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清亭还想要她。
尤烬手指摸摸她的眼睛,轻声说:“又要哭了吗?”
“没有,忍住了。”度清亭委屈的说。
刷完牙,尤烬和她接吻,度清亭觉得要疯了,尤烬嘴里好甜好清凉,冬天品尝凉飕飕的,她的手指又想去碰她的嘴唇。
现在尤烬开始收绳子了,不准她乱来,度清亭只能跟她贴进一点点,她去哪里度清亭跟在哪里,贪婪地闻一闻她身上的味道。
尤烬穿毛衣,她把领子往下拨,嘴唇在她脖颈上缠着亲,“尤烬……”
度清亭很少叫她特别亲密的称呼,小时候知道她叫“尤烬”,那会还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她就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跟她说话都得加尤烬两个字。
“你叫什么名字啊,尤烬。”
“你在哪个班尤烬。”
“尤烬,你也上幼儿园吗,尤烬,你为什么叫尤烬,是鱿鱼的鱿吗。”
尤烬说:“鱿鱼的鱿少个鱼。”
度清亭完全听不懂,脑子空空装作很懂,“哦~是那个尤烬啊。”还会学大人叫她“小烬呀”
她特别喜欢跟着尤烬,黏得不行。
早上出去吃饭,度清亭带她去自己常去的早餐店,到地方她才想起来还得退机票,她坐在尤烬身边把手机给她,让她
帮自己退票。
尤烬拿她手机,度清亭想,有时候真的敞开心扉什么都好了,尤其是床上更开心了,她往尤烬哪里靠,下颚压在尤烬的肩膀上,喊她:“老婆。”
“以前喊不是挺别扭的吗?”
度清亭跟她手机聊天才会叫一两句,偶尔尤烬想听了让她喊,她还别别扭扭,很不好意思,现在却是没脸没皮,度清亭说:“分情况,有时候还是会不好意思。”
“……哦。”尤烬给她退好票,把手机还给她,问:“那什么情况下,你会不好意思。”
度清亭捏着手机,这会儿就开始不好意思,说:“你训我的时候。”
“我现在没怎么训过你。”
曾经那种用冷漠眼神看她再厉声训斥是没有,但是会有眼神暗示,还有会训狗的训。
“嗯,是没有。”度清亭随口应下。
尤烬说:“既然没有训,那之后再多叫两次吧,就每天叫一声老婆。”
“可以。”度清亭应下,突然又觉得不对,这是不是一种训呢,好像是的,她皱眉看尤烬。
心说:“坏女人。”
尤烬给她退完才给自己退,她给秘书打了电话,她行程有变,得通知公司那边。
度清亭听着她们对话,担心她有重要的项目,好在秘书在那边应的都是好。
尤烬挂断电话,又回了信息,度清亭瞥见了“尤卿川”的名字,她还是那个金融界的厉害人物,尤烬。
是永恒不落的月亮。
以前不敢肖想,现在她摘了下来。
服务生把早餐送过来,尤烬捏着杯子,度清亭眼睛看向了窗户。
窗户蒙着一层水汽,尤烬的脸印在上面模糊不清,尤烬喝了一口热奶,察觉到她在看自己,视线也跟了过去。
“看什么?”尤烬问。
刚刚有飞机飞过去,度清亭没提这件事,道:“看你。”
她偏头看尤烬,说:“以前是因为我才穿黑色衣服,哪怕有漂亮的新衣服,也一直……是吗?”
度清亭的脸盲是天生的,这玩意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被医生判了死刑,她是基因缺陷,单一常染色体显性基因突变引起的脸盲,那会她家里没一个人听懂,还特地去咨询了柳苏玫,从尤家那里得知,目前医学条件治不好,柳苏玫怜爱的看一眼度清亭。
导致度清亭总觉得脸盲好像是脑残,她很讨厌脸盲,天天跟医生杠,说她认识尤烬,也认识爸爸妈妈。
医生说那把你爸爸妈妈放在人群里,所有人穿一模一样的衣服你认识吗,又说把尤烬放进人堆里,三四年你再去看还记得嘛,她特别生气,想去打医生,被她妈妈拉住了。
医生也不惯着小屁孩说:“就是被我说中了才生气了吧,脸盲就是这样,几年后,时间久了,你会忘记她长什么样。”
的确,初中、高中再和尤烬见面她完全没认出来那是尤烬。
等回过神那是尤烬,她就惊叹尤烬原来长得
这么好看,她原来这么标志啊,她变化好大,和以前不一样了,真厉害啊。()
她到国外突然觉得脸盲挺好,只需要两年或者三年,不用她多么努力,大脑就会把那个固定形象的人删除,把她的记忆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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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那天,度清亭对她固定印象太深刻,以至于在相遇她没想到那是尤烬,也许想过,但是内心是不想把她当成尤烬。
七年很漫长的,两千五百个日夜,足够她去忘记一个人了,更别说,她是个脸盲患者。
这些年,她也识别出了很多美女,千秋静、在熙、兰斯洛、百里佳奈……最大的美女伊芙琳,伊芙琳爆红,她经常拿伊芙琳当素材,伊芙琳那会对她感情未消,各种勾引她,问她要不要和她谈恋爱,她都没有心动,没有各种心湖荡漾想恋爱的涟漪,能越界的就是觉得这个女的真美,多看两眼画画用,不错。
如果非要定义,为什么她会对尤烬一见钟情,其实大脑已经认出了她,如果当时她没有跟着机场,而是回去睡一觉,辗转反侧一下也许就会发现她就是尤烬。
可偏偏自己对尤烬这个长相太好色,色字头上一把刀,被尤烬一哄一骗,就五迷三道团团转了。
尤烬嗯了一声儿。
“也是怕你不认识我。”
尤烬把手盖在她的手背上,温热的,她说:“那时候我不知道你的眼睛好没好,我还是不是特别的。我也很不自信。”
“你后来抽烟……”度清亭看着她的手,拇指压在她手背上抚摸,回忆着初次见面以及后面很多个日夜,说:“我根本没想过你会抽烟,你还有打火机,夹烟的动作也很熟练。”
“为什么抽烟。”
尤烬握着杯子,轻声说:“就是想你了啊。”
“不然……还能是为什么?”
