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去,香客散去,寺庙再次回到平静中,早课、迎接香客,听禅坐禅,早上六点度清亭就晕晕乎乎跟着爬起来,跟着她妈去四处拜。
后面就是国庆节,尤家是准备待到国庆拜完再回家,度清亭原本是今天下山的,拜佛的时候听着她妈说,那苏玫国庆下山,她也国庆下山,还说难怪尤家挣钱,因为拜佛时间比她们久比她们虔诚。
度清亭:“?”
是这个原因吗?
她一个激灵人就清醒了,真是见了神了,她妈不是小说看得多么,怎么想不到干柴烈火这个词,也不想想她这种小年轻熬不熬得住。
从大殿出来去吃斋饭,陈慧茹一直戳度清亭的肩膀,“我就说你,让你好好表现,你看你颓的样子,怎么前天野了一天,第二天干点活身子骨就不行了,回去开点中药补补吧。”
早上出来,度清亭一直打瞌睡,精神不佳,但是陈慧茹是看的清清楚楚,尤卿川那嫌弃的眼神,要不是佛祖面前得和善相待,估计人家都得说,不求你挣多少钱,你好歹把身子骨练好吧?
“不是妈……你有没有想过,我这是熬的,就比如我跟尤烬之间没有那什么,我寡的,有没有可能。”
陈慧茹重重地叹气,眼神更无语,“那你真是又菜又爱玩,都偷偷下过山了,还不知足,趁着在寺庙里,你戒戒这臭毛病。”说完,又很心疼,她说:“回去后,你就在家里好好调理调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出国那几l年没吃好,一下子伤到根本,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我感觉你这块地真不行。”
度清亭抿抿唇,真是谢谢她妈了。
说着,看到柳苏玫迎面走过来,陈慧茹很热情地上去跟她打招呼:“苏玫,早上好。”
柳苏玫微微一笑。
陈慧茹余光看度清亭,度清亭也跟尤烬打招呼:“尤烬早上好。”
尤烬看着她,那笑容多了份暧昧。在家长眼皮子底下俩人互相对视着,不言语,却很甜。
尤烬一大早就跟着她爸去拜佛了,度文博早起也去拜了,不过他事儿多,秘书上山后他就找了个地儿去谈事了。
尤卿川瞅到这俩眼神后,脚步明显加快,跟着走了。
陈慧茹羡慕地看着她们一家三口,说:“你爸爸,能像尤卿川那样毫无负担的来烧香拜佛就好了。”
在寺庙修行挺苦,后天才是国庆,今儿是过渡,还是上班族的工作日,现在寺庙就清闲下来了。
度清亭寡的难受,尤烬的时间一直被尤卿川占据,总是在说工作,她没事儿干先回去睡了俩小时,睡饱了再去院里站着,一开始不太好意思过去,她脚步轻轻缓缓的移动,不自觉就到了禅房的窗户边,她厚着脸皮趴在窗户边上看尤烬。
窗户打开是为了让太阳照进来,她往窗户上一堵,光全部落在她后背上,屋子里的人自然而然的看到了她。
尤卿川选择性忽略她,毕竟这是在寺庙,不能吵不能闹,偏度
清亭很没有眼力劲,见尤卿川没有训斥自己,也直接忽略他,一直盯着尤烬看,眼睛有时候都不带转的。
尤卿川跟尤烬说:“去把窗户关上,毕竟是公司的事儿,让外人听到不好。”
尤烬说:“你说的她好像听得懂一样,是觉得她变聪明了吗?”
“……”这话听着好像是在贬低度清亭,但仔细听是看似贬低,实则是夸赞,尤卿川偏头看了一眼,度清亭手撑着下颚,头上毛毛躁躁的头发被太阳照得泛金,一对褐色瞳目只看向尤烬。
含情脉脉不得语,眼底表真情。
过了一会儿,尤卿川去把窗户关了。
再去听声儿,外面的人好像走了,尤卿川往门口看,没看到度清亭进来。
尤卿川嫌弃的表情难以言喻,说:“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一点磨难就放弃了,一事无成。”
“您继续说工作吧。”尤烬语气不太好,言语维护,回她爸,“这么贬低她,寺庙神佛听了都会不开心。大事她不放弃就好了。”
谈了半个小时,结束后屋子里有点暗,再去把窗户推开,度清亭不知道去哪儿了,但窗台上多一支花,细长的,蓝色的重瓣太阳花。
柳苏玫回来看到了桌上插着的花,直接说:“度清亭给的?”
