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维持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三区互相掣肘,无人能一家独大,邵家强归强,却有个柏苏做牵制,极不稳定的边境线又分散了各自的注意力,谁都没心思再去多生事端。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种平衡无法被轻易打破,若是出现了裂口,那么一定会发生前所未有的灾难。
但话又说回来,假设邵揽余仅仅只想对付施康年,准备顶替对方自己去做那个柏苏首领,那他压根就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费慎私下了解过施康年,是个极其喜欢和稀泥的墙头草。
别的没有,装孙子倒是很有一手,懦弱且无能。
邵揽余若真想做首领,随便一施压,按照那老头的尿性,估计立马就把位置拱手相让了。
况且话说回来,费慎还真不觉得,以邵揽余的行事风格,会想做什么劳什子首领,昧着良心多赚点钱还差不多。
就算真要找人合作,也不至于眼光差劲到去找段斯昂那个草包。
所以,邵揽余对付柏苏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他铺垫这么多究竟为了什么?段斯昂买军火又是想干嘛?
以及,邵揽余为何要选择郁南镇,作为他的最终落脚点?
接二连三的疑问纷至沓来,费慎大脑上一刻才清醒些许,这会儿却再次开始混乱起来。
他阖眼,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烟瘾又犯了。
时间阒然流逝,倏地,会议室大门打开,急促的脚步声交替传来,伴随着一句阴沉的怒吼——
“邵揽余,你以为你今天跑得掉吗!”
费慎和秦一舟同时愣住,没有半分迟疑,快步朝会议室而去。
走廊尽头,会议室大门外,邵揽余面容波澜不惊,衣冠整洁立在过道中间。
他身后的段斯昂满脸阴森的怒意,挥开衣摆,抽出一把枪隔空指住邵揽余脑袋。
“跑啊!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腿快,还是我的枪快!”
秦一舟见状,也立马掏出自己的枪,沉声警告:“段先生,我劝您最好三思而后行。”
费慎瞄了眼几人的站位,心下飞快做出判断。
距离太远了,虽然射程足够,秦一舟可以一枪打掉段斯昂的手,但周围遍布维冈政府军,稍有不慎就能被打个透心凉。
除非……
费慎侧目,视线落在了走廊边的窗户上。
邵揽余异常镇定,转过身直面瞄准自己眉心的枪口,不浮不躁说:“条件刚才都在会议室说清楚了,段首领如果有什么不满,可以改天再议,或者直接解约也行。”
“你做梦!”段斯昂脸黑得跟块煤炭似的,先前那股子矜贵不复存在,颇有种准备当众骂街的架势,“邵揽余,你他妈棺材钱还没赚够啊?!老子已经付了一半定金,到现在来跟我说要给附加利息,你他妈吃熊心豹子胆了!”
他越说越气不过,咔嚓一声给子弹上膛。
“喜欢钱是吗?等你下地狱老子给你烧钱,花不完的钱!”
“砰——!”
头顶小灯措手不及炸开一个,玻璃碎片哗哗洒下,室内光线暗了几许,段斯昂开枪的动作做到一半,立时僵住。
他不敢置信低头,凝视自己左胸口上那个无声无息多出的红点。
是远程狙击枪的红外线,能在瞬息之间要了他的命。
维冈士兵们全体戒备,瞬间刷刷几十把枪举起,对准了除段斯昂以外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