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珝的思绪转了转,又忽得想起了昨日的事。
他的气还未消。
“去查一查,郑府二郎可曾去过烟云坊。去过,连夜去把人给我请来。”
吩咐完,崔珝抬头顺着大牢狭小的窗棱朝外望了望。
明月高悬,清风徐来,今夜应当好眠。
崔珝将手中信件收起,转身出了囚室。
行至廷尉府门口,他忽得又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随从问道:“我成日了穿着玄色衣袍,是不是不好看?是否杀伐气息太重?”
小厮一愣,不知该如何答复,只能胡乱拍马屁:“您高大威武又长得英俊,穿任何衣裳都是好看的。”
崔珝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袍,又抬头望了望明月,自顾自的说道:“广袖流仙裙应该是浅色的吧?”
这下子小厮更是吃惊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将军,这京中时兴的广袖流仙裙,一条裙子便价值千金,都是些靓丽色彩,主要以嫩粉淡绿鹅黄天蓝为主,之前也要人穿大红色的,可是穿不出气质来,到显得庸俗,红色穿的人便少了。您?您要买?”
崔珝没听见他后半句,只在心里默默盘算着颜色。
依着迟兮瑶的性子,是不是越是难驾驭的颜色,她便越喜欢?
“你去瑞王府给我弄一张明日瑞王府百花宴的请帖,再去给我买身暗红色的衣服。”
崔珝望了望明月,语气淡淡。
说完,他像是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一般,也愣了愣。
“停下来。”
崔珝在心里挣扎了一番。
挥了挥手。
“快去快回。”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 感激不尽
第七章
这一夜有人为了寻件春装跑断了腿,有人抱着玉枕睡得香甜,也有人一整夜都在挨骂。
宰相郑锐临近傍晚时分才自宫中回来,他也是自知自家二郎闯了大祸,今日散了早朝便早早跪在了御书房。
皇帝倒是没有为难他,但也未搭理他,生生让他跪上了六七个时辰,等到暮色四合天色将晚,才仿佛刚刚看见他这么一号人一般,随意敷衍几句,便让他先行回府了。
帝王心思无人能猜,更何况是个心有沟壑的帝王。
偏偏自家那个蠢笨如猪的夫人和次子,自以为皇帝这些年对英国公府发生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将建宁大长公主贬去了偏远之地,是不会轻易为迟兮瑶动怒的。
可是他们不懂,这些年来,皇家寺庙里,香火不断,皇帝隔三差五去看的,恰恰就是迟兮瑶那个早逝的母亲。
他一个荥阳郑氏旁支,好不容易爬上了如今的高位,也顺利取了琅琊王氏女,怎么偏偏娶了最蠢笨的,又生了个蠢笨的。
一大家子的生死,差点就要被这对愚不可及的母子给断送了。
郑锐气急败坏,自宫中回府后便大发雷霆,嚷嚷着要动用家法。
郑容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生气,他被王氏护在身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整个郑府鸡飞狗跳了一通,王氏护子心切,开始责骂自己的夫君无能。
“老爷如今做了宰相了,威风了。怎么不想想当初落魄之时,来我王家求娶的模样了。现在开始耍一家之主的威风了。”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