尤卿川抬眸看妻子,意思是她怎么知道。
陈慧茹说:“就来的第二天,早上她跑出去爬树,给我们摘了野石榴还有几l个柿子,挺甜的。”
尤卿川没多言,他能感觉到妻子开始有些偏向度清亭,这让他很不舒服,但他这人也有自己的坚定,把尤烬和度清亭之间看成投资,度清亭除了能创造情绪价值,再没有其他价值了。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柳苏玫看向他,皱了皱眉,她知道丈夫的顾虑,也一直没去纠正,只是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夫妻关系,说:“你先放下偏见,你多观察观察她,看看综合条件再说。”
下午,她们一家三口去逛寺庙,度清亭跟着她妈,走的两条路线,她们往后面的山上走,去看后面的寺塔,度清亭玩的时候总是看会手机。
想给尤烬发信息。
发出去后,又想尤烬赶紧回她。
但是,那边回的很慢,她没辙,自我说服,她们肯定是赏各种风景,尤卿川一直在旁边,她频繁回自己的信息,尤卿川肯定对自己印象不好。
只是等一个人回信息好累。
各种焦灼的情绪都来了。
晚点,尤烬她们一家人回来了,度清亭时不时在门口溜达,趁机看看尤烬。尤卿川看到了也不能把她怎么办,毕竟她没也冲到房间里。
一个院能住四个香客,昨天她们这院的另一对夫妻香客早上搬走了,空出了一间房,尤卿川让尤烬又从隔壁搬了过来,度清亭也厚着脸皮跟着一起搬。
反正,她偷奸耍滑惯了,小时候就这样,知道尤卿川看在她爸妈面上,目前是不会说太难听的话,再者大家都搬过来了,她搬过
来也没事吧?
更清楚的是,这是在庙里,尤卿川看在佛祖的面上不会说什么,可如果没有了佛祖的庇佑,说到结婚,尤卿川还会不会给她爸妈的面子呢。
她起身出去了一趟,陈慧茹看她出去喊她,她回了句马上回来。
这会儿天还没黑,山上的人不多了,殿里陆续有几l个人进,度清亭进到大雄宝殿里去拿了香,再抬头看像墙壁倾斜的神像,宏大,庄重,她明显是个渺小的凡人。
“嗯……保佑我顺顺利利,尤卿川早点认可我吧,我也能早点搞出点事业,我认真的。”度清亭合着手掌,认真地说:“大事业我是不行了,但,小财富,卖点什么大版权,赚点资本家的钱,谢谢了。”
拜完,怪不好意思的。
她多磕几l个头,偷偷折回去。
出来天黑了,她回到自己房间,给尤烬发信息,问:“你在干嘛呢?我去你房间聊会儿?”
