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妹妹长大了,所以他才会下意识的在照顾她,宠爱她的同时为她规划未来。
而因为自己长大了,她能黏着甚尔哥哥的时间也已经越来越少了,能像以往一样抱着哥哥撒娇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说实话,肯定会有那么一点的不舍,可是她还是衷心的希望和祝福,甚尔哥哥能够在未来适当的更将重心放在自己的身上一些
,能够拥有自己的幸福。
……
在回家与悠依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很明显甚尔表达出的是有些逃避,反倒是悠依一直在鼓励他。
“她是市立大学的毕业生……就,很聪明,现在的工作单位和职业也很优秀。”
长久以来一直在悠依的面前表现的成熟稳重的甚尔哥哥,今日青涩的宛如青春期的少年,他支支吾吾道:“至于我的话,我一直以来都没有相对固定的工作,都是孔时雨给一单我做一单,在正常人眼里就是无业游民。”
今天宰一只咒灵,明天滴滴代鲨,虽然鲨的都是穷凶极恶的诅咒师之流。
“至于学历……”禅院甚尔抬手抓头:“我当年可没有进禅院家私家学堂的机会。”
当然,禅院甚尔学什么东西都很快,他之前能看几眼课本就予以妹妹课后辅导。
悠依闪着星星眼劝道:“没关系的欧尼酱,这些都不重要,爱能克服千难万险,欧尼酱的人品我是知道的,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五条悟在旁边言语犀利的嗤了一声:“乖乖女遇到黄毛。”
禅院甚尔咔咔活动了一下指节。
五条悟:“……!”
“罢了,你这次说的也没错。”然后就只见甚尔抬起双手没入脸庞,一脸苦恼的模样:“我们终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顺便他在心里想道,如果妹妹的恋爱观就是她现在说的这样,那他可一定要给妹妹好好把关)。
“别呀别呀。”悠依在旁边急的活蹦乱跳:“我甚至连我未来侄女的名字都和姐姐一起想好了不如就叫小惠吧。”
甚尔:“……”
不是,稍微给他等会,侄女的名字都想好了是个什么意思?而且为什么是和姐姐一起商量好了,她们俩到底是什么时候加上联系方式的?
五条悟:“啊,那为什么那么确定了会是女孩子,万一是个大男生结果叫小惠岂不是很尴尬。”
悠依眨巴眨巴眼睛乖巧回答:“没有吖,我觉得就算是男孩子用这个名字,也很可爱吖。”
禅院甚尔无奈:“喂,说实话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呢……”
……
时光不紧不慢的过去。
在秋日枫叶变红的尾声,悠依在升学考试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多亏了艾尔海森曾经给她的数学补习,她的其他成绩优秀,数学也勉勉强强擦线飞过,没有太拖后腿,不过她还是如同约定好的,和大家填了同一所国中。
毕竟她也已经决定好了,等到再读两三年够年纪了,就去正式就读咒术高专,她需要珍惜自己为数不多的平凡的校园时光。
与自己重要的人一起。
在樱花开放的时候就是国中的升学季,大概是因为命运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吧,在分班的第一天,她看到了讲台上的国木田老师。
唔,据说国木田老师很荣幸的成为了这座中学的在编老师,授课内容还是数学,教他们算是最后一届
的国小了,没想到这么有缘分啊,升上国中以后还是国木田老师。
国木田老师在看到她的第一瞬间就回想起了曾经因为一道简简单单的公式题逮住他反复折磨的好学生,站在讲台上的腿很明显的颤了颤,最后强行恢复了镇静。
没,没关系,悠依同学只是在数学方面没有太高的天赋,但是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呢。国木田独步心想着。
但是等到他看到一前一后用华文华武的姿势走进教师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二人以后,手上的粉笔啪的一声就握了个稀碎。
靠!干完这两年不干了!最近好像有一个侦探社在招新,大不了他辞了编制随便去那打工吧,面对一群问题儿童感觉前途无望啊!
