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钦天监合出来的吉日,确实是一个暖冬里的晴朗天气。
贾祤头上一回用上皇后的仪驾,虽然是半幅仪驾。比起贵妃的仪仗,中宫皇后这排场怎么看怎么张扬。
不过事情皇帝已经安排的明明白白,当初贾祤又没有拒绝掉。所以她早有心里准备。
想到这些时,贾祤伸手抚着腹部。她想腹中的孩子。也许张扬一点也好,省得把孩子憋屈成一个自卑一些的性子。
皇子天生高傲一点,自信一点没关系。反正将来等皇子大一点,只要多吃一点苦头。再被现实狠狠的敲打几回。
用生活中的磨砺来检验一下,就是一头牛也会懂得看人眼色。何况是万灵之长的人类,人类在磨砺面前只会成长的更快。
当然贾祤也得承认,这种被捧一捧的感觉挺不错。反正她都是贾贵妃,她不张扬,那也不成。
谁让皇太子生母钱淑妃没有坐上皇后的宝座,她这一位贾贵妃是四妃之首。这等情况下她想低调,她也没有低调的位置。
京都皇城,宫廷之内。
贵妃回宫,还是享有皇帝的恩许,享受半幅皇后的仪驾。
这等情况下,宫廷里的妃嫔们人人都得候着。哪怕是石德妃和钱淑妃这二位同在妃位,她们也不能真的待在各自的寝宫里装不知道。
钱淑妃的神情不太好看。贾贵妃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钱淑妃作为皇太子生母,她这小日子过得多舒坦。
一想着贾贵妃一归来,皇上就给特殊待遇,这让钱淑妃心头压上一块大石头。
哪怕有钱太后的点拔,让钱淑妃的目光多注意在皇太子身上。
钱淑妃心里还是愤愤不平。因为同为妃嫔,皇帝这优待专门对着贾氏时,钱淑妃心里免不得有心结。
钱淑妃是一个有脾气的人,她就忍不住表露在脸上。
石德妃瞧着钱淑妃的神情,她的神色也是黯淡两分。
在石德妃的心里,她还是羡慕钱淑妃的。哪怕钱淑妃这一人城府有一点浅显。可是架不住钱淑妃膝下有皇太子。
一旦皇太子能上位,钱淑妃成为皇太后,这满宫上下的妃嫔,乃至朝廷的命妇们,这要跪拜的就是皇太后。
在石德妃的眼中,她觉得钱淑妃真应该在意的是皇太子。只要熬到皇太子上位,后宫里的妃子们算什么,还不是钱淑妃这一位新君的生母最尊贵。
“德妃,你瞧着本宫做甚,莫不成本宫哪里不妥?”钱淑妃有话就说。
对于德妃,钱淑妃如今有底气的很。谁让德妃膝下就保住一个皇九女。
在太医确诊德妃不能生了后,钱淑妃对于石德妃就不怎么看在眼底。
钱淑妃的禀性脾气就是这么的直接。有人注定被她踩在脚下的时候,她的优越感是十足。
“淑妃,您今个儿盛妆打扮,本宫瞧着比往常更貌美三分。一时间忍不住多瞧几眼。”石德妃瞧着钱淑
妃一身的贵气,这等贵是珍贵,瞧瞧钱淑妃一身的珠光宝气,还有头顶上带着的首饰重量。
石德妃大约一瞧,顶顶有十几斤的重量。这让石德妃戴头上,她觉得要压坏了脖子。
“唉呀。”钱淑妃一听这话后,她捂嘴一笑,她说道:“这是最新流传出来的飞天髻,本宫也就试一试。”
飞天髻吗?
