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在江悯然不知道的时候,一个在他生命里连名字都记不住的路人会在跨年夜隔着墙陪他过年,对他说新年快乐吗?
真的,挺离谱的。
“反正我也不知道去哪。”魏长源说着伸出手臂从副驾驶的储物盒里摸摸找找,找了半天没找到,半边身子都倾斜过来找。
而他靠近的瞬间,江悯然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好熟悉,都还没等他反应,音乐也正好切换放到一首很熟悉的纯音乐。
和自己一样的香水、曾经在朋友圈分享过的歌,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那么简单。
“对了,烟花你什么时候买的?”
“就在那天你提了以后吧。本来是想着等初三以后联系你,看了朋友圈想着你现在可能心情不好,就立刻给你发消息了…”
魏长源可算找到储物箱里的东西了,贴着壁也的确不太好找,是一封外包装略有褪色的…红包?
“这是去年给你准备的压岁钱。”
“…………”
*
路上一共花了一个多小时,等两人驱车抵达白石湾时,已经是接近凌晨一点了。
白石湾风景好,白天时格外热闹,凌晨夜里就显得格外寂寥了,尤其是海,黑黝黝的一大片,光看着都有种莫名心慌。
魏长源从后备箱里搬出两箱提前准备好的烟花,折叠桌和一个大箱,箱子里是包装妥善的杯子和两瓶红酒,还有一束…玫瑰?
“新年快乐。”魏长源从花枝的缠绕里取出一个崭新的红包递给他,态度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喏,这是今年的压岁钱。”
江悯然接过,单凭指腹的触觉就能猜到红包里面装的是一张银行卡。
他打趣道:“怎么办,我都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
魏长源用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他,语气意味不明:“没关系,你已经给过我了。”
以前过年只能隔着一道墙,面都见不到,但今年能面对面了。——他没说,但江悯然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想法。
*
凌晨一点四十五分,白石湾下雪了。
“现在好点了吗?”
黑漆漆的礁石堆上,两个男人动作亲密的依靠在一旁,其中更年轻的青年小声嘟囔这冷,自然的往另一个怀里钻。
头顶是一朵朵炸开的璀璨烟火,声音大得讲话都得附在耳边才能听到对方说什么。
“我以为你不会答应的…”
“我也觉得。”
江悯然坦白自己心情的确很糟糕,并主动摸出了手机给他看他的消息列表,“你看,我今天本来打算去见这个的…”
他划拉着对方发来的一张张自拍,每一张
衣服都很少很少,能看出拍照的人是特意找了光线和角度的,力求完美。
“我有挺久没见了他,这几年他一直坚持健身,身材和之前变了好多,你看这胸练得多大,靠着睡觉肯定舒服…”
是挺大的,大得甚至有些奇怪了,魏长源诚实道:“你喜欢这种块头大的?那我也可以更改一下我的健身计划…”
“那倒也不是,我没有很明显偏好的类型,肌肉紧实的,纤细白瘦的,我都挺喜欢的。”江悯然顶着一张漂亮脸蛋,吐出渣男的经典发言,“我可能更喜欢新鲜的,能给我带来刺激的?”
