆花褙子,梳着堕云髻,头戴着鎏金镶玉的抹额。她和郿无暇长得很像,大约就是年长版的郿无暇,皮肤白皙,很和善清秀的长相,就是脸上的怨气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怨妇气质。
“你爹为了一把两百两银子的扇子,冲我甩脸子,也都不想想,什么破扇子就值两百两?”
这话仿佛打开了曹氏的话匣子,她扔开手里的账本,就诉苦道:“可我还没说两句,他就冲我甩脸子,说我不懂文人墨宝珍贵什么的,他就不想想这府里没什么多余的营生,每年就指望几个庄子的产出和爵位那点禄米过日子,就那点银子怎么养这么一大家子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还不是我日里精打细算,才能将将就就把日子过下去!
“你爹跟我添堵也就罢,还有三房那一家子也不轻省,那两口子素来贼精,平日里只知道收刮府里的油水,贴补他们自己的荷包,这晌又让我发现他们从厨房里捞银子。
“当年要不是你祖母说,你爹的爵位是侥幸承来的,不宜做得太过,留下三房在府里与我们同过日子,也好堵了众人的口,我早就把他们撵了出去!”
曹氏说得声泪俱下。
“你说说,这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哪件事不让我操心?我日里辛辛苦苦为府里打点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爹,你哥,你们兄妹几个。
“可你爹还不知体谅我,成日里就没多想想自己的前程,府里的前程,儿子的前程,就知道胡乱花钱,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附庸风雅,咱家的爵位可就这么一世了,等他这一世一过,没了爵位,以后英儿怎么办?成哥儿怎么办?你和你弟弟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