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没反抗,抖着声音,“机会难得,若是让人逃了可再难找到下一个魏鱼了。”
梁景新甩开他拿帕子擦手,纪宁头撞上车厢,闷哼出声,默默忍了下去。
梁大少爷没经历过这折磨,在车厢里吐了一遭,开着窗也散不去味,吐完了,他清醒了会,开始审视跌坐在地上的纪宁。
“打着帮我抱得美人归的幌子偷摸掳了人,又不小心让人跑了才找到我头上。”梁景新不屑一笑,“歪心眼子不少。说吧,美人身上有什么你看得上的好处?”
纪宁面色凄然,“你真的一点都不念我们之间的旧情?八岁时,你被罚没饭吃是我——”
“啪。”
纪宁挨了一巴掌,梁景新脸色阴沉,“再提当年的事活剥了你。”
见人瑟缩在角落,梁景新又变回笑脸,“不老实是吧?爷弄个人还要荒山野岭追赶?不如扔给骑马的壮士玩一玩来的有趣。”
他当即对外喊了声“停车”。
车夫勒马停住,护在周围的马匹也停了。
纪宁眼底阴森,不等他阻止,梁景新拎着他就往外扔,“把他衣裳扒了,赏给你们。”
四人纷纷下马,有些犹疑。
梁景新啧了声,“连你们都嫌他脏?怎么说是被我和书生玩过的,比勾栏院的强些。”
这话侮辱性极强,纪宁手心掐出了血,那四人面面相觑,低头道:“不敢。”
“快点。”梁景新不耐。
几只大手顿时朝着纪宁伸出,衣裳很快被扯开,纪宁尖叫一声,胸口处掉落了数颗晶莹白润的珍珠。
梁景新眼底闪过暗光,抬手示意几人止住动作,“再给你一次机会。”
纪宁藏住眼底的恨意,惨白着脸将魏鱼的事交代了清楚。
“我亲眼看见他流出的眼泪化作了珍珠,一定是那人鱼精化成的。”纪宁裹住身上没剩多少的衣裳,“再不追,那汉子就要将他送往海里,以后再捉就难了。”
几句话交代完,纪宁却啪啪挨了好几巴掌,梁景新居高临下,“瞒我到现在,想自个独吞是吧?”
不等纪宁辩解,他招手,“把他往山沟子里丢,丢远点。”
属下应声,拎起纪宁上马就走。
梁景新上了马车,让人继续追。
那等怪力乱神的事信与不信另说,去瞧瞧也无妨,再不济还能落个小美人到手。
前头牛车和马车的车轱辘分明,还想偷梁换柱?自然是追隐蔽不起眼的牛车了。
马车很快拉近了牛车的距离,梁景新依稀瞧见上头两个背影,其中一个正是纪宁口中身着红衣的人儿。
衣摆飘动,仿佛真的是游鱼摆尾,莫名透着一股神秘勾人的气息。
隐约间,空气中还透着股咸湿的气味,好似不远处就是深海。
正常人逃命谁会往山里海里逃,那破烂货说的许是事实。
梁景新眼里闪着暗光,紧盯着前头俞渐清晰的牛车。
忽然,人影一闪,牛车上空荡荡,只剩下一头闷头往前冲的牛。
天色渐沉,远处传来雷鸣声,梁景新看了眼外头的密麻的荒草,心底莫名不安,烦躁地往车厢踹了一脚。
车夫听见动静,分神向后看。
在他扭头的瞬间,前头开路的马匹一个接一个倒下,等到车夫重新回头时,架着的马连带身后整个车厢腾空翻了出去。
梁景新被摔的头晕眼花,这个时候竟然没人上来扶他!
他从马车里爬出来时,没睁眼就破口大骂,直到眼前架了把血淋淋的长刀。
一个满面横肉的大汉举刀站在他面前,眼神狠厉,一看就是常年见血的亡命之徒。
“兄弟们,真是个有钱的,看他怀里全是亮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