……
甚尔哥哥和姐姐的婚礼举办在一个充满了蝉鸣的盛夏,而甚尔哥哥也在那个时候彻底与禅院的姓氏和一切的灰暗过去告别,他更换了自己的姓氏,与新娘保持一致。
悠依笑的很开心,而她也看出来了新娘特意背对着她,却朝着她的方向高高的抛出了捧花。
悠依抬手轻轻接住了那捧花,风裹挟着花儿的香气近在咫尺,那鲜艳而又灿烂的花束让悠依回忆起了自己更加年少的时候,钟爱使用各种各样颜色花朵编织花环,用它花团锦簇的打扮自己身边喜爱的所有人。
幸运的是,大家的脾气都很好很好,没有人觉得她的花环会很奇怪,而是会视若珍宝的戴在身边,直到花儿们彻底蔫了为止。
名为提瓦特的世界就如同一场瑰丽奇幻,遥远而又异常真实的幻梦,她在每一天入眠时都怀揣着能够与大家重逢的憧憬与期盼,而睡醒之时,虽有些许的遗憾,却因为自己眼前的生活也无时无刻的充满着幸福,她便也并未沮丧。
只是,她在那日望着面前的花束,即使那并不是生日蛋糕,悠依还是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她喃喃的开口,发自内心的许出心愿。
“如果可以的话……”
“我好想,好想能够再次见到大家……”
我好想念你们。
……
小惠出生在一个下着雪的冬日。
伏黑甚尔曾经真切的厌恶着冬天,尤其是下着雪的冬天,因为曾经的那场雪夜险些永远带走了他妹妹的性命,也险些让他成为了一具只剩下躯壳,随心所欲行事的行尸走肉。
幸好,他的妹妹最终回到了他的身边,而他因为妹妹的缘故,至始至终也没有抛弃基本的道德与三观,去选择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混沌邪恶人。
而他的妹妹会在冬天时拉着他一同堆雪人,拉着他与那群臭小子打雪仗——他可太爱打雪仗了,因为那是为数不多可以正大光明的公报私仇的好时机。
那时的冬天很冷,伏黑甚尔的车窗前面有了积雪,悠依却抬起手哈了口气,用她像是小萝卜尖似的小小手指在雪上画画。
她画了一只小兔子,又画了一只大狗狗。
她说:“这是悠依和哥哥。”
思绪回到
了现在,伏黑甚尔颤抖着手从妻子的身边接过了自己的孩子。
一点也不好看,小小的,丑丑的,还害的他的妻子难受了这样长的时间,悠依还在她生产的过程中竭尽全力的用能力去给她治疗,最后才能勉强的母子双全。
那一切都实在是太过危险,当前的医疗科技都无法逆转他妻子的状态,她生命垂危,而目前国内根本就没有能够派得上用场的反转术式持有者……
幸运的是有惊无险,有悠依在场,她对治疗的能力已经熟练到炉火纯青,不亚于一个反转术式的持有者。
到了最后,他的妻子变的那样的虚弱,他的妹妹累的已经趴在床边呼呼大睡了起来,而他几乎只用一只半的手掌就能捧起来这只小猴子一样皱皱巴巴的小东西,他却不知为何发自内心的萌生出了怜惜之意。
以及对妻子和妹妹的心疼,对自己无边无际的责怨,他甚至决定等到妻子出个院之后自己再悄悄去医院动个手术,总之再也不能让她面临这样的危险了。
丑了吧唧的小猴子在他的手上蠕动了一下,他的脸颊通红,张开小嘴,哇哇的就开始哭,哭的中气十足。
嘛,明明是个男孩子,却偏偏有了“惠”这个名字。
伏黑甚尔在多年以后的夜晚,终于不再讨厌雪天。
—
第二年樱花盛开的早春,春暖花开之时,悠依还在抱着小惠哄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有了一套自己的房子。
彼时,咒术界的高层已经因为她那边当年的威吓老老实实了不少时日,她便也不用一直呆在五条家,时而去哥哥家待一会儿,时而在同学家串串门,大家一起通宵开枕头派对,过的无忧无虑,逍遥自在。
不管是夏油杰的父母,还是齐木家的爸爸妈妈,亦或者夏目君那边的塔子阿姨和伯父,大家都是非常温柔的好人,每次在悠依来的时候都会盛大欢迎。
不过,那个时候的悠依也误会了某些事情。
夏油杰是当今罕见的咒灵操术者,需要谨慎对待,暂且不谈,咒术界的高层们其实一开始确实对身为“普通人”的夏目贵志或者齐木楠雄颇有微词。
直到发现前者似乎和一堆实力可怖的“特级咒灵”签订了契约,后者……
派去调查后者的研究人员几乎全都失了智,这才作罢。
内心深处也有这么个声音告诉他们,禅院悠依周边的朋友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她那种角色可能会交没什么能力的朋友嘛,逐渐也歇了打探她私人生活的念头。
总之悠依很开心,因为她不用时时刻刻都呆在五条家的庇护下了,处于一个想在哪里待就在哪里待的状态,现在小惠出生了,她当然在甚尔哥哥家里这边呆的多一些,帮忙照顾小宝宝。
小惠很乖很乖,根本就不需要怎么照顾,喝饱了以后就会闭着眼睛呼呼的睡觉,这段时间也已经养的白白胖胖,她戳着小惠的头发玩,小惠小小年纪就长出了和他爸爸一样叛逆的海胆头,戳下去又会biubiu的弹回来。
而甚尔就是在那个时候进门,顺其自然的和妹妹说:“哥哥给你买了一套房子。”
语气平淡的好像在说:“我们今天中午吃牛肉汉堡。”
悠依炸毛:“??”
