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打量了下淮年,衣服干净,没什么刮擦痕迹。算了,他懒得再追究下去。他只需要保证人怎么跟他一同出来,就得怎么跟他一同回去就行。
这是他的原则。
阎朔不再多言,转身就走。淮年抬腿跟上,走了两下,阎朔停下脚步。这次淮年很谨慎,没再撞上他的后背。他可没练过铁头功,经不起阎朔的后背折腾。
阎朔一回头,对上的就是男孩警惕的目光。
当对方不聒噪胡言乱语,安静下来的时候,他第一次发现这双眼和小狗很像。
眼瞳透着茶色,圆得像葡萄,眼尾自然向下走,带着浑然天成的可爱与纯真意味。如今警惕起来,就好像他是什么误入家门的坏人。
阎朔轻抿薄唇。
“拿刀。”他说,目光扫过男孩空荡荡的双手。 “你的刀呢?”
淮年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两手空空如也。
好问题。
他刀呢?
他那么一把削铁如泥,好不容易从阎朔手里搞来的貌美大砍刀呢?!
系统温馨发言: 「亲爱的宿主,你把刀随手丢在刚刚那地方了。」
淮年在心里暴揍系统: 「刚刚……那你刚刚怎么不提醒我!」
系统绝不承认是它也忘记了,故而推卸责任: 「谁叫你刚刚跑太快?」
“嗯?”见男孩不回答,阎朔望着他。
淮年哎呀一声,抬手扶着额头,身子一晃,好似眩晕欲倒。
“突然头好晕,我想想……”
他得赶紧编一下。
“是这样的,阎朔哥。”淮年开始胡言乱语, “我刚刚不是想找个地方上厕所吗?然后我找呀找,找呀找,我发现这到处都是树,一回神,我竟然迷路了!”
他说到来劲时,双手比划起来。
“然后——!我看到了很吓人的东西!”
“我咻地一下丢下刀我就跑啊,嘿咻嘿咻跑过来了。”
阎朔挑了挑眉: “回来就找到路了?”他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
淮年语塞片刻,又来了主意,害羞地看了眼阎朔: “因为听见你呼唤了我的名字。”
阎朔: “……”
他直觉淮年在撒谎。
可为什么要撒谎?他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阎朔握紧刀柄,唰地一下把钉在泥地里的刀给拎起来。
“走吧。”他说。
淮年误会此事已过,扬起笑容就往扎营地走,阎朔抬刀拦住他去路。
“去找刀。”阎朔说。
淮年没辙,只好带着他去刚刚那地方。
阎朔跟着他,往前走时余光扫到树边的一处小土堆。一看就是人为造成的。
阎朔看向走在他身前的人。
突然发现,这人不仅眼睛像小狗,就连一些习惯也和小狗很像。
众所周知,公狗狗就喜欢临着树嘘嘘,结束后还要抬起两只小后腿用力拨弄,企图卷起一些泥土来遮盖印记。
奇妙。
阎朔眼中娇气难搞的少年突然有了另外一种别的形象。在这形象的衬托下,他竟然能意外地从对方身上看出一两点可爱之处。
比如他现在走在自己身前的时候似乎有些紧张,胸背挺拔着,步伐都僵硬。偶尔经过些新奇的花草植物,他会好奇地看过去,又碍于在带路,只好遗憾地继续往前走。那手是欠的,要走了还得伸过去摸一爪子,也不管有毒没毒。
阎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