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雪向床边走近,喊了一声蒋冬河的名字:“蒋冬河?”
蒋冬河将睡未睡,正在闭目养神,忽然听见有人喊他,才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就看到了倪雪。
眼前的倪雪与他梦境中出现过的倪雪渐渐重叠——刚沐浴过、身穿浴袍、散发着一股湿润的清新的香气,竟然让他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倪雪……”蒋冬河慢慢地眨了眨眼睛,像是不确定眼前画面的真实性,又问道,“你真的是倪雪吗?”
倪雪不知道蒋冬河做过怎样的梦,只是被这一句话忽然逗笑了:“是啊,我是倪雪。”
蒋冬河这才安心下来。
在蒋冬河的梦境中,下一刻他伸手扯掉了倪雪浴袍上系的腰带,然后……
但蒋冬河现在只觉得很困。
蒋冬河也笑了笑:“嗯。快睡吧。”
倪雪:“……”
仅存的那点旖旎想法彻底消散得一干二净。倪雪决定放过自己,他掀开被子,躺到双人床的另一侧,采纳蒋冬河的说法——好好睡觉。
这一晚,倪雪也失眠了。他听着身边蒋冬河均匀沉稳的呼吸声,渐渐清空了自己的思绪,却依然没什么睡意。
大概凌晨两点钟的时候,他听见蒋冬河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其实蒋冬河发出的声音很轻,但倪雪毕竟根本没睡,所以还是在同一时刻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蒋冬河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有。”倪雪重新打开床头灯,看见蒋冬河面色苍白,紧皱着眉,像是身体不太舒服。
“小毛病。”蒋冬河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胃部,“就是胃疼。”
他是工作之后才开始有这个毛病的,常年加班、饮食不规律,有时候忙起来连续几天吃不上一顿正经的饭菜,胃就会开始不太舒服,但今天他没吃晚餐,空腹一口气灌了这么多凉酒,才明显地感到了胃疼。如果碰上工作酒局也会这样。
蒋冬河跟倪雪解释完情况,倪雪问:“需不需要吃一点止痛药?”
不过倪雪很快意识到止痛药大概也行不通,蒋冬河本就是空腹,止痛药反而会更加刺激胃。
其实这阵疼痛完全没有到难以忍受的地步,蒋冬河本来只打算自己忍过去,没想到倪雪还醒着。他关掉床头灯,轻轻拍了拍倪雪的手背,安慰道:“没事的。”
偌大的酒店房间恢复到一片黑暗之中。两个人躺在枕头上,彼此靠得很近,倪雪又一次清晰地认识到,除去蒋冬河之外,他不会再与第二个人有这样亲密的距离。
“那我帮你揉一揉吧,”倪雪说,“反正我也睡不着。”
他这么多年一个人漂泊在外,早已懂得基本的生活经验和技巧,隔着蒋冬河的睡衣布料,他把手按上去,按照之前看到过的方法,轻轻地顺时针揉弄起来。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仰面躺着,偶尔低声交谈几句。
倪雪:“工作的时候也会碰上很多酒局吗?”
“也分情况。”蒋冬河说,“要么一星期内就有两三次,要么连着两三个月都没有。”
倪雪:“其实我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