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即便听见了,温杳也不想接。
祁肆礼第一天就回来了,李觅接到电话时,还惊了惊,去机场接到祁肆礼返程的路上,李觅问道:“祁总,您怎么回来了?会议不是还要两天吗?”
“有点事,下午走,机票你定一下。”
到了景泰湾,祁肆礼推门进去,一眼瞧见不接他电话,却一早给他发消息说想搬回学校住的温杳正在落地窗前看书。
春日渐暖,她穿一件浅黄色的镂空薄针织衫和百褶裙躺在靠椅上,长发乖顺地扎成一个低马尾垂在胸前,雪白漂亮的芙蓉面上落了点早上的阳光,她也不嫌阳光晃眼,仍旧一动不动地瞧着手上的纸质书。
听见门声,温杳双手捧着书侧了眸,瞧祁肆礼一眼,又淡淡移开视线。
祁肆礼知道她还在生气,他脱掉西装外套,大步往落地窗前走,路过沙发时,随手将手上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他走过去,附身径直把生气的少女从躺椅上抱起来,往沙发那边走。
“你放我下来。”温杳一只手捏着书,用书脊敲祁肆礼的后背,不满地哼道。
祁肆礼不放人,稳稳把温杳抱进怀里,他坐在沙发上,大手握着她的腿让她跨坐在自己西裤上,长指去捏面前人的耳朵,问:“生什么气呢?”
“没生气。”温杳想从他腿上离开,但祁肆礼大手摁着她的腰,她
走不开(),便放弃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但也不乖顺地靠近他怀里,就挺着腰,面对面看着祁肆礼。
“是我出差太多了吗,杳杳。”祁肆礼猜得到,他这个三月就在家里睡过三晚。
果然说到这,温杳再不能假装淡定,她抿着唇十分坚定地说:“我要回学校住,这里太冷清了,祁肆礼。”一整个三月,她几乎都是一个人在这里睡,李觅来接送她,然后把她放在这栋宽敞低奢的两层住宅里,她晚饭午饭都是一个人吃。
“不回学校住好不好,杳杳,忙完这个三月,我就轻松了,可以天天回来陪你。”祁肆礼好声劝着。
温杳哪里听得进去,她受够了这一个月的孤单和寂寞,她别开脸,心意已决道:“不行,我就是要住回学校。”要是哪天,他还是要出差,她还是要一个人吃饭睡觉,她不想要这种生活,回学校住起码还能跟室友睡前闲聊。
“三月已经快结束了,杳杳,我跟你保证,嗯?”
“不行!反正就是不行!”
祁肆礼也不敢亲近人,因为温杳跟全身带静电一样,他稍微想亲亲她抱她一下,温杳就情绪激动到抿唇流眼泪,他只能放弃,不想再逆着她的毛捋。
两人意见不合,一直僵持到中午,期间祁肆礼没能亲近温杳一点,连亲脸颊都被禁止。
彼此沉默着吃完午饭,李觅打来电话说已经定好下午两点机票,一点就要出发去机场,祁肆礼没开免提,但他离温杳有点近,温杳自然听见了李觅说的机票的事,于是矛盾再次激发。
听说他一会还要再走,想到昨晚饿着肚子在空落无比的房子里睡觉,还有快有一个月都是她自己在这冷清宽敞的婚房里待着,那股委屈百倍千倍地涌上心头,温杳直接掉了眼泪,抓着手机就往外跑。
祁肆礼大步去追,这一追追到了温家老宅。
温杳眼下委屈,不乐意见他,温奶奶挡着他要进后院的步伐,微微皱着眉看祁肆礼,“杳杳那孩子哭的稀里哗啦跑回来了,肆礼,怎么回事?”
祁肆礼跟温奶奶说了出差的事,温奶奶叹口气道:“怎么说呢,杳杳她是个学生,你已经步入社会,你们俩身份不一样,在平衡工作和爱情这点上有争吵也在情理之中,但杳杳那孩子估计确实心里委屈,你一会是不是还有事要忙?”
