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翻找书包、床铺无果后,喻遐几乎放弃了会找到储存卡,已经提前一步惋惜。
这次出门他只带了个挺旧的卡片机,拍照效果比他那个用了四五年的手机还好一点,但因为设备的缘故,SD卡不能长时间放在机内,否则屏幕容易花——喻遐不知道这什么原理,他通过一段时间的实践总结出的。
卡里有不少他假期各处穷游攒的照片,不算绝密,个别十分有价值的除了这次都已经在电脑备份,说重要也不重要,但掉了总归可惜。
喻遐等了两天,悲观地觉得这张卡或许已经粉身碎骨。
然后屋漏偏逢连夜雨,同学、同寝室友徐锐青在这时给了他意想不到的一刀子:结束第一次平山村研学后的晚饭吃豆腐宴,女生们聊到各自理想型,调侃同行的男同学,又问喻遐喜欢哪种女孩儿,还未举例供他具体选择,徐锐青加入了谈话。
他晃荡着杯子里的柠檬水,笑容像从角落里挤出来似的:“问这个有什么用,你们不知道吧?喻遐不喜欢女的。”
说完这句桌上一片死寂,连老师乔小蝶都没吭声。
始作俑者无视了喻遐瞬间铁青的脸色,仍是眉眼弯弯,盯着喻遐问:“我真的特别好奇,喻遐,无意冒犯,因为我也是听别人在传……你和隔壁表演系的那个,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谁在上面?听说是他?”
喻遐放下碗,不错眼珠地凝视徐锐青,好一会儿,比起不在乎更像虚张声势的攻击。
“我和袁今不是一对。”他没有任何起伏地说。
徐锐青也不闪不躲地看他:“但我不信怎么办?不然这样吧,你以后离我远点儿,我怕同性恋有病,会传染。”
“那你还和我一桌吃饭?”
徐锐青:“……”
喻遐像姜换那样要笑不笑地朝他一挑嘴角,然后起身离开了饭店。
这天有点阴沉,西南的山像一圈围起来的手臂包裹着小镇,云层交叠流动,高空中的风有了实体,带来一阵潮湿的腥味。
他不知道徐锐青什么时候发现的,可能因为袁今来找他的次数是有点多。他们的确曾经互有好感,不过还没能发酵成实质形状,碰上了名为姜换的石头,于是暧昧像一团肥皂泡泡那样散开了。
喻遐和袁今早说清了,他也对自己的取向一直很坦然,除非别人把这事捅到父母面前——而且是在家里发生变故的情况下——他无所谓谁知道,不在乎他们怎么看。
但当着老师和师兄师姐,喻遐怀着巨大的羞耻感。
更难过的因为徐锐青,喻遐曾经把他当学校里的好友之一,与其说尴尬,毋宁形容他刚才的如坐针毡全因为“背叛”。
喻遐沿着窄窄的街道往下走,他要穿过长坡,回青旅去。
天色渐暗,似乎酝酿着一场瓢泼大雨。
他转过一个拐角,民居檐下的老式白炽灯照进青石板缝里,坡是往下的,一簇暖黄迅速像水一样地流淌出去。喻遐顺着那束光的终点,视线碰上了自行车后座。
姜换站在坡下回过头,看见他时,手指用力拨动车铃。
他们隔着一辆单车并肩而行,说完“好巧”“是啊”后就自觉成为同路人。
喻遐情绪低落,看着脚尖,不知姜换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安静地走出大约三百米,姜换竟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