今儿一天没说话。
尤烬:【洗澡。】
度清亭念了声儿阿弥陀佛。
她再次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有些思想是真没办法控制。
她拿手机,看朋友圈,顺便关心顾瑞,面基面的怎么样。有没有发现铁铁是个男人。
顾瑞回的语音:“她说她跟她上一任感情一点也不坚固,就因为一个电话,有个人认错人了叫她一声亲爱的,前任就不要她,就要跟她分手,立马劈腿了别的女人。”
度清亭额了一声,这说的好像是我。
顾瑞:“要我说,那个打错电话的人也有病,铁铁都找她帮忙解释解释了,她居然一直不接电话不理人。还笑话铁铁名字不好听。”
度清亭发语音:“那你们见没见。”
顾瑞说:“没有啊,不过中途我看到有个人跟她长挺像,问是不是她,她问我是不是脸盲。我说我绝对不是脸盲,我说,我有个朋友是个脸盲,脸盲是认不出人,不是看谁都认识……”说着说着,他给度清亭打电话想要细说,度清亭直接挂断了。
怎么这还扯到自己身上了。
不对,这事儿好像怎么扯都离不开她。
顾瑞又发了条语音:“铁铁说,你应该会懂她。”
懂什么啊,铁铁这是拿捏她呢。
让她闭嘴别说太多。
对面门开了,尤烬洗好澡了,因为是在寺庙里,穿着不能太暴露和性感。
尤烬穿了一身黑衣黑裤,黑色竖纹衬衫,搭配的长裤,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她这个样子像极了曾经度清亭念高三的模样。
度清亭远远的望着她,莫名其妙有点难忍,她的记忆好像被刷新了,她以前应该并不讨厌尤烬这个样子。
再一次,记忆回到了那个夏日。
那个房间,那扇门。
耳朵里响着一句话。
“如果回到以前,不管你笑不笑,我都不舍得抽你,我会说,小狗,过来舔舔姐姐吧。”
在禅房躺下来,度清亭枕着自己的一只手,没多久她坐了起来,朝着对面的禅房看去,对面的窗户没看影子。
她翻着手机,昨天她们那么甜,居然忘记拍照,真挺可惜,好歹留下点什么啊。
遗憾的有点难受,真是的。
度清亭打开微博,看到了中秋的热搜条,点进去刷了一下全是月亮,她又搜了搜泰安寺,这下刷出不少东西,热度词条是:#泰安寺姻缘灵验#
她点进一些营销号发的视频,里面的图片都是网友拍的景图,营销号这么说的:“听说有两个漂亮的小姐姐直接在姻缘殿成了,颜值超高得那种,整个哇塞住了……”
翻了半天,只翻到几l张模糊不清的图,当时年轻人不多,是几l个阿姨大叔拍的,拍的并不是很唯美浪漫。
有一张倒是挺绝,尤烬牵着她离开,她的视线落在旁边挂着祈愿牌的姻缘树上,洒落的月华将她们的影子拉长,她的侧脸在光下那么美那么神。
度清亭觉得特别奇怪,她真觉得她们是显眼包,应该能火的,热度居然这么小,她想自己得出动了,画,可劲的画。
自己给自己产粮。
这次她画唯美点,怎么着都不会被和谐吧。
她再看看对面的禅房,禅房的灯熄灭了,林间的鸟儿一直在飞,度清亭有些难眠,她给尤烬发信息:【山里的夜会比较冷,你床上的被子盖着冷吗?】
尤烬:【不冷,被子晒过太阳,应该还用艾叶熏过。】
等了一会儿,度清亭还是起来去敲了敲尤烬的门,尤烬正在看手机,度清亭说:“待会我们去后山转一转吧。”
“去后山做什么?”尤烬有点明知故问。
“散散步。”
度清亭走到她身后,有点忍不住,伸手抱着她的肩,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洗过澡的人,身上有沐浴露的馥郁香,好像是石榴味儿,她说:“我们今天才说了几l句话啊。”
这话说的满是怨,“给你发信息你一直没回。”
又问她:“你看信息了吗?你怎么不回我?”
她说没来得及看,“现在看。”
度清亭叹了口气,“别看了,我们偷偷溜出去。”
尤烬应了声好,她起身,正要说话,门被敲响了,度清亭刚刚进来顺手把门掩上了。
“我爸。”
“不是……你爸爸不是才跟你聊了一下午吗?”度清亭有些难受了,呼着气,她很不舒服,尤烬说:“工作吧。”
“尤烬?”外面的人喊。
度清亭真难受了,她不想走。
禅房比较简单,一张床一个茶桌,后面有个柜子,度清亭没出去,她去柜子侧面站着,只要尤卿川不走过来,她就不会被发现。
尤烬去开门,尤卿川往里看,尤烬先说话:“刚洗完澡换完衣服,还有什么事儿。”
尤卿川说:“再跟你说说星港的开发。”
“沁溪把尾收了。”尤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