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角轻提,挑出了其中的两件。
沈弥跟着回身去看。其实也是她很中意的两条。
她便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回去,就定这两条就行。
并不难抉择。
周述凛只是在旁看着。
说来也是戏谑——她订婚要穿的礼服,不是她现在的未婚夫挑的,而是他来挑选。
他极好地掩去了眸底的某些冷意。在她复又望过来时,悄然消逝于无形,如冬雪化尽。
沈弥好奇起了他的身份,他只道:“亲戚。”
她了然。怪不得会出现在这里,又这么熟悉的模样。只是周家的亲戚她也见过很多,这位却是头回见面。
对方没有多留,轻一颔首,先行离开。
沈弥的目光下意识追随了他几秒,方才回过神来地收回。
周亦衡不在这,也联系不上,那会是在哪里?
来都来了,她没再走,索性进去找秦雪。
这场相逢与交集极短暂,短到无人知晓与在意。
……
秦雪一大早就没见到周亦衡的人,还当他们是一起去试礼服了,直到她来了才知道他竟然没去。
她怒得拍桌而起,咬牙道:“这个混账。”
秦雪让管家去打电话,再吩咐他们去联系去找人。
她原以为跟他交代叮嘱过后,他已经上了心,也转了性,却没想到会在这个重要关头掉链子。
试礼服都能缺席,他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秦雪抚了抚胸口,平息怒气,却还得替他解释开脱,怎么也不能真让女方觉得他不重视这门婚事。
“弥弥,别着急啊,可能就是什么事情耽搁了,别生气,回头阿姨好好教训他。”
现在比起生气而言,沈弥倒是更想看见下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秦雪去拉她的手,笑着问说:“你跟朋友有没有挑好了呀?给阿姨看看,你们挑了哪些?”
堂堂周家太太,自然有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拂掠而过的能力。她悄然化解掉了沉甸甸的变故,将氛围轻松下来。
沈弥想起刚才那位先生。她和钟愉没有挑好,倒是方才,他帮忙挑的。
她没有多说,只是将选中的两件礼服的照片点出来给秦雪看。
……
一直到晚上八九点,周家的人才寻到周亦衡踪迹,亦或者说,他才终于出现。
又过了小半小时,他匆匆回到周家,神色匆忙。
眉间还杂糅着不悦与燥意,去门口接他的管家根本不知道是谁又惹了他,只敢跟在后面快步往里走。
“沈小姐下午就来了,被太太留在这等您……”
他应了声,表示知道。
今天原先定得好好的,他要跟沈弥去试婚服,可在清早就接到了骆莎那边的电话。
纠缠可一可二不可三。
第一次是他带沈弥去酒吧的那回,接到那通电话时他已经冷脸。第二次是他和沈弥去餐厅吃饭,又收到骆莎信息,她说她刚才在外面看见他们了,女人的语气有些弱,好似只是偶遇了下朋友来打个招呼一般,可他又怎么会需要她这个招呼?
他只回道:【是对分手条件不满意?还是,肖想了些你不该想的东西?】
骆莎是个聪明人,当然能听出,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的意思都是她痴人说梦。她咬紧了唇,用力得快咬出血。
而他显然已经被她的第二次出现搅得心烦,耐心告罄。回去后不久,仍觉不够,狠厉道:【你要是不懂什么是“好聚好散”,我不介意教下你。】
这也是他最后一次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