听过钱淑妃的话,石德妃瞧着钱淑妃的发髻几眼。确实应该戴了假发。要不然哪能盘成这般高的发髻模样。
飞天,名符其名。
就是太显眼,落在石德妃的眼中,这飞天髻有些抢眼的过份。
谁瞧着第一眼就得望一回钱淑妃的发髻。至于钱淑妃本人的容貌肯定被掩去几分。
“挺出彩。”石德妃笑着回话道。
商业互吹,相互捧场,从来就是场面话。谁信谁傻。
钱淑妃也不在意石德妃的话真假。主要是好话听着悦耳。钱淑妃这会儿笑的开心。
然后,贾贵妃的仪驾回宫廷内。
这等时候小妃嫔们,或者说妃位之下都是恭敬的参拜见礼。
唯有石德妃和钱淑妃站立在场,她二人在贾祤下了辇舆后,也不过福一个平礼。
贾祤轻轻颔首,她笑着跟石德妃和钱淑妃打一个招呼。然后是摆摆手,她笑道:“免礼。”
小妃嫔们谢过话后一一起身。
贾祤这会儿注意到一众小妃嫔里的显眼一人,这一位正是宋婕妤。
从离开到归来,宋婕妤这般在贾祤跟前矮一头的举动,这是头一回。
贾祤忍不住多瞧一眼。没法子,这般低眉顺目的宋婕妤太温良恭谦让,这让贾祤总担忧宋婕妤是不是憋着一肚子的坏水就等着某一个时刻爆发。
“贵妃瞧着宋婕妤做甚。”钱淑妃此时开口,她笑道:“可是旧人相见,贵妃一时间觉得不太熟悉。”
对于踩一脚老对头这等事情,钱淑妃干的出来。或者说皇次子在钱淑妃的眼里太讨厌。她拿着皇次子没法子,皇帝盯得紧。
不过踩一踩皇次子的生母,这事情钱淑妃就干得挺愉快。
宫廷里的规矩,品级高就有优待。宋婕妤不再是宋贤妃,这待遇下降,有些时候被钱淑妃涮一涮,踩一下,这自然是装着哑巴闭口不多言。
“宋婕妤气色不错。”贾祤打一个哈哈,她应付一下场面话。
对于钱淑妃不依不饶,一门心思就想踩一踩宋婕妤显示一下优越感,贾祤不打算做。或者说皇次子还安稳前,贾祤就不准备踩了宋婕妤。
要等着皇次子倒台后,宋婕妤那时候想怎么踩,她不发话,她就使一个眼色也有得是人想巴结,会去落井下石。
“贵妃你一说,本宫才注意到宋婕妤的气色真好。”钱淑妃抬眼一瞧宋婕妤,她笑道:“依着本宫看来,还是慈乐太后娘娘心疼婕妤。瞧瞧宋婕妤这小日子过得多舒坦。”
就这会儿,一众小妃嫔们只是恭敬的侍
立着,她们都听着高位妃嫔们的谈话。没谁会多嘴,这等时候人人都是装一装背景板。
贾祤瞧着钱淑妃存在感十足。她也不多语,她准备听一听钱淑妃还要发表一下什么感慨。
其时也是寻常,在贾祤眼中,钱淑妃就是挑着宋婕婕的刺,也不过刺几句。
然后,在贾祤准备从金粟宫的大门进去时。这会儿远远的来了人。
贾祤瞧见皇帝的御辇过来。此时她领头,一众妃嫔向走下御辇的帝王见礼。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贾祤想不到这会儿皇帝会过来。
不过皇帝来了,贾祤心头一想又懂了,这八成是皇帝替她做一份脸面。
“平身。”李恒吩咐一句后,他搀扶起贾祤起身。
对比一下在场的众位妃嫔,皇帝待贵妃确实特殊一点点。
钱淑妃瞧着皇帝在目睽睽之下,皇帝都与贵妃这般亲密。这让钱淑妃有一点接受不能。
因为往常的皇帝不会如此。想到这些时,钱淑妃又瞧一眼皇帝搀扶贵妃的手,还有那一直没有撤走的半幅皇后仪驾。
钱淑妃心里不好受,她握紧着拳头。