浓郁的奶香入鼻腔。
可在最想的她那一年,鼻子失灵,想得快要忘记她是什么味道的,只能去抽烟,通过烟去想那个味道。
尤烬语气很惆怅,她说:“七年的记忆已经被冲淡了,大脑储存的数据被后面的时间冲刷,能记起来的也只有你偷偷夹在手指的烟,和钻进酒吧没来得及喝就留在那儿的几杯酒,慢慢的和你脸盲差不多,能记住的只是轮廓特殊的物品了。”
尤烬白天要上班,大脑必须保持清醒,她要看文件、工作,她不能让自己去反复想一个人,她的生活容不得一点坠落,她不能喝到醉醺醺去上班,也不能在父母面前抽烟。
她的形象在谁面前都万分重要。
无人的时候,她躲在房间里抽烟,一次就会了,抽烟没有任何技巧,放在指尖,嘴巴咬着立马就学会了,只是她不喜欢烟草的味道,抽起来也没有任何感官上瘾的刺激。
房间太大,烟灰太散,聚不到一起,只能依稀闻着味儿,像是那时偷偷摸摸的喜欢,惆怅灌满了胸腔,她沉醉在松散的烟雾里。
有时被察觉到了,尤卿川会疑惑地问:“怎么这么大的烟味。”
尤烬作出
() 波澜不惊的模样,说:“可能是昨天的商会粘到的。”
“这烟也太劣质了。”
能和她一起谈项目的人怎么也不会抽这种烟,这种痛击灵魂的质问,像极当年柳苏玫问她,你为什么要在度清亭身上浪费时间,她什么都学不会。
那时年轻她想不到答案,推卸责任,说是陈慧茹来找了几次,陈慧茹误会她的意思,以为她同意了,导致后续无法拒绝。
现今她再用另一种方式盖住这种谎言,“下班去酒吧喝了点,沁溪要放松,我也觉得疲惫。”
酒吧那种地方她们也不常去,明明都是酒,酒桌文化同样低俗,都会有人跳舞,她们家却把酒吧看成不干净的文化,尤卿川很信任她,并没有往她抽烟的地方想,只是让她少去。
为了方便她去想那个人,也不想谎言一破再破,更不想被人打扰,她给自己买了个小房子。
小房子有了,开始想要和那个人有个家,那时度清亭的名字成了她心口禁忌,她从来不提这个人,不去想她叫什么,只是说那个人,那个人……那个人什么时候回来呢?
要不要去找呢?
那个人会不会忘记自己了,会不会有新的恋人,她肯定不会去祝福的,她肯定不会……
要不要呢,快疯了,如果那样就抓住她,一定要、一定要……捆住她,绑住她,让她跪在自己面前认错说再也不跑了,把她养在笼子里。
尤烬迅速从这种窒息的想法里抽离,她笑着看度清亭,“不知不觉越抽越想,姿势都变得很熟练。”
“……是这样啊。”度清亭低着头,有些难过了,昨夜过去今天就不应该再问的,偏就忍不住,她对尤烬太好奇了……
“难过了吗?”尤烬捏捏她的手指,她的手压在度清亭手指上无比的温暖。
“会难过。”度清亭承认,“你一直想找我,我却一直……一直躲着你。”
尤烬没有安慰她没事的,也没有说是否原谅,看着她说:“你记得我教你的那个公式吗,你还在蛋糕上写过,A+B=B+A。”
度清亭点头,说记得,那时候她们第一次去游乐园。她努力笑起来,“你快乐等于我快乐吗?”
“不是。”
“嗯?”
小时候她觉得主动牵尤烬也等于尤烬牵她,后来某段时间里她自己推翻了,因为爱情不能这样去对等,A+B=B+A只适用数学。
如今尤烬很有耐心,她捏着她的手指,没有一点不耐烦。
“如果我爱你你也爱我,那么,我奔向你,也等于你奔向我。”
尤烬认真教着她,说,“小蜻蜓,这样也是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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