“工作还没结束,回来的匆忙,下午还要回去。”祁肆礼捏了捏有点疼的额头,高强度出差工作让他整个人精神也快有点熬不住,昨天给温杳打了七八个电话,她一个没接,他在酒店也没睡好,一早便订了机票回来宁城,说不疲惫那是假的。
温奶奶自然看出他精神不好,眸底都是红血丝,她也心疼,她道:“行了,你去忙你的,杳杳这边我先劝着,等你出差回来再好好地道歉赔礼,杳杳,她心软着呢,你到时候带着诚意好好哄着,没什么大事。”
温杳这边委屈不已,那边工作还需要他出席,哪边都不能轻易放手,但温杳眼下不愿意见他,祁肆礼思忖一会,说:“我尽快结束那边的工作,争取明晚回来,
() 杳杳这边,奶奶您先帮我看着,别让她哭着过夜。”
“你就放心吧,赶紧走吧,免得一会赶不上飞机耽误了你的工作。”
第一天晚上,祁肆礼结束了工作,时值深夜,同行的集团高层劝他明早再回,“祁总,咱们都连轴转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合作搞定,不如在酒店好好地歇一个晚上明早再回。”
祁肆礼扣着西装纽扣,面色清淡,从合作公司出来,大步流星上了早早等在门口的商务车,他道:“各位可以明早再回,我今晚有事,宁城再会。”
说罢,便让商务车往机场开。
三个小时的飞行抵达宁城,祁肆礼径直让来接机的李觅送他去了温家老宅。
深更半夜敲响了温家老宅的门,开门的是王姨,揉着困倦的眼,瞧见是祁肆礼,稍微精神了点,“祁先生怎么半夜过来了?”
“来找杳杳。”
祁肆礼大步走往里进,王姨没拦着,这几天是听温奶奶说了温杳跟祁先生生气的事,但温奶奶也说了不全是祁先生的错,眼下深夜过来找温杳,只能是过来道歉,她没拦着的必要,只是边关门边提醒了一句,“祁先生,杳杳应该已经睡了。”
“嗯。”祁肆礼大步绕过前院往温杳卧室走,“我去看看她。”
温杳睡着了,但睡得不深。
这几天她拒绝接祁肆礼的电话,没有他的哄睡,她已经开始不习惯,所以到了凌晨才有点睡意,即便睡了,也是浅眠,因此听见卧室门被推开时,她猛地睁开眼睛,手臂撩开纱账,半撑起身体正要问是谁。
一抹高大身影带着满身冷意坐在她床边,大手还握住了她撩纱账的小手,温杳知道是谁了,她抿着唇,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但没用,祁肆礼不松,修长手指紧紧握着她的手,她一点也抽不出来。
“你再不松开,我就哭给你看!”温杳说狠话,语气里带着不常有的韧劲。
祁肆礼还是不松,室内没点灯,只有一点冷白月光从漏窗里流落进来,勉强给两人提供了一点光线,他瞧着温杳瘦了的鹅蛋脸,这一个月确实有点忽略她,他大手一拽,将人从被子里捞出来,带进怀里,大手抚着她越发纤薄的后背,叹了口气,“是我不好,你瘦了很多,杳杳。”
他语气里的心疼让温杳眼眶一下子酸涩起来,忘记了挣扎,她只管由着心意在他肩头咬唇抽泣,边哭边骂他,“呜呜呜你混蛋……是你让我过去住的……结果你天天让我一个人呜呜呜住那里,我吃都吃不好呜呜呜……”
“是我不好,杳杳,不要哭了,我给你赔罪好吗?”
“你真的很坏呜呜呜……”温杳还是忍不住哭,她抽噎道:“你不能陪我……也不让我回学校住……你怎么这样……你不可以这样呜呜呜……”
祁肆礼大手摸着她的后脑勺,听着她哭哑的嗓音,心里也跟着揪起来,他低声道:“杳杳,是我自私,你如果搬到学校去住,我工作一忙起来,你学习再紧张起来,我就不能常见你。”
他叹口气道:“以前大哥跟大嫂刚新婚,大哥也是时常要把大嫂带在身边,我那个时候不懂,眼下才真真切切明白过来,爱一个人就是想分分秒秒都要看见她,杳杳,我想时时见你。()”
温杳能理解但是还是不能体谅,她小手揪着祁肆礼肩膀处的西装布料呜咽个不停,她停止了埋怨,但她没办法停止哭泣,她一靠近他,独住快一个月的委屈就如奔涌不息的泉水涌到心头。
抽噎声还在断断续续。
祁肆礼怕她在哭嗓子坏了,他低声道:“我同意你回学校住,杳杳,别哭了好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温杳从他肩头抬起脑袋,湿漉漉的脸上都是眼泪,她眸底红红地看着他,吸了吸鼻子问,“那你呢?你不能常常见我了。”
她不是那么不明事理,他半夜来这里找她,应当是飞机才落地就来了,深夜赶来,说很爱她想时时刻刻见她才这么做,他给她理解,她也应该体谅他爱她的心。