石德妃的目光落在钱淑妃的一些小举动上。或者说钱淑妃的神情太明显,这想瞒谁也没有瞒住。
宋婕妤一直被钱淑妃用言语挑刺,这会儿瞧着钱淑妃的神情像被人重重的捶过一回一般样子。
宋婕妤哪怕心头也愤愤不平贾贵妃的待遇。但是,她瞧着钱淑妃不高兴了,她就有一点窃窃暗喜。
谁都注意着自己在意的一切。别人是你眼中的风景,你在她人眼中亦如是。
此时张才人就注意着宋婕妤的神情。在张才人的眼中,旁人什么不重要。就是贵妃太得宠,于她而言没有干系。
可是宋婕妤如果过得太幸福,张才人就会很失落很失落。
金粟宫。
贾祤这一位贵妃归来,金粟宫的宫人们都是欢喜。
特别是皇帝待贵妃的不同,这让宫人们更欢喜。毕竟一旦贵妃生下皇子,金粟宫在宫廷之内也会有独一份的待遇。
在金粟宫的主殿内,皇帝搀扶着贵妃落坐。尔后,一宫主位娘娘自然也有坐位。至于小妃嫔们就得站着。
宋婕妤往常自然也是有位的妃嫔,这一回却是落着跟小妃嫔们一样的站着。
这等前尘过往的落差感,宋婕妤在自个儿慢慢的消化。
此时卫谨走进主殿内,他进来,他后面跟着一众的小黄门。小黄门有捧着东西,有抬着箱子。
这一样一样的摆开,自然全是皇帝赐给金粟宫的赏。
皇帝的施恩,哪怕是给妃嫔,这也明明白白的表现出来。
至于在场的妃嫔们是什么想法,皇帝不在意。
贾祤瞧着小黄门抬上来的东西,她心头一声的叹息。她这给皇帝做筏子了。
皇帝真想赏,就一定得在这等时候吗?其时不着急的。
不过皇帝赏了(),得着好处的贾祤当然不会故做矫情。反正好处她得了卐()_[()]卐『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至于张扬不张扬,她如今够张扬,也没有低调的立场。
金粟宫是不是上演一场戏。皇帝想表达什么,或者说想知道的人都知道。想装傻的人,也可以装着不知道。
宏武十九年的年末之时,皇家宫宴上。贾祤盛妆出现。
这是皇帝的意思,贵妃落坐于众妃嫔之首。在贵妃祝词之时,皇帝特殊对待的饮了一盏酒。至于贵妃面前,不过以水替酒。
等着石德妃、钱淑妃祝词时,皇帝小小的饮一口。这二位的待遇在宗亲们的眼中,这差着一大截。
再往后的妃嫔们,皇帝挺大度的免掉祝词与贺酒。
至于这等优待是不是妃嫔们想要的,皇帝不在意。
皇家宫宴,一场热闹。
等着迎来宏武二十年的孟春之时,贾祤召见一回大姐姐和二姐姐。
这二位都是宗亲王妃,贾祤想见一面挺容易。
金粟宫,主殿内。
贾元娘、贾二娘一起向贵妃见礼。贾祤虚虚一扶,她笑道:“我如今怀有身孕,也不方便亲自搀扶二位姐姐。快请起。”
“快请坐。我们一家子姐妹之间也是说说话,莫在意这些虚礼。”贾祤在宫人送上茶果点心后,她摆摆手,示意宫人们退下。
大殿之内,姐妹三人说说话。贾祤就先开口问一问两个小外甥的情况。
对于一个当娘的人而言,问她的孩子一定不出错。
贾元娘眉眼弯弯,她笑道:“不过小儿,当不得娘娘多记挂。不过小儿年岁虽浅,如今瞧着也挺招人喜欢。他父王如今就爱逗着他玩耍。”
贾元娘的眼眸子里全是母爱与温柔。贾祤一瞧就知道大姐姐的日常生活一定非常的温馨。
“跟大姐姐一样,我家的小子也得他父王的看重。”贾二娘如今是膝下有子万事满足。
