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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韶音长出一口气。翻身下来,拿起床头的水,喂给男人喝。
霍炎彬不知道这水里的玄机。因为有些口渴了,便一饮而尽。
喝完水,他下床去洗澡。
刚要关门,随即身后跟进来一道身影,他愕然,拧眉道:“你跟进来干什么?出去!”
韶音反手关上门。
“你不会以为这就结束了吧?”她挑高眉头,“我说的是陪我一晚,不是陪我一次。”
霍炎彬想要拒绝。每碰她一下,他心里的愧疚感就更深一分,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小雪。
但他做不了主。
那杯水的效果开始出现了。
韶音使用了他一整晚。
期间数次喂他喝水。
并拉出床下藏着的箱子,拿出准备好的道具。
晨光升起时,她打量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霍炎彬想离开,但他实在没力气,几乎是一闭上眼,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钟。
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拉开,光线明亮,十分耀眼。
霍炎彬抬起一只手,遮挡在眼前。不动不知道,一动才发现,浑身疼痛无比。
有的地方酸疼,有的地方刺痛,还有的地方火辣辣的肿痛。
想到昨晚的一切,他头痛地闭上眼睛,重新倒了回去。十分钟后,他才重新睁眼,又变成了那个疏离冷淡的霍炎彬。
视线所及,没有第二个人。
她可能已经走了,他这样想,缓缓坐起身。余光一扫,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个小药瓶,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他伸手去够,结果扯动身上的伤势,不禁“嘶”了一声。
小药瓶拿到手里,他看清下面压着的字条:“这是第一疗程。”
像是为了对应那二十亿的定金,她只给了第一疗程的药。
但是这也可以了。
他拿到药,想要第一时间送给小雪。然而目光所及,是撕碎的衬衫,以及皱皱巴巴的西裤。
荒唐。
他脑子里闪过两个字,闭了闭眼,拿出手机,给高助理打电话:“送一套衣服到龙景湖酒店。”
在他等待的过程中,忽然浴室的门被拉开了。他一愣,抬眼看去,就见着一道美丽身影裹着浴巾出来。
她身上倒是没有太多痕迹。
昨晚,他倒是想要以牙还牙。可惜,不知不觉就失去了主动权。当时顾不上多想,现在回想起来……眉头渐渐皱起,她真的是第一次吗?为什么如此厉害?
紧接着,他回想起来了,一切似乎都很顺利,没有一丝一毫的
阻碍。
他蓦地睁大眼睛,一抹愕然划过。
韶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冲他笑:“你不用有压力,我不是第一次。”
他肯定不会问的,他是要脸的人,但韶音想让他知道。
她声音温柔极了,仿佛知心解语花,拥有最善解人意的玲珑心肠:“我担心你有压力,在这之前,已经跟别人做过啦。”
她知道太纯粹、沉重的爱,会给他压力。担心得到她的第一次,会让他心里愧疚,所以……
灰总没忍住,“噫”了一声:“你这是什么渣女语录?”
她要钱又要人,是他逼她的。
她不是第一次,也是为他着想。
简直是喂屎啊!
对霍炎彬而言,当真如同被喂了一口屎。她是不是第一次,其实他没有那么在乎。毕竟他不爱她,而就算她深爱着他,可是他们已经分手了,她找别人也不奇怪。
可是,她不应该告诉他。
他一点都不想听。
男人脸色难看,没有接她的话,只冷冷说道:“这件事,我不希望小雪知道。”
韶音挑了挑眉,转过身去,没好气地道:“这件事不会从我嘴里露出去一个字。”
擦完头发,她换好衣服,拿起包包离开了。
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霍炎彬低头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直到高助理带了衣服来。
他抖开衬衫,刚要披上,忍不住“嘶”了一声。他不仅身前,就连身后都带着伤。
她昨晚太疯狂了,仿佛要拉他一起下地狱似的。
“你先出去。”他对高助理说道。
高助理低眉垂眼,不去看霍总干巴巴的、被榨的干干净净、一滴都没有了、憔悴得几乎没有人样的脸孔,很识趣地应声:“是。”
等高助理出去,霍炎彬找到套房里的急救箱,开始处理身上的伤。
足足花了半个小时,他才处理好身上的伤。而在这期间,他也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气恼得摔了棉签!
再看脖子上印着的痕迹,更是羞怒无比,这让他怎么去见小雪?!
“你把这个带给她。”离开酒店后,霍炎彬将一个小药瓶递给高助理。
他这几天都不方便见文晴雪。
“是。”高助理低头应道。
文晴雪拿到药,给奶奶用上了。药效很好,老人家的状况好多了。
文晴雪高兴极了,想到三天都没见到男朋友了,特意煲了汤,提到他的办公室。
三天过去,霍炎彬脖子上的印记没有变浅,反而愈发刺目。他担心让人看到,传到小雪耳中,引起误会,于是买了遮瑕膏,自己涂上了。
衬衫领子扣得结结实实,不怕被人看到。见到文晴雪进来,他慌了一下,很快就平静了。
“你来了?”他坐在转椅上,对她温柔笑道:“奶奶好些了吗?”
文晴雪用力点头,眼睛水汪汪的:“好多了!奶奶让我谢谢你,我煲了汤,你要不要喝一点?”
“好。”霍炎彬点点头。
他面对她时,总是忍不住笑起来。而这时,因为心虚的缘故,他刻意让自己笑得更明显。
他比之前憔悴了,文晴雪一眼就看了出来,只当他忙得
不得了,还要照顾她的心情。愧疚又感动,坐进他怀里,双手揽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肩上:“谢谢你。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霍炎彬身体僵硬。
舀汤的动作顿住了。
她坐的腿上,有鞭伤。
腰间,有烫伤。
胸口,有夹伤。
他一动也不敢动,脸色变了几下,强忍住推开她的冲动,尽量温柔地说道:“我永远都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