祁肆礼大手给她擦脸上的泪珠,饱满晶莹的泪珠挂在她睫毛鼻尖和下巴上,一点也不丑,反倒是书上写的楚楚可怜惹人怜爱,他声柔和下来,薄唇忍不住先亲了亲她哭红的眼睛,才说:“周三下午你没课,我们周三见面约会吃饭,雷打不动,行么。”
他给出解决方案,周内只见一面,温杳知道他其实想要更多,但她周内课多而且还要读书,他还是在体谅她,她心里软的冒起泡泡,她扑上去,主动抱住祁肆礼的脖子,把脸埋在他怀里,闷着声说好。
抱了一会,温杳邀请他上床来睡,快夜里四点了,她不知道他明天还要不要去上班。
祁肆礼揉她的脑袋,“我去洗个澡,身上脏。”
年前年后这段时间,他偶尔在她卧室里过夜,温杳房间已经习惯性放置几套祁肆礼的便服西装和睡袍,他洗完澡穿了睡袍上了她的床。
两人没做,温杳这几天情绪波动大动不动掉眼泪也有生理期在身体激素失衡的缘故,况且祁肆礼也累,温杳都不敢乱动,生怕他起来,夜里要是再帮他,他精神估计会损耗更多。
温杳在祁肆礼怀里睡得就很安稳了,一觉睡到上午十点,漏窗里落进来的太阳投射在了她的米白纱账上,她迷糊着睁开眼,发觉身边没了人。
她猛地半坐起身,绒被裹着雪白纤细的身体,她拧眉看向空落落的床,“难道是做梦吗?祁肆礼他没回来——”
想到此,温杳心理落差极大,眼眶再次酸涩起来,眼泪珠都挂在眼角快要落下时,卧室房门被推开,她呆呆地,心里隐隐有了期待,她隔着纱账眸光紧巴巴地看向卧室门口。
没几秒,一只窄瘦修长极其漂亮的大手撩开纱账,随后大手主人身形微顿后,带着婚戒的长指揩上她的眼尾,低声道:“怎么又哭了?”
温杳瘪嘴,一口咬在他手上,恃宠生娇道:“谁让你不喊醒我就自己下床的!祁肆礼,你不爱我了!”
祁肆礼坐下,长臂将她从被子里捞起,摁在腿上,“杳杳,我今天早上要是爱你的话,你床
() 上会血流成河。”
“……”温杳听懂了,又羞又恼,张嘴咬住他下巴,“你别变态。”
祁肆礼轻笑一声,“好了起床了,跟奶奶说一声,今天再回婚房住一晚,明天我给你搬行李回宿舍。”
温杳看着他俊美的脸宠溺十足地看她,她也心疼他,“你这一周确定不出差了吧?”
“嗯,不出差也不加班,余下时间只陪你。”
温杳道:“那我再在婚房住一周多陪陪你,下一周我再回学校住。”
祁肆礼薄唇亲了亲她的耳垂,嗓音低沉带了笑意,“谢谢老婆,我很开心。”
温杳从温家老宅回了景泰湾婚房。
温奶奶其实还是不太放心,主要是温杳那天哭的太惨,温杳回景泰湾住的第三天,温奶奶就找上了祁奶奶,说要不要偷偷过去瞧一瞧两人矛盾还在不在,有没有彻底和好。
祁奶奶知道温奶奶疼孙女,自然也怕自家冷清冷欲的孙子真的把人欺负走了,那她的好孙媳妇可就不见了,祁奶奶便点头同意了。
当天中午吃过午饭两位奶奶便坐车去了景泰湾,因为温杳今天下午没课,估计会在婚房里待着,祁奶奶又问了祁肆礼在不在公司,祁肆礼也说了在婚房这边,于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两位奶奶便行动了。
两位奶奶都有婚房大门密码锁的指纹验证,是祁奶奶输入的指纹,大门应声打开。
温奶奶祁奶奶并排进去,都生怕被发现,垫着脚步在走,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没人,两位奶奶对视一眼,正要凑近小声商量是否该去卧室里看一看时,突然听见一阵门声。
“啪嗒”一楼一间卧室门打开了,温奶奶跟祁奶奶齐齐警铃大作,正要想办法躲避时,卧室里却走出来衬衣半开的祁肆礼。
祁肆礼刚走出来,就跟两位做贼似的奶奶的打了个照面。
温奶奶、祁奶奶:“……”尴尬地齐齐摸了摸手臂。
祁肆礼也微微愣了愣,很快缓过神,拢好了半敞开的衬衫,眸底尚有欲、色氤氲,他边扣着衬衫纽扣边喊人:“奶奶。”
祁奶奶一边尴尬一边目光忍不住看向自家孙子还没扣结实的衬衣里面,那胸肌上似乎有三道新鲜冒着血丝的抓痕,而且眉眼柔和缱绻地过分,不等她仔细看那抓痕是否是温杳所作,只见一双纤细的玉白手腕从背后环住了祁肆礼的窄腰,那葱白似得纤纤玉指还摸进祁肆礼没扣上的衬衣里面,摁着腹肌,软软糯糯地撒娇腔调,“你才一次,没尽兴,还要,你不许走~”
温杳这声一出,温奶奶跟祁奶奶猛地对视一眼,祁奶奶眼神对话:要什么?