“二位姐姐过的幸福,这般就挺好的。”贾祤觉得自己亲人过得好,自己也能沾一沾运道。指定自己往后也会越过越顺心。
“娘娘怀着皇嗣,我瞧着皇上待娘娘看重。想必娘娘腹中的小皇子降生后,他也会多得皇上的青睐。”贾元娘还是挺在意皇家的宫宴上,当着众宗亲的面,皇帝对贵妃的优待两分。
“娘娘的肚子尖尖的,我瞧着这一胎指定就是皇子。娘娘膝下添一位皇子,往后娘娘也会享着儿孙的福气。”贾二娘就盼着三妹妹生一位皇子。
“皇上待我确实挺好。”甭管这一份体面给的是不是有什么其它的用意。反正金粟宫得着好,贾祤接下了,她就不能拆皇帝的台。
“至于我腹中的皇嗣是皇子,还是皇女,这看老天爷的意思,也看祖宗们的保佑。”贾祤觉得皇嗣都过六个月了。
这是男是女早已经决定,强求不得。还不如随缘。
“不管是皇子,还是皇女,都是我的亲生骨肉,我只有心疼的份。”贾祤笑着说话道。
() 姐妹三人又说会儿话,尔后,贾祤瞧着时辰尚早。她也想留二位姐姐在宫廷里用膳。
不过如今还没有到用膳的时间,于是贾祤笑道:“时辰尚早,不如去御花园走一走。”
怀孕之后,贾祤常常锻炼,这等锻炼也不过多走走。
活动身子骨,贾祤盼着生孩子的时候顺顺利利。
至于不活动,真躺着养胎,那就是真蠢就是真傻。
人想活好就得多动动。多动一动指不定寿数也能添几年。
贾元娘和贾二娘当然不会拒绝。
至于贾祤的眼中,御花园也算赏景处。至于像旁人在意的御花园是事件高发地?
贾祤不在意。因为她出行时自然有宫人在前面开路。她赏景时,旁的妃嫔们也得避一避。
究竟是为着安全,还是不想跟其它妃嫔们多照面。这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
御花园不算特别大。不过宫廷之内,这也是特殊的景致。
园林的匠师精心打造,一步一景,处处精致美妙。
贾祤由两个姐姐陪着,前面后面都有宫人们的拥簇。她这等情况可谓是保护的十分完美。
御花园内,贾祤一路上只瞧着景致。至于打扰之人是没有的。
“这梅花真好看。”贾二娘指着远处的一树寒梅赞叹道。
“确实漂亮。”贾元娘也赞同。这一树寒梅与众不同。
明明是一树之花,却是开出五颜六色,可谓是宝花宝树,夺人目光。
“不过是人为培养,算不得天生天养。”贾祤却是觉得这般的架接寒梅,就瞧一个新鲜。真的说多好,她却也没有觉的。
“不是天生天养,这能培养出来也不容易。”贾元娘倒有兴致的品评一番。
贾家三姐妹在御花园里赏梅,这赏的挺开心。
至于被金粟宫的宫人们拦在御花园之外的小妃嫔们。这有人不开心,有人还是愤愤不平的嘀咕几句。
张才人和旬才人、米才人,三位才人住一个宫里。如今三人常常走在一起,也算得有几份交情。
“贵妃赏景,我们就赏不得,这……”旬才人有一点不高兴。
“旬姐姐,没法子。我等位卑,且是忍着才对。”米才人回话道。
张才人听着二位才人的话,她微微垂低视线。她当然听懂二位才人的不高兴。
其时宫廷之内,这等尊卑之别太明显。待遇,帝宠,一切一切都在逼着妃嫔们上进。
只是上进的道路就一条,讨皇帝欢心,最好生下皇嗣。
张才人觉得自己的路断绝,她想跟旬才人和米才人走进一点。也是想着她二人是大选进宫,又得着钱太后的提携。
