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边的夜里显得格外森然:“见到我很意外吗?”
可不是!谁说他要死了的?看这样子哪像是要死的样子?
反臣们满脸憋屈,瞪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此之前,他们追随萧方礼,在萧方礼面前从来都不敢多说什么,永远战战兢兢的,只听他指挥便是。
如今他们背着萧方礼做这些事,肯定要完蛋……
反臣们都想清楚了,看这架势他们定然是中了计,再想扭转局势也是不可能的了,他们根本没什么人手,此前不过是仗着陛下势微故意欺负人罢了。
现下萧方礼明显是站在陛下那边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事已至此,叫他们如何能甘心,无论如何也得拖一人下水!
寂静之间,反臣们互相对视,达成共识,其中官职最大的率先甩袖站出来,本要直视萧方礼说出心中之言,然而他刚抬头,对上那漆黑的眼神便不由犯怵,脑袋便不由自主底下了。
就连原本气势汹汹的声音,也变得又小又怂,“摄政王您可算是醒来了,有您在我们也不怕出了岔子,只要您一声令下,调集南北士兵包围皇宫,这天下尽在您手啊!”
——他们就算要死,也得拖萧方礼一起!
如此想着,反臣心中一片火热,下意识抬起眼睛,却见萧方礼并无任何反应,他的眉眼在沉静的月光下显得漠然而平静,连注视反臣的目光也不含丝毫情绪。
是了,萧方礼一向是如此的。
他从不在外面泄露情绪,哪怕当年讨伐属国,他手下信任的将领投入敌营,害得他折损不少将士,他也没露出什么表情来。
后来杀投敌者更是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见状,反臣心中便沉下来,私以为萧方礼还留有后手。
他又小心觑了眼不言的陛下,脑子大乱,心说萧方礼莫不是想暂时夺得陛下信任,之后再名正言顺称帝?
悔啊!他们就不该急!否则萧方礼登基,他们多少还能谋得个一官半职。
彼时反臣们尚不知道萧方礼早想弄死他们了。
只闻半响寂静,萧方礼淡淡开口:“陛下您可信臣?”
在他身后,小锦鲤手中拿着南北军符,精致剔透的眉眼微微抬起,“信。”
不待反臣们活络心思,又听到一句:“你把符都给我了,除非这是假的。”
符?什么符?
他们大脑宕机,不可置信。
唯有萧方礼轻轻垂下了眼,“自然是真的。”
“臣的心意,也是真的。”
反臣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锦声嘴里的符是什么,总不至于——是南军符和北军符吧?!
像是印证心中的想法,下一刻,他们就看见萧方礼踏出宣政殿,而暴露在人前的少年君王手握两块军符,赫然就是他们在意的南北军符!
——怎么会?萧方礼难道疯了不成??
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这样给陛下了?他还想不想称帝了?还想不想成为这天下的主人,不再任人宰割了?
反臣们无声呐喊,萧方礼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心下却毫无波澜,声音也显得索然无味,“把他们抓起来关进监狱,不日问斩。”
“你——”反臣们怒瞪,还欲再言,眼前刀光一闪而过。
禁卫军纷纷亮了武器,神情肃穆冰冷,将他们钳制起来统统带走。
这场荒诞的“逼宫”便戏剧性落幕。
他们实在不聪明,从前跟着萧方礼屡战屡胜,便渐渐生出一种我上我也行的念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