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手帕,不停地拭泪。
此时山脚下已经来了不少人, 半个京城的公子贵女都在此处,听见崔珝那句话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
有几个从头看到尾的贵女掩着手帕,轻笑出声。
不知是笑李明玉自作多情反而被损得毫无颜面, 还是笑崔珝毫无情趣是个粗鲁武夫。
而几个刚刚到达山脚的世家公子则都不知全貌,误以为是迟兮瑶和崔珝惹哭了李明玉, 纷纷替她打抱不平。
但是他们不敢与崔珝起正面冲突,只敢将矛头对准了迟兮瑶。
“李小姐如此性情, 竟都被他们惹得哭得如此伤心。这迟郡主,真是嚣张跋扈。”
“是啊, 迟郡主自持郡主身份,定然是欺负李小姐了,真是有辱斯文。”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迟兮瑶推上了风口浪尖。
明明站在原地,什么也没干的莫名其妙被扣上了一定嚣张跋扈的帽子。迟兮瑶也不高兴了, 她一把推开了还在给她摆弄衣摆的崔珝,瞪了他一眼。
崔珝满脑子全是今日出门前副将们的叮嘱, 一直在心里默念着“不可惹郡主生气、不可惹郡主生气。”
根本没注意到此刻山脚下的变化,更没听见那些人的窃窃私语, 见迟兮瑶黑着脸推开自己,他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他有些无奈, 叹了口气,低着头站在一旁, 小心翼翼地伸手, 扯了扯迟兮瑶的衣袖。
装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看上去又可笑, 又蹩脚。
这是他昨日才跟林子舒学来的,必要的时候,展现出自己柔弱的一面,才能引起女娘的同情心。
但很显然,他又学错了。
迟兮瑶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别将这些人的话抛到了脑后。
她看着崔珝这副模样,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近些日子,她越发觉得崔珝不对劲,明明是个武夫却总爱穿文人服饰。
还有此刻,明明生的高大威武,却总爱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李明玉还在哭,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来,她倒是哭得更凶了些。
大有一副要将迟兮瑶蛮横无理欺辱她这件事做实了的感觉。
迟兮瑶也不想同她客气,打蛇就得打七寸。她朝着人群努了努嘴,示意崔珝:“将军,这么多人看着呢。您多少该给李小姐留些颜面。”
原本她不说话,李明玉心里可能还好受些,偏偏她还开口说出了这种话。
李明玉朝着迟兮瑶望来,一双眼睛泪光闪烁,却带着股狠毒之意。
“李小姐对将军一片赤诚之心,撇下自己的未婚夫不管,也要来同您续话。”
“您不该说她丑的。”
“哎呀,将军您就是这样,笨嘴拙舌,总爱说心里话。”
李明玉站在原地,气得发抖,恨不得马上冲上来撕烂了迟兮瑶的嘴。
可是她自负清高,平日里又以天下第一才女著称,哪能如市井泼妇一般骂街。
只能忍着。
“郡主!您大可不必如此奚落我!”李明玉一边拭泪,一边说道。
“我自知不如郡主国色天香,也不及郡主知情识趣。可是,我不过是来与崔将军打声招呼,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说着说着,李明玉竟像是要晕倒一般,整个人摇摇晃晃地扶着脑袋,往崔珝的方向歪了过去。
崔珝眼疾手快。
一个转身,别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