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为难地赌一把喻遐会等他。
“我明白。”姜换垂着眼,声音沙哑。
张安妮欲言又止,等车近乎绝望地开出去好长一段路,即将抵达目的地,她又转过身:“作为你的朋友,我建议你先把这些和喻遐说清楚。”
“说了能改变什么吗?”姜换尖锐地反驳,“就算他不同意,又怎么样?”
张安妮抿起唇,偏过头去。
一个刹车,正前方红灯长达七十秒,结冰的平京冷入骨髓。
后座,姜换低声说:“安妮姐,我已经很对不起喻遐。无论这件事最后结果如何,过完颁奖礼,我一定会去找他,你反对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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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会儿,喻遐没等到姜换多说什么。
他安静地关掉微信,某个社交平台的热门帖子出现在屏幕,先一愣,喻遐随后也沉默地把那个界面一同退出。
挂掉袁今打过来的5个电话,没有回蒲子柳的微信,喻遐拉上了房间的窗帘。
无意识地,双腿好像失去了知觉,他不受控地下坠,慢慢地滑坐在地。后背擦过墙壁,不顾外套可能被刮了仿瓷的地方蹭上一堆白色的灰,喻遐手上也没力气,无意识地垂着,指尖碰到一片地面某处柔软。
两小块,正亲密无间地叠在一起。
羊毛皮的毯子,不规则剪裁,摸上去手感略有些粗糙但十分温暖,很像姜换在他身边的感觉。
不过是冬天刚买的,姜换仍租的拍《银河渡口》那辆奔驰E级,让他开着,小心翼翼地逆着晚高峰的车流去东河新开的某个家居卖场。喻遐是第一次进那地方,姜换在别的地方去过,戴着口罩,为他住进喻遐的家里挑选一些华而不实的小玩意。
他记得姜换那天扎了头发,穿藏青色羊毛衫,外罩大衣,敞开着,不怕冷的样子在结账时被前排的阿姨笑着提醒“帅哥注意保暖”。
他记得自己盯着看堆毯子的篮子,被姜换发现了,他走过去挑了两块,说我们可以放在家里客厅的阳台上,晒太阳时用。
他还记得最后离开前,姜换说等一下,去门口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香草味冰淇淋。
冰淇淋的奶味很重不太好吃,抵达停车场时还剩一点,喻遐没吃完,举着到处找处理办法,姜换一伸手接过去把剩下的啃了,然后开玩笑,“我是你的垃圾桶啊?”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出门,再接着就是分开了。
原来曾经以为还会发生千千万万次的日常,突然就成了难以企及的幻想。
喻遐回想姜换的一切,发现每一秒钟都像电影画面似的清晰播放,然后过去,偌大房间里,他找不到地方按暂停或回退,过去的就过去了。
身边处处是姜换的气息,但他不知道去哪儿找到姜换。
在这之前,他已经被姜换冷落了好久。
时间在当下失去了计数的意义,热恋也成了一场单向恍惚,他没有机会思考来龙去脉,猝不及防地迎来了最严酷的一次极端寒潮。
但姜换并非完全不理会,语气冷淡,充满距离感,比他们最初认识时还要遥远。
于是喻遐想,姜换是不是听见了什么动静?再联系到袁今所言、姜换提醒他“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光怪陆离的娱乐圈被妖魔化,喻遐下意识地觉得姜换有不能对他言明的难处,所以立刻客气地选择沉默。
沉默得久了就越发以为之前美好都是他的遐想,他做了一个很长很炎热的梦,满心潮湿,充斥着燥意。
现在清醒过来,窗外的冻雨凝结成冰。
“好吧。”
喻遐自暴自弃地想,可又莫名地终于释怀了:姜换和他,本来就是存在于两个世界的人,哪怕有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