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搏命就有富贵可享,谁又想搏命呢。毕竟战场凶险,不是搏命了就一定会成功。这靠命,也靠运。命薄了,运浅了,更可能一命呜呼哀哉也。
“大姐姐,我们二人的驸马有一个爵位在身就应该赶恩戴德,可不敢挑三捡四。莫要隔墙有耳,让人当了耳报神去偷偷传话,万一让父皇误会,那就得不偿失。”皇次女劝一回。
要说皇长女替冯驸马委屈,皇次女何尝不是替禇驸马委屈。
这夫贵妻荣,如果可以的话,大公主和二公主也盼着夫君更荣耀。夫家的荣耀,将来全由她们的儿子继承。
当然夫君能耐,这说出来体面。在皇宫之内,奴才们也是看着主子的体面办事。
真是没体面的主子,一样的事情不同的法子,这有着可能让人吃了苦,还不能叫了半句的委屈。
“唉,二妹妹提醒的对,我倒是糊涂了。如今什么时候,反正很快就要出嫁了。再往后就住了公主府,想进宫一趟也不容易。”皇长女的脸上有一点哀伤。
“大姐姐可听说,燕王,我们的好二哥要搬师回京都了。”皇次女提醒一回话道。
一提起燕王和宋贤妃这一对母子。皇长女的眼中冒恨意。这时候她不哀伤,也不唉声叹气。
皇长女说道:“燕王如今多利害,可是立下灭国之功。父皇都让贤妃娘娘母凭子贵。我等能怎么办,便是觉得生母委屈,还不敢替母嫔伸张一回。”
皇长女心中最恨之人,当数着燕王和宋贤妃。
只是这一对母子如今得意的很,皇长女只能干看着,她什么也做不得。或者说她也没有那一份能耐。
“是啊,大姐姐,您说说,老天爷怎么就不长眼睛。凭什么就让燕王得意,让贤妃得意呢。”皇次女的眼中也有不甘心。
“哼,燕王得意,贤妃得意,也不知道东宫如何想法。皇太子就甘心,淑妃娘娘就甘心?”皇长女一口银牙要咬碎的模样,她说道:“本宫不信。”
“大姐姐,你不信,我也不信,我真的不相信东宫的大哥就乐意并瞧二哥这般的猖狂,贤妃得意了,淑妃娘娘心里能好受?”皇次女也觉得不爽利。她可盼着燕王和宋贤妃这一对母子栽了大跟头。
宏武二十五年,夷则月时,南边传来燕王要搬师回京
() 都的消息。
这当然闹得一个沸沸洋洋,谁让燕王立在大功劳。在这等功劳面前,皇太子和东宫一系一点儿也不安心啊。
宏武二十五年,仲秋临,南吕月。就在燕王尚未回到京都时。朝堂上闹出一件大事情。
御史奏本,伐吴国与伐南汉之时,有人贪污横行。如今闹僵出来,一闹就是大新闻。
关于贪污,这从古至今就没有一个治本的法子。在人心有私的本性面前,谁来也不好使。
谁让圣人是少数,还是绝对的少数。俗人才是多数,绝对的多数。
人人都骂贪官。这是羡慕嫉妒恨。更多的人是恨着那能贪的不是自己。
权利动人心,有权利之时,利益自然滚滚而来。不想要,还是哭着求着,就想送到权利者的怀里。
面对诱惑,千奇百怪,千变万幻。只要权利者想,下位者就会想尽万千办给弄成。
只要上位者敢想,下位者就敢做。梦想是什么?
不需要的。上位者想到的,上位者还没有想到的,下位者都已经早早的准备好,只待上位者挑选着使唤。
在这等情况下,被诱惑的入了套子,这想一想是不是挺合理。
至于把柄落到别人手中,又或才结成一个利益小团体。最后一人倒台,一拉拔就一大片。这自然更加合情又合理。
皇帝对于兵权看得极重,只要关系到兵权的利益方,皇帝从来就是恨不能查得一清二楚。
想藏污纳垢,得看皇帝的意思。只要皇帝想,皇帝就能翻了一些人的老底。
这一回皇帝动手了,张维这一位御史大夫领了差遣。
张维明面看跟随国公府有关系。但是脑子清楚的都明白,这一位是皇帝的走狗鹰犬。
皇帝有需要的时候,张维这一位御史大夫就会咬人。咬中之时,还是入口三分,贼心的毒辣。
东宫的属官里,崔长史一直以为他给自己寻的脱身之法够多。奈何最后他发现,其时他上了东宫的船,他注定没有退路。
偏偏皇太子还对一样的危险还视若无睹。
皇太子是真的不怕,还是皇太子胸有成竹能开脱?
哪一个答案,崔长史心中有数的。他只是不想承认现实。
船要驶远,在风浪里不能翻,这一切靠着舵手的能耐。皇太子能耐高不高?
