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这玩意能买错。
她应该提前询问一下。
宋沥白将包装重新整理好,慢条斯理地问:“穿不了怎么办?”
“改天给你换个其他礼物呗。”温绾犹豫,“这种东西本来就很难买合身的。”
换其他的话,她肯定不会选择买衣服裤子了。
不知道尺码的话太容易买错。
他解扣子的动作一顿,“现在不能换吗。”
“现在怎么换,商场都关门了。”
“我是说换礼物。”
“换什么?”
她的思维,总是慢半拍。
等身子被他拦腰抱起来的时候,温绾眩晕地意识到自己成替补了。
手腕上的丝带还没解开。
本来在他这里就没有胜算,现在更是半点挣扎的机会没有,腿脚扑腾,双足指尖擦过他的裤子,静电的火花一晃而过,她颤颤巍巍地弓着身被他扛在宽厚的肩上。
边走边褪。
他自己那扣子解半天,到她这里不到三秒的功夫。
睡裙着地。
趴在肩头上的温绾忍不住低吟,“宋沥白,你干嘛。”
“拆礼物。”
“……”
他对前两个礼物都挺满意的,现在轮到第三个了。
想必,也不会失望的。
“我才不是什么礼物。”她低声反驳,人已经被抱到盥洗台上。
这里的盥洗台和柜子装得都非常巧妙,把人抱上去之后刚刚好,能和他对面。
镜面倒影女孩光洁的后背,皙白蝴蝶骨蹁跹展翅,线条明晰。
他手心托着后腰,薄唇静静吐出两个字:“你是。”
听着像是呢喃的情话。
又回答得很正经。
温绾被炙热的吻和气息覆盖住,来不及思考既然是礼物,为什么不把丝带拆开啊。
还是说他真的打算。
就这样子。
一旁的花洒拧开。
雾气缭绕弥漫。
她眼睛上方也浮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泛红的两颊胜似樱花,红唇被轻咬出痕迹。
“你今天……”
丝带没有丝毫松懈的意思,愈发绕得人无法挣扎,温绾气息断续,声音呜咽,“不是在外面开会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我不是正在向你解释了吗。”
“你怎么解释的?”
他没说话,只实际告诉她答案。
这样——
仿佛天空漂浮的云朵,飘飘落落。
温绾不由得低叹。
这算什么。
提前回来的结果就是为这个吗。
果真是
被自己作死。
本来就不及他力道的温绾,被完全缚住,没半点自由,声跟猫似的呜呜咽咽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还是个野猫。
猫平时被亲被rua的时候半推半就,某天猫爪还被困住,任由为非作歹。
不知道熬多久,她小声地低哽,洇红的眼角斥着委屈巴巴,雾蒙蒙的双眸透着疲乏,“酸了。”
“哪酸。”
“……都酸。”
对于他来说并没有过很久,压着眉间情愫,到底是依着她的意思抱着人去一旁的台面休息,却始终没分开过,薄薄的浴巾铺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依然咯后背,她下意识去攀着前方的胳膊,发现腕被死死困住。
“带子,可以了吧。”
她这次嗓音轻和,不是不想和他作对。
是没什么力气。
宋沥白半跪在台面上,温暖色温的灯照下,她肤色凝白似雪,腰际和锁骨浮着淡淡的指印,似是真是累着了,方才就任由他亲了许久。
有了经验,他这次直接解了。
散掉的丝带顺势飘落在她身上,缭缭雾气中仿佛仙女的彩带,轻柔飘逸。
自始至终,她没能和这带子撇清关系。
一直绕。
像是作茧蝴蝶,受困其中。
绕到后面迷糊地快要晕乎过去。
凌晨。
温绾不知道是被自己踢被子的动作踢醒的还是太口渴了,揉揉眼睛摸黑去找杯子喝水。
一看自己还光着,几根扯断的彩带飘落在地。
每回i后宋沥白会帮她整理拾掇好,绅士的话还会帮忙穿好裙子。
但这次,他只用几根丝带绕她身上,糊弄了事。
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
男人都会变得越来越敷衍的。
昨晚的睡裙不知被他捻哪儿去,她找条新的换上,又咣咣喝大半杯水。
夜里太累太困,没喝水就睡觉。
渴得她在凌晨四五点时分这种睡眠沉厚的时候醒来。
回去的时候脚下忽然踩到什么东西。
——丝带。
昨天的礼物还搁这边放着,连同礼物包装盒和丝带。
很多条丝带,各色样的都有。
温绾低头注视一会儿。