哪料想,当初钱太后就是顺嘴一提。如今把二位才人搁脑后。
二位才人想巴结长寿宫,这是求助无门,提着猪头找不到真佛的山门前。
“二位姐姐,贵妃怀有皇嗣,如今小心一些
也是好事。往好处想想,不沾着贵妃娘娘,不惹着麻烦。我们也能过一点安生日子。一旦惹上麻烦了,对于我等而言就是塌天的大祸。”张才人这话一出口后,旬才人和米才人面面相觑。
“张妹妹,你说的对。”旬才人先开口回话,她说道:“贵妃娘娘是众妃嫔之首,贵人行贵事,我等避让一二理所应当。”
“对,张妹妹说的对。”米才人也是赶紧的回话道。话落,米才人还是左右的瞧一瞧,就怕哪一处藏人,让人当了耳报神。
“二位姐姐,此处无旁人。”张才人苦笑一笑,她说道:“我就拿着自己的例子说话。有些贵人的嚣张在表面,有些小人的恶毒在心底。”
“唉。”张才人叹息一声。
“张妹妹,你也是可怜人。”旬才人想一想张才人的遭遇,她也觉得面前的张妹妹太可怜一些。
“张妹妹,你也莫要伤心。我等不得皇上宠幸之辈,前程也便是不敢奢求了。”米才人的脸上也有沮丧神色。
“二位姐姐,你等替我担忧做甚。我只要一想着宋婕妤降位份,皇次子就是次子,皇太子就是太子,我这心头就不觉得太难受。想一想淑妃娘娘对于宋婕妤的挑刺儿,宋婕妤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张才人这话说的有一点胆大。
“宋婕妤的膝下有皇次子,张妹妹,你……”旬才人想说注意一点。
可想一想,张妹妹哪还有什么好怕的。
“……”米才人想劝,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劝。
张才人却是笑一笑后,她继续说道:“二位姐姐莫担忧我,我什么都不怕。我如今活着就想瞧一瞧宋婕妤的下场。想一想,待着皇太子上位后,皇次子得不着好,宋婕妤一辈子被淑妃娘娘压一头。将来,啧啧……”
张才人啧啧几声,她笑道:“一旦淑妃娘娘成为皇太后,想把宋婕妤搓成圆的,还是搓成方的,那不过淑妃娘娘一句话的事情。”
“彼时宋婕妤有的苦头吃,光想一想宋婕妤的苦日子还在后面,我这跟三伏天吃一碗冰一样的痛快。”
张才人盼着宋姨妤倒霉,这盼着眼睛都快要红了。
然后,在三位才人瞧不见的假山后面。一个人一直站那儿。
“婕妤。”这时候远远的有宫人过来。
三位才人住嘴。这等时候,小小的假山后面转出来一个人。
走过来的宫人们走上前见礼,说道:“婕妤,您吩咐寻来的小剪子,您瞧瞧。”
宋婕妤准备剪几枝花,用手摘,那不成的。于是宋婕妤差宫人回九畹宫去拿小剪子。她一个人也想躲一个清静。
哪料想清静没躲着,倒听着别人背后咒她。至少张才人的话在宋婕妤的耳中跟咒她没两样。
“臣妾给婕妤请安,婕妤万福金安。”旬才人和米才人赶紧给宋婕妤问安。
张才人反映慢一拍,她后面行的礼,问的安。
宋婕妤拿过宫人递过来的剪子,她瞧一眼旬才人和米才
人后,她摆摆手,二位才人赶紧谢恩。
至于张才人,宋婕妤没有唤起。她就是瞧着蹲身福礼的张才人。宋姨妤冷冷的笑道:“想不到张氏你恨我,恨得如此之深。端是一条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