崔长兄更加的沉默三分,他知道东宫的背后也是一屁股的屎。
特别是在上奏本开头,在引发一系列的风暴之时的那一位御史。这一位的背后有燕王一系的手笔。
东宫。
崔长史递了自己查到的一些东西。这是浅浅一查,这背后的燕王就显露痕迹。
“太子殿下,此一回的风波是对准您而来。还请太子殿下早日定夺,臣僚等人是否先下手为强?”崔长史的眼中有凶光。
燕王想鱼死网破,也得看一看燕王一系的水性好不好。
东宫的屁股下面有屎,莫
不成燕王一系就是固若金汤。
崔长史不相信。燕王那些年干的一些事情,又不是真的完美无缺。
皇太子接过崔长史查到的一些东西。皇太子一看后,他沉默了。
皇太子替娘家的外祖和舅舅们揽了麻烦,还庇护下这些人。如今崔长史拿出来的东西里。
这些皇太子庇护的母族亲人们,这在背后替他招惹的麻烦不老少。只能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皇太子李茂鼎的外祖和舅舅们,这在河西之地吃过苦头后,这变得精明一点点。
也就一点点,在大的利益面前,这些吃过苦头的更不想掉到苦水里熬。
于是他们当初想得美妙,不在大夏的疆域里捞好处,他们去吴国捞好处。凭着宗室出身的老关系在,吴国那一边还有人脉的。
别人出路子,别人出好处,凭着什么啊?
真是大财源,人家不自己发财,千里迢迢送到八杆子外的亲戚兜里?这是什么精神,这是舍己为人的大无谓精神。
这等活生生的好人,这能存在吗?
在皇太子李茂鼎的外祖和舅舅们跟前,这等好人出现了。还是吴国的老宗亲,一笔写不出两个钱字。
这等情况下,在皇太子一直的庇护下,吴国宗亲干的一些事情其时就是打着皇太子的旗号。
里面的屎尿事情太多。崔长史查出来后,他都有一点不忍直视。主要是皇太子的旗号太好使,太多人也想借着使一使。
皇太子是一个兜,什么破锅破烂都能装得下。
东宫没倒台前,一些事情不上秤,那压根儿不叫事情。
一旦东宫的皇太子被人拿着把柄,这一状告到皇帝跟前时,一上秤了,有些事情重若千钧。
哪怕尊贵如皇太子,他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兜底。
大夏东都。
燕王随着大军已经驾临东都。燕王真不急着回西都,他在等着京都的好戏上场。
给皇太子早早挖好的坑,一直没埋了他的好大哥。那就是等着让东宫越陷越深。
“通敌叛国。啧啧。”燕王轻轻的感慨一回。
对于吴国在大夏里干的那些事情,特别是父皇最在意的均田一事,皇太子一系在背后的阴奉阳违。
以前有东宫的皇太子当遮天的大幕。如今燕王要主持公道,他要把父皇的大政要政跟吴国的奸细拉拢在一起。
皇太子屁股下面的屎多了,特别是子不肖父。
皇太子这一位大哥一心想忤逆了父皇的大政大略,这一切落进父皇眼中这得成什么?
父皇会不会想一想,一旦百年后,父皇的一切功绩被皇太子大哥批判推倒。
这等酸爽,燕王想一想,他就想仰天大笑三声。他也替太子哥哥委屈。
燕王跟大哥斗了这么多年,他太清楚太子大哥不是多聪明的人。更何况还是被父皇敲打后容易钻了牛角尖。
燕王挖坑,那当然是完美的契合
大哥的禀性做法。()
想一想太子大哥一直掉坑里,最后还填坑底,大哥自己给自己填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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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想一想,他美得乐滋滋。
南征有功,燕王心里最清楚这是他的本钱。但是这一切父皇瞧见了,那又如何?
燕王的头顶还有一位皇太子。
皇太子不倒台,燕王如何能上位。燕王凭着大势,凭着他对父皇的多年揣摩。
或者说演戏演久了,燕王也闹懂父皇一直没有隐藏的心思。他当然就要精准的把箭射向太子大哥的心脏。
京都皇城,宫廷内苑。
金粟宫,贾祤瞧过儿子李烨的功课,她给评了一个大大的甲等。
“烨哥儿学得好。母妃看着高兴。”贾祤替自己家的亲儿子高兴。主要是小郎也不用长辈催一催,他自己的自律性真的非常好。
“母妃,我想多学些本事傍身。”李烨哪怕年纪小,他也是宫廷里长大的皇子。特别是母妃有事情时从来不瞒他,他虽是小郎,却也被当成一个大人一样尊贵。
小小年纪,李烨已经有一个大人物的担当。他觉得自己要快快长大,他也想替自己在意的遮盖风雨。
“好孩子。”贾祤对于儿子的成长,她一切瞧在眼中,那是真的感动。这般懂事的孩子是自己的崽,想一想就是心里暖暖的。
哪怕如今肚子也怀着一个孩子。贾祤的目光更多的还落在楚王李烨的身上。许是因为这是第一个孩子,在贾祤的心中万万不一样。
那一等感情上的归宿,那就是不同的。
母子二人一起用了晚膳,一起消消食,贾祤陪着亲儿子一起在金粟宫里散散步。
尔后,李烨才是告辞去歇息。
贾祤回了寝殿内,她也是沐浴一番。就等着从耳房里出来,贾祤准备歇息时。
这会儿贾祤注意到殿内多了一些人。然后贾祤的目光被主位上的人吸引。
“皇上,您来了怎么不让人知会一声。臣妾也是迎一迎您。”贾祤走上前,她福了一礼。
李恒搀扶起贾祤,他说道:“祤娘有身孕,你身子不便,这等礼节就免了。”
“臣妾如今动一动,太医也说好。这等礼节之事不废什么,皇上您不必在意。”贾祤觉得行礼问安,这是规矩。
当然更让贾祤在意的,这也可以是一种保护色。
别看皇帝说免礼了,贾祤真的得意就猖狂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很可能就容易被宫廷里的暗流汹涌给淹了。
皇帝宠一个妃嫔时,那时候千好万好。等着皇帝变心了呢?