再抬头时,看向床铺的目光逐渐意味深长。
她。
要报仇雪恨。
捡起地上的丝带,温绾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想到自己被摁在台面上被他折了那么久导致的腰酸腿痛,哪能错过报复的机会。
宋沥白睡相比她好太多,从不乱动,两只手也工整平放。
温绾唇际挽起,眯眸笑得像个狡黠阴暗的巫女,将丝带见缝×针似的带到他的腕下。
穿下去挑上来,一番捣鼓之后,让丝带像刚才困她一样,打了个死得不能再死的结。
一个
死结还不够。
再继续打。
由于怕把他吵醒,温绾整个过程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唇际挂着的阴险小人笑就没撇下去过。
她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惹到她没好果子吃。
进展十分顺利,宋沥白没有醒。
上面没有着衣,昏暗中肌理线条变得模糊,肩膀那处的黑莲花纹身也逐渐深幽。
温绾盯着那处纹身看了许久。
墨莲有什么含义吗。
一般男生更偏爱看不懂的梵文或者不规则的几何,宋沥白的选择总能跳出正常范围内。
感觉到他似乎动了下。
温绾连忙假装若无其事地回去,掀开被窝。
人刚钻进去,旁边的男人彻底醒了。
宋沥白眼眸没有乍然苏醒时的惺忪,反而清澈通明,情绪寡淡。
他没什么动静地看着大半夜跟只蛾子似的来回折腾的温绾,薄唇动了动。
嗓音格外沉哑。
“天亮了吗。”
温绾:“没有啊,这不是还乌漆嘛黑的吗。”
宋沥白:“哦,看你起床我以为亮了。”
“……”
低情商:你赖床。
高情商:太阳起早了。
他可真是个高情商哥哥捏。
刚干完坏事。
温绾心虚地把半截身子埋进被子里,等待他发现后的反应。
可能会骂她幼稚。
也可能求她解开。
想到宋沥白低声下气哀求自己的样子。
莫名爽了。
农民要翻身做地主。
“我手上。”宋沥白的反应比她想象中的要缓慢许多,微微坐起来些,饶有所思,“为什么会被丝带缠住。”
“不知道哎。”温绾佯装无辜,“这丝带可能长腿了,半夜跑你手上的。”
“……”
他了然看她。
她目光躲闪。
再躲闪。
心虚至极反而无所畏惧,不就是干了一丢丢坏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索性就理直气壮起来了,“也可能是人为的。”
“所以。”他仍然心如止水,“昨晚你为什么不承认你有这方面的癖好。”
“……”
不论是绑自己,还是绑他。
这多多少少,沾点小众P。
温绾这次彻底无法解释自己仅仅是想丝带报仇雪恨而已,她也坐起来,昂首挺胸,就差摇着尾巴嘚瑟,“那你想解开吗。”
他没说话。
“你要是求我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帮你解开。”温绾循循善诱。
他还是。
没动静。
她只好退让一步,“也不用太卑微地求我,说点好听的话,然后再叫一声……要不叫声姐姐吧,我可以对你开恩一次。”
“你不是比
我小吗。”
“是啊,所以叫姐姐显得尊重。”她眨眼,“最好这样说,求姐姐帮我解开。”
昨晚她是怎么说的。
老公最好。
世上最帅气的好老公。
她为了解开,都说的那么卑微了。
他叫声姐姐不过分吧。
见宋沥白还是不肯低头服软,桀骜不驯,倨傲不从,一身的硬骨头。
温绾威胁:“那你只能自己解开了哦,或者去找剪刀……”
但那样子,比较费事。
不如叫一声姐姐更省时省力。
温绾的话还没说完。
只听得蹦地一声。
丝带。
断掉了。
缠绕在他手腕上的死结被毫不留情直接扯断了。
温绾目瞪口呆。
啊?断了?这么容易吗?
vocal——callcall!!!
她是不是,在作茧自缚。
赶,紧,溜。
大脑迅速给出指令后,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失去黄金时间逃跑的机会。
温绾被什么拽住,仿佛陷入深海里扑腾不起,昏暗铺天盖地笼罩而来。
一回头——
宋沥白正在慢条斯理拨开手上残余断裂的丝带,另一只手抓住她试图逃跑开溜的脚踝,一把拉过来,摁下去压着。
“姐姐。”
他喉结滚动,沉哑声线染笑,“跑什么,不是要对我开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