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忘记了。”
主编:“我不信。”
他举起了木仓,扣下了之前没来得及扣下的扳机。
清之介面色苍白,子弹牢牢钉住了他的左腿,鲜血很快浸染了附近的布料,疼痛像是海啸一样冲垮了他。
他很怕痛,也很爱哭。现在却忍耐着没有爆发情绪,冷静地和主编周旋。
“你爱信不信。”清之介冷笑道:“要么干脆杀了我。”
只要能忍过这段时间,支援很快就到了。他相信太宰治,正如他相信自己一样。清之介第一次将自己的性命押注在别人身上。
清之介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除了生命。侦探社想要就拿走吧,当做酬金也好,做添头也罢,他想活着离开这里,能够忍耐的伤口也可以忽略不计。
他将重心换到另外一条腿上,摘下手上的绷带缠绕在大腿上方以免失血过多而失去意识。
他必须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着面前的一幕。
主编:“那么,你一定将文件交给了别人。让我猜猜……安室透?还是你之前提起过的收留你的男人?”
他了解清之介,正如了解自己的儿子一般。愚蠢的少年几乎将上面事情都与他分享。主编享受着将羔羊把玩在股掌之中的过程。他想,没想到清酒也只是一个小毛孩而已,之前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他几乎用了最大的力度防备这个少年,做好了恢复记忆之后要怎么应对他的报复,没想到,清酒先一步被组织除名,现在也不过只是被拔了爪子的宠物猫而已,在组织的追杀之下,主编打赌清之介活不过一个月。
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他必须要尽快拿到文件。剩下的细节也顾不上推敲,他逼迫清之介和他一起行动。
清之介手中的文件掌握了多位政要的秘密,要是用这份文件去威胁这些名流的话……一定比米花日报可捞的油水多。
清之介笑了一下,他抬起眼眸,第一次拿正眼看了眼前的男人。
在他的印象之中,主编总是穿着半旧不新的西装坐在办公室之中,他的头发永远是整齐的。而现在,他穿了身昂贵的西装,头发被海风吹乱,无端显得有几分可怜。
“我真为你感到悲哀。”清之介一字一句地说。
剥夺别人生命真的是那么有意思的事情吗?并不是。
起码他很讨厌。
杀手收获的只是银行卡里一串串的数字,人命换成钱,也不过只是余额后缀着的0。他会逐渐麻痹自我,失去为人之心,永无止境的杀戮之中,阳光永远是冰冷的,他的世界再也没有色彩。
因为恐惧这样的生活,他才逃了出来。
清之介废了多少心思才换来四个月走在阳光下的人生,怎会甘愿这样轻易就被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毁掉。
在主编举起木仓的那一刻,清之介已经将他从心里除名了。
抱歉,他是个自私的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会从主编身上拿回来的。
他牢记太宰治的叮嘱:“你想要什么我都没办法给你。”
清之介什么都没剩下。
主编已经厌烦和清之介绕圈子了,他要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一点教训。
“你要想好,否则我按下就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了。”
清之介的手颤抖了一下。
“我说的是实话。”
主编烦躁地拽了一下领带,按下了起爆按钮。
预想之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
高空之上,松田阵平放下手中的零件。
他点燃了一根烟。
怪不得这个炸弹非他不可。
这次的把戏和上次雷同。在脑海中演练了成千上万次的场景终于有了实战的空间,他很成功地拆掉了所有的炸弹,甚至连外壳都一起卸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