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紧挨着身体,他抱着她,气息都喷到了她的脸蛋上。她没好气地扭过脸去,不想闻见他的味道。
丁香跟在马车后头气哼哼道:“没见过这样死皮赖脸的人。”
佩兰道:“他不会对小姐怎样的,你没听沈姑娘说么,是要一起去吃饭。”
倩儿不解地问:“一起去吃饭,夫人为何这样不乐意?”
佩兰欲言又止,一行人跟在马车之后,走了小半个时辰,到了一处幽静的枫叶林,正值秋季,叶色浓烈如火。往里走便是一汪湖泊,上面停着几只小舟,还有渔人在撒网。湖边修建着几座竹屋,围着竹篱笆。
除了灵山寺,这是慕容雪见到的第二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真想不到繁华的京城里还有这样的所在。
下了马车,耶律彦寸步不离地走在她身后,仿佛是防着她转身走人。
慕容雪回眸瞪了他一眼。
耶律彦瞬间便觉得上火,真是反了,现在居然敢对他翻白眼了。
她素来都是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他取笑她色迷迷,的的确确是因为她的眼波里都是毫不掩饰的爱慕和陶醉。
几人到了一间竹舍前,从里头出来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张拢上前对他交代了几句,老头热情地邀请众人进了里头。
所有的东西都是竹子做的,连地面也是竹板,置身其中,如同处在一片竹林中,鼻端都是清新宜人的淡香。
慕容雪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坐下喝了一杯竹叶水,心想,反正已经来了,那就大快朵颐吃一顿,一会儿自己掏钱便是了。于是,变身为一只闷嘴小葫芦,目不斜视地看着竹桌,坐等饭菜。
沈幽心几次挑起话题,她都不接话,最后变成耶律彦和沈幽心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场面好不凄清。
不多时,一股浓香冲淡了竹屋的清淡香气。
老头开始上菜了。速度好快,慕容雪一看是炖鸡汤,炖鱼头。心想,这必定是提早就备好了,客人一来便热一热。
最后上来一道是烤鱼,两面金黄,也不知道上面撒了一层什么东西,入口的感觉简直惊艳。
慕容雪一边品味,一边猜这是什么作料。可是仔细回想,不是自己知道的任何一种,她对做菜天生便有好奇心,见到老汉便问:“老伯,这鱼上放了什么作料?”
“这个,”老汉搓着手,嘿嘿一笑:“实在抱歉,这是我家的不传之秘。”
慕容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对啊,这是人家招揽客人的秘技,怎能外传呢。
一旁的耶律彦终于得到了一个和她说话的机会,低声道:“我知道。”
他等着她来问自己,谁知道她跟没听见似的,看也不看他一眼,简直当他是空气。耶律彦险些将筷子拍到桌子上,除了老皇帝,敢对他这个态度的,除了慕容雪也就没别人了。
慕容雪许久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一顿饭菜了,若是没有耶律彦在一旁不停地放冷气扔眼刀,就更美妙了。
饭后,她走到竹舍外,吩咐丁香去付钱。耶律彦一听就更恼火了,冷冷对丁香道:“这顿饭一共三十两银子。”
丁香吓住了,她可没带这么多钱。
慕容雪道:“那就先欠着王爷,等回去了,将十两银子送到府上。”
沈幽心:“”再偷看一眼耶律彦,那脸上的寒霜都快结成冰了。
她笑着附耳道:“嫂嫂,今日表哥生日,你别和他置气了。”
慕容雪心里黯然一坠,我生日的时候,他又在哪儿呢。
眼看两人冷战的局面毫无缓解的意思,沈幽心只好道:“天色尚早,咱们去湖边走走吧,嫂嫂有什么心事不妨对我说说,别闷在心里。”
慕容雪和沈幽心朝着湖边走去。
沈幽心劝道:“嫂嫂为何一定要和表哥和离?我听表哥说,那和离书不过是一时权宜,以防万一的东西。嫂嫂怎么当了真呢?”
慕容雪不知从何说起,她眯起眼眸,眺望着夕阳下的湖水,心道:你和谢直两心相悦,不会知道一个人独自奋战的伤痛和绝望。
“嫂嫂对表哥的心意我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常常自叹弗如。我不信嫂嫂真的如此狠心,当真要和离。”
慕容雪转过头,正色道:“是真的。”
被耶律彦请来当说客的沈幽心顿时有种挫败的感觉,素来温柔善良好说话的慕容雪,怎么突然化身为刀枪不入的铁面人。她今日才算是真正地开始了解慕容雪。王府里那个温柔可爱,小心翼翼的慕容侧妃,并非想象中的小绵羊,虽然秋水为皮相,骨子里却很有主见。
“表哥心里还是很在意嫂嫂的,听谢直说,在山东有人送他美人,都被他拒了。”
慕容雪低头不语,那是因为他的脚趾头上染着蔻丹,所以不能叫人看见。不然的话,应该是来者不拒吧,就像闭月那样。
“表哥受了伤,需要人照顾,可是也没留下那些女人。谢直说王爷是心里有了子珠玉在前,谁都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