贾祤从来不把自己的安危搁在别人身上。还是自己捏手心里的好。
贾祤从来认得清楚,心里门儿清的知道自己的立身根本在哪。不在皇帝。在家世背景,在皇嗣儿子。
认清自己,不高看,也不低瞧。贾祤摸着自己的底细,她就能从容一些。知道哪些人能踩,哪些人得忽视掉。
夏日,贾祤替皇
() 帝斟茶。皇帝没有拒绝。这会儿贾祤的跟前也斟茶,不过她没有吃,她就是拿着茶盏把玩。
贾祤笑着问皇帝,她说道:“皇上,可要传膳?”
“朕用过了。”李恒回道。
“臣妾也用了。”贾祤笑着回一句。
“那朕也吃一点茶,就当消磨一下时间。”李恒倒是饮一口茶汤,他随意回一句。
贾祤当然是附合一回皇帝的话语。她手中拿着茶盏把玩,还是赏玩出一点乐趣。
皇帝瞧着贾祤的快乐,这倒是一点子简单的愉悦自己。
“祤娘总如此,自得其乐哉。”李恒感叹一回。
“知足常乐,不知足者,不乐也。”贾祤笑着回一话道。
二人谈一番小话,各得趣味。时间慢慢的消磨掉。
因着秋日,温度在晚间也是宜人。不冷不热,倒是清清爽爽,一番合适。
李恒在瞧了盏中的蜡光时,他摆摆手,示意殿内的众人退下。
等着寝殿内剩下帝妃二人后,贾祤伸手抚一下小腹,她笑道:“皇上,臣妾有身子,如今总是不方便的时间多一点。您留宿了金粟宫,可能还让您遭了乏,受了累。”
做为孕妇,总有不便。贾祤不过是提前讲一讲。
“祤娘怀着小十一时,朕已经瞧过你的不容易。且放宽心,朕都有数。”李恒回答的从容。
这会儿李恒伸手,他执起贾祤的手,还搀扶着贾祤起身。
帝妃二人一道进了寝殿的内屋里。二人一道歇下。
不是睡觉,只是躺下。这会儿皇帝还是说道:“朝堂上起了余韵,波涛汹涌,暗流不断。祤娘想必也听了一些风声。”
“嗯。”贾祤轻轻的应一声。她当然听到一些风声,不止是风声。贾祤还得到随国公府的暗中传信儿。
燕王一系想打倒东宫一系。这一回动用的手段不多,但是招招在东宫的要害上。
贪污,那只是开头。后面揭开的盖子,那才是朝着东宫的根子上砍去。
皇太子立身不正,均田这等大政大略上私心太重,吴国的奸细都跟东宫勾连一起。
这不止是动大夏朝廷的根基,这是在打皇帝盛世之景的脸面。
一统中原,明明想给黎庶带来好日子。皇帝做得多,架不住东宫挖得墙角的人不老少。
这些事情一旦摆开了,东宫的名声不存。
涛涛舆情,汹涌而来。皇太子不立生民立命,这样的太子还能坐稳国之储君的位置吗?
特别是有燕王在旁边衬着,这把皇太子衬成渣渣。
不怕差,就怕这一种差被人抖落在光天化日之下。
更怕差,还是被旁边的好衬着,那简直就变得面目可憎的差。
皇太子不亲近勋贵出身的太子妃,皇太子的庶妃得宠。这还不算,皇太子养着外室,外室系吴国出身。
吴国在温柔乡里钻营,皇太子庇护着这等恶徒,只为美色的诱惑。一桩桩,一件件,跟背叛二字牵扯上,再是跟祸害黎庶,扛着皇帝的活,敲碎皇帝的碗这等烂事一扯上。
东宫皇太子又如何?
皇帝忍得够久。原来还是大局为重。现在中原一统,皇帝有一点不想忍了。
燕王觉得他给太子大哥挖的坑应该揭开。
皇帝觉得他忍得太久,他想铲除一些祸根子。就像是一些腐肉长在身上,原来忍着只因为还在胜负局里。大局为重。
现在大局已定,皇帝要挖出腐肉,他要刮骨疗伤。
“朕准备废黜太子。”李恒侧身,他的目光灼灼,他一边望着贾祤,一边伸手轻轻的拂过贾祤耳畔的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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