魏长源没说话。
不久前江悯然刚喝了两杯酒,正在喝第三杯。以他的身份,过往当然不可能有需要低头应酬、恶意灌酒的时候,他的酒量完完全全就是自己练出来的。
酒量很好的他,明明才喝了三杯却表现出一副最朦胧的样子,半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用衣服将他紧紧裹住的男人。
“你……”
明明灭灭的烟火余晖倒映在美人眼底,像个蛊惑人心的妖精,花瓣似的薄唇形状优美,丰润的唇珠是很适合亲吻的寓意。
他的脸庞一点点靠近,魏长源僵在原地,鼻尖是独有的香水味,耳边是带着小勾子的笑,呼吸轻轻痒痒,整个耳朵,连带着脖颈都一阵阵的酥麻。
“你心跳怎么这么快啊。”
狡黠的小狐狸明知故问道。
“我………”
魏长源无意识的舔了舔干燥的唇。
*
在还没完全靠近江悯然之前,魏长源就听过许多闲话,他是个玩得很花的玩咖,他有着丰富的情史以及令人又爱又恨的滥情,
实际接触后,他亲眼看到两个以前恩恩爱爱的情侣在江悯然身下意识朦胧,争抢着要被他拥抱被他触碰被他进入,而江悯然没有一丝动容,除了在对方完全顺着他时,他才会施舍般的摸一摸脑袋,夸一句真乖。
在那对情侣因江悯然而争执之际,魏长源更是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几乎能在脑内还原出他当初如何靠近他们,如何诱哄,如何把一对有情人搞的分崩离析的过程。
从普世价值观来看,就这样一个以戏耍他人真心为乐趣的混蛋是该被受到唾弃的,可他偏偏生了一张俊美到精致的皮囊,出众的外形,优越的家世,性格还如此可爱,组合在一起,很少有人能抵挡住他的魅力。
江悯然的周围充满了飞蛾扑火的仰慕者和崇拜者,他就算想玩什么出格的游戏,也多的人是愿意陪他玩。
久而久之,他便有些被宠坏了。
魏长源见过江悯然许多不同类型的情人,有阳光青春的大学生,干练斯文的职场精英,温柔的花店老板,网红模特,知名演员等等,太多太多了。
他仿佛生来就该被如此簇拥着。
对上江悯然视线后,魏长源脑子晕晕乎乎的,他唯一清晰的念头是: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很蠢吧?
但是…好爱他,好爱他
,哪怕知道漂亮花朵下是尖锐荆棘,但还是舍不得推开他。理智劝他及时止损,情感又叫嚣着自甘沉沦。
*
跨年夜的夜里,魏长源和自己喜欢很久很久的人一起迎接新年,又在新年的第一天第一次发生了亲密的关系。
他很清醒。
前所未有的清醒。
那天夜里,在雪越下越密后,温度也跟着骤降,冻得鼻头通红的俩人回到了车里,驱车前往最近的一家酒店。
房间里没有开灯,两个人也很默契的谁也没有先提这个,就在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紧紧地,紧紧地相互拥抱着。
江悯然像条没骨头的蛇一般紧紧缠绕在魏长源身上,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一边小声尝试叫他名字一边观察他的反应。
“魏长源…()”
长源…?[(()”
“魏哥?”
“长源哥…”
“长源哥哥…”
在发现他对哥哥两个字反应很大以后,江悯然像小动物一样轻轻蹭他,一声声叫他哥哥,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
再后来发生的一切就非常顺其自然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魏长源又那么喜欢他,再矫情就实属没什么意思了。
那是他人生的初体验,在跨年夜和新年的交接处,感觉…并不糟糕,甚至称得上非常美好。
他的爱人经验丰富,虽然偶尔的恶劣和他那张娇花似的脸蛋有些格格不入,但只要和那双漂亮的眼睛对视上,谁都会晕晕乎乎的任由摆布,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事后的温存环节里,年轻的爱人宛如孩童般紧紧蜷缩在魏长源怀里,白皙的脸颊带着餍足的惬意,他贴在他的臂膀,两只手也牢牢搂着他的腰,给人一种他全身心都依赖着自己的错觉。
假如忽略掉他略怪异的问话的话。
江悯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执拗,将同一个问题换来换去的问了好几遍,最开始还只是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他又换成无论什么情况下吗?
“当然…”魏长源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在他的要求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都会优先选择你…”
说这话时,魏长源的手一下下摩挲着江悯然的后背。后者眯着眼睛,唇角明显上扬,像只被顺毛成功的小动物。
以前怎么会有人说江家的小太子脾气古怪很难伺候呢?他明明是魏长源见过最好哄的人了,很简单就顺好了毛。
“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但…”俊美的青年闭着眼睛补充道,“但这话我爱听,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吧,长源哥哥…”
约莫就是这时,他电话响了。江悯然见按了静音,甚至都没看是谁打来的。
“继续,说点我爱听的…”
“不然就不给你新年礼物了。”
一个孩子气十足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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