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烈。”他低声喊。
“嗯,”顾烈抬眸,眼睛离开眼前的笔电屏,“怎么了?”
态度友好,仿佛他们前几l天没有过任何的不愉,这瞬间楚清都觉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他走到顾烈身边,拉过椅子坐下,视死如归地酝酿:“对不起,我说谎了。是有人擅自动我的手机,但我已经说过他了,我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比较私人的东西,可是那个学长也只是因为没办法第一时间联系我,觉得麻烦所以才......”
楚清牵住顾烈放在桌上虚握鼠标的手:“不是故意说谎,是我怕你不高兴......别生气。”
“说实话是怕我不高兴,那你说谎我就高兴了?”电脑荧光打在顾烈脸上,让他本就凌厉的侧脸线条更加如雕刻一般,带着不近人情的弧度。
楚清音色低闷:“你脾气不好,会打人。”
幼儿园因为吃别人的东西进医院输液,要不是给楚清过期零食的男孩儿转学快,顾烈能把他的牙打掉三颗。
第二天去上学时,他书包里都带着弹弓和半块红砖头。
初一初二是大量少年的叛逆期,混混多。有次放学楚清从班里晚出来了十分钟,高年级的正好路过,冲他吹了声流氓哨,还伸手勾他下巴,被等不到人找过来的顾烈瞧个正着。
那天,
吹流氓哨的少年在顾烈的手底下抱头鼠窜,两只眼睛乌青,鼻血横流。
旁边那么多人都拉不住,来一个伤一个。最后还是楚清上前抱住顾烈的腰往后拖,喊着让他住手才终止这场单方面的殴打。
如果这些是因为别人确实有错,顾烈动手还能说得过去,但他越长大越不讲理。有时候楚清觉得别人没错,顾烈也会生气想动手。
像齐权碰人手机,楚清虽然有些反感,但问题总归不大,不用较真闹得太难看,可顾烈肯定会觉得这样的人需要教训。
“我脾气哪儿不好?”顾烈蹙眉,道,“我跟你动过手?”
“你还想打我?”楚清莫名紧张地问道。
顾烈伸手按他的脑袋:“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没有。”楚清低声说,把顾烈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拿下来牵住,然后身体靠近,抬起胳膊搂住顾烈的脖子。
顾烈身体霎时一僵,仿佛不会动了。楚清心里想着如何说好话,没发现这点异样。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编谎话搪塞你,但我真的是怕你不高兴,不是因为护着谁,”楚清想到什么说什么,顾烈再生气也不会伤害他,底气慢慢涌上来,还逐步地迈入佳境,“以后保证不会骗你了......除了我爸,少爷对我最好,我不想看你不高兴的。别生气了,顾烈......”
顾烈心浮气躁,抿唇呼吸微重,一把抓住楚清搂他脖子的胳膊想把他拽下来。
谁知手掌心刚触摸到楚清细腻的皮肤,他就像碰到火炭一样被灼得手颤腕抖,连忙松开。
“知道了。“半晌,顾烈沉声应。
楚清半边脸几l乎放在顾烈肩膀,闻言抬头看他:“少爷,钥匙在哪儿?”
顾烈垂眸,明知楚清挑明了目的,还是心神动摇。
“我又不能一直不出去,你也不能啊,顾叔叔肯定会打电话问。我们不要让家长操心,我爸问起来肯定又以为是我不好好照顾你,会说我的。”楚清分析眼前情况利弊,再给个甜枣,“大学都快上三年了,别人联系我都是通过你,我习惯了,以后就还这样,好不好。”
顾烈重新握住楚清胳膊,这次没撒手,指腹还悄无声息地抚摩,眼睛紧盯某片软唇。
他把桌边的手机拿过来递给楚清,说道:“加我微信。”
楚清:“......啊?”
“只能加我一个。”顾烈霸道地说。
楚清明白道:“噢,好。”
彼此太过了解,楚清游刃有余且有针对性地拿捏完顾烈,在心里夸了自己两句机智。
五月下旬,楚清拿到钥匙出了门,重新见到外面的天,头一次觉得空气如此新鲜。
开车把人送到教学楼下,顾烈让楚清听话一点,不准再说谎话骗他,楚清满口答应。
天公与人作对,好日子没过两天,六月初发生了三件仿佛能天塌地陷的大事。
令楚清惊慌失措抖如筛糠。
一,他跟别人牵手,被顾烈当面逮住了。
二,他是双性,原先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秘密暴露了。
三,他又被顾烈带回家关了起来,还被催熟怀孕,这次再也没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