温奶奶眼神回过去:哎呦喂,你个老货你别装不懂!!
温杳生理期早上才走干净,她已经快有一个月没跟祁肆礼做那事,她屈服于心里欲望,非常想要祁肆礼那么对她,下了课吃过午饭便去亲祁肆礼,祁肆礼拥着她坐在餐椅上跟她舌吻了两分钟,问她过去没。
她馋,他也同样,温杳脸红着说过去了,说话时唇瓣还不舍得放走他的厚舌,一直不停地轻吮,祁肆礼被她勾的火起,径直打横抱起她将她抱进了一楼的主卧。
他才喂她一次便起了身,温杳在床上迷糊了一会,她的上限是两次,所以她哪里满意,便忍着羞意娇滴滴地撒着娇要他。
但祁肆礼好一会没出声,温杳忍不住人从卧室里探出脑袋,本想看祁肆礼,但先注意到了玄关处的两位八卦十足眼冒精光的奶奶。
“啊!”温杳登时觉得面颊烧红,短促地尖叫一声,人松开祁肆礼的腰,快步缩回了卧室里,顺带着把门给紧闭上了。
两位奶奶见状彻底笑开了,不再“多管闲事”,不约而同撤离了婚房。
祁肆礼送了两位奶奶下楼,才上楼开卧室的房门,温杳人还躲在凌乱无比的床被下,祁肆礼上了床,隔着被子拥着她,“害羞什么?奶奶比我们大许多,只会觉得你可爱,杳杳。”
温杳不想说话,人在被子脸烧的比方才跟他玩还要红,她用脚轻踹祁肆礼,想让他走开。
结果祁肆礼真的要走开,“嗯?留你一个人缓一会,我在客厅坐一会老婆。”
温杳又不舍得了。
她掀开被子,坐起身,长发凌乱地看着祁肆礼,说:“不行,你陪我睡会午觉。”
祁肆礼眉头一挑,俊美的面浮出一点笑意,他逗她玩,“不是没尽兴?只睡午觉?还要不要?”
“……”温杳羞得那枕头去砸祁肆礼,“你不许再提那件事!”
祁肆礼长臂一身将人拥在怀里侧躺下去,嗓音缱绻,“好好好,不提,我陪你睡会午觉。”
温杳乖顺了,身体自动依偎进他好闻的怀里,两条纤细柔软手臂环着他的窄腰,将脸埋在他衬衣上,她在祁肆礼轻拍他后背的重复性动作下缓缓闭上了眼。
祁肆礼闻着她的发香,拥着她纤瘦的身体,困意也涌了上来,他也闭上了眼,与温杳一同午睡了起来。
室内静谧,光线柔和,白色大床上,雪白漂亮的少女姿态柔然窝在男人怀里酣然入睡。
一十分钟后,少女像是做了个噩梦,眉头紧蹙,下一秒猛地睁开眼,瞳孔被噩梦吓得发虚,她眨了着眼,鼻间还是那股好闻的冷檀木香,她轻轻地嗅了一口,眸底逐渐聚焦,她看着祁肆礼熟睡后仍旧俊美的五官,忍不住轻轻亲了亲他的喉结。
闭上眼还要再睡一会时,她突然想到自己记录她和祁肆礼爱情的微博,此时此刻,她没有觉得比此刻更幸福的日子里。
午睡惊醒,他在她身边。
她小幅度动作拿起枕头下的手机,点开微博,先是小心翼翼偷拍了一张祁肆礼优越的睡颜,传上网后,她发了一条图文博文。
才搁下手机继续安然地窝在祁肆礼怀里睡着了。
@温杳的日记本
有你在身边的白天和夜晚,白云入睡,星星入睡,月亮入睡,我也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