她当然是一万个拒绝甚尔哥哥真的给她买城市正中央的大平层的,在很早以前孔时雨大叔告诉她哥哥在给她攒嫁妆的时候就严肃的表达了自己的反对了。
当时见甚尔还在坚持,悠依干脆说:“可是五条悟的小姨说,她想要赚钱买大平层,是因为好让一百个男模都能住进去。”
很好,这句话瞬间打翻了伏黑甚尔给妹妹买大平层的念头。
因此悠依的房子和他同在一所小区,也是独门独栋的小别墅。
伏黑甚尔自从结婚以后就鲜少在孔时雨手中接活了,他去了咒术高专工作,全称叫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当学生们的体术老师,算是一份相当正规的职业。
他送给妹妹的这套房子其实原本是打算留着当作她成人礼的,但是想想距离她升上咒高也没有太久了,就干脆作为恭喜她成为一名正式的咒术师的礼物好了。
甚尔想的是,等到悠依成年的时候,身为哥哥的自己也一定会为她准备好更棒的礼物的。
甚尔将钥匙递给妹妹,从妹妹手里接过小惠,结果这便宜儿子一到他怀里就不干了,瘪起嘴张口就要哭。
伏黑甚尔眼疾手快的往儿子嘴里塞了一块奶嘴,打断了小祖宗的施法。
而小惠将眼睛睁的大大的,他一副想要和爸爸怄气的样子,想把奶嘴吐出来,结果甚尔恶劣的往他嘴里塞的更紧了。
悠依:“……”
她感觉这个屋子里现在有俩个小孩。
悠依没过几天就住到了哥哥送给她的家里,这里一切的配置都是由甚尔安排好的,装修都是妹妹最喜欢的配置,表面看起来没什么生活常识的伏黑甚尔,早在多年以来又当爹又当妈的长兄生活中变的心细如发。
悠依抱着兔子抱枕,从地毯的这头滚到另一头。
哥哥口里说着地上凉快点起来,悠依则是飞到了伏黑甚尔的怀里,予以了他一个大大的久违拥抱。
兄妹俩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抱过了,伏黑甚尔并没有强调男女有别,而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脊背。
她又长高了一些,虽然妹妹长个头的速度不及五条悟和夏油杰那两个小子窜天猴一般的速度,但是也是比以前高了不少了。
在许多年以前,明明还只是个会抽抽搭搭趴在他怀里哭的小豆丁,也已经不知何时,逐渐强大了起来,成长成了整个咒术界都举足轻重的人物呢。
伏黑甚尔想,比起那个动不动就哇哇哭的小崽子,他真的更愿意抱自己的妹妹一辈子。
嘛。
……
悠依在新家里面睡了一场甜美的好觉。
一夜甘睡,得以安眠。
她似乎又重新做了一场遥远又漫长的梦,梦里有飞上天的宵灯,有加了冰块的枫达,有寂静无声的审判庭,有香喷喷的烤堇瓜。
还有很多很多她想要看到的身影。
她好想要大声的告诉大家,我长大了,我升上国中啦,我即将正式成为一名咒术师啦,我独自完成了很多很多艰难的任务,和强大的咒灵怪物缠斗在一起,装出依旧有神明庇护的模样和高层勾心斗角……就连宿傩手指也努力的收集过了一根了。
悠依长大了。
为了成长到能够与大家并肩而行的程度,为了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见到你们,悠依真的真的变的好勇敢。
破晓的晨曦透过窗帘的薄纱照亮了少女此刻的面庞,也照亮了她的眼角挂着的晶莹的泪珠。
她颤了颤眼睫,睁开眼睛时,却在下一个瞬间时吓的完全忘却了困倦,当场惊醒,因为她的面前是一张与回忆中别无二致的少年的面庞,此刻近在咫尺。
后者被她的动静惊醒,他睁开眼眸,纯净琉璃一般的紫瞳倒映出面前少女的神色。
悠依张开嘴:“阿……”
少年因为面前的这张面庞迟疑了大约一秒钟,而下一秒,悠依便觉得天旋地转,因为她已经毫无防备的被面前的少年完全压制在了床上仰躺,而后者微凉的手指正轻轻的抵住了她最脆弱的脖颈动脉。
他声音清冷,如同踏鞴砂深秋的细雨,贴着少女的耳畔酥酥麻麻的响起。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