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弄的时间里乔厌已经将人拖回了驾驶室,关好门:“果然早该把他敲晕。”
季从阳的谎圆不下去,握着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道:“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乔厌关上对讲机,锁上门,“准备打架吧。”
十二点一十八分。
师瑜提醒一句:“到了。”
话音落下,外面猛地传来激烈的敲门声。
因为落了锁,驾驶舱的门一时打不开。但外面的人显然也有经验,也不知拿出个什么工具,强行去撬门锁。
大门是向外开,堵不堵都没分别,何况驾驶室这种地方也的确没多少障碍物可供移去门口堵着,就算有也是搬不动的大件。
门锁在专业工具下只坚持了几分钟,一行安保人员走进来,迎面就是两张沉重的座椅。
最前方的两人脑袋中招,一个倒下去不省人事,另一个视线空白了好几秒,方才后之后觉地感受到钻心的疼,脑子嗡嗡作响。
剩下的人涌进来,手里的电棒第一时间扬起,迅速抓向了驾驶室里的外人!
驾驶室里可供活动的空间太小,又是全然慌乱的情况,季从阳一路上还不自觉去注意那些被他下药迷倒的船员,遇到了总会下意识避免踩到人,速度慢得令人发指,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被堵在角落,掌心被电棒一触,直接倒下去。
两个安保擒住他肩膀,下一秒手上蓦然一股巨大的牵引力。
后方传来喊声:“拦住他!”
乔厌拽着季从阳的胳膊,看也没开身后的追兵,脚下一动直接将人拽出了钳制,来到了空旷的地方。
两个安保压根没想到这人力气居然能这么大,同那群追兵一起,足足七八个安保从四面八方围向中央的空地。
十二点二十八分。
操纵台在驾驶室里分布得密集,严重拖慢人的敏捷和速度。
乔厌刚刚能把人拖回来完全是靠着自身速度快,望着同时扑上来的安保,反手将季从阳甩在背后,抓着他蓦然翻过身旁的操纵台。
安保们对船上的物件和季从阳逃跑会不自觉避开船员们是一样的态度,潜意识里就不想损坏,一次围攻不成,追上去试图将人堵在角落。
包围圈还没成形就被撕破,乔厌带着人之间钻出驾驶室的门,消失在走道里。
一拨人下意识追过去,剩下一拨人留在原处,负责照看那满室昏倒的船员们。
哦,还有剩下的那位擅闯者。
之前的食物里安眠药下得并不多,安保们没费多大劲就把倒下的人晃醒了。船长从地上爬起来环视一圈,一看操纵台,脸色都变了:“船怎么偏航了?谁乱动的?!”
安保们低声解释了这里刚刚发生的情况。
船长沉着脸听完,正要去碰操作旋钮,旁边忽然响起一句:“船长先生。”
一个安保蓦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干什么?”
师瑜是唯一一个没跑的人,甚至都没有参与之前那场斗争。
监控早在那两人逃出门前就被他关了,他被两个安保禁锢在座位上,直到那群安保终于聚拢起来把心思放回他身上。
他说:“他们刚刚说在操作台上装了东西,若是动了,可以让这艘船永远葬在海里。”
那群安保们脸色也变了,厉声道:“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师瑜给了个极度敷衍的回答:“我路过。”
醒过来的船员们恰好听到这一段,纷纷惊怒地转过头:“纳茗先生,他这样说很可能是希望造成我们的恐慌!我建议还是先把他关进禁闭室,不能信他……”
船长手停在操作台上空,扬起左手手掌。
船员连同安保全都闭上嘴,狠狠剜了他一眼。
船长面沉如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师瑜:“你可以不信。”
涉事太大,哪怕只有一丁点可能,船长都不敢冒险:“你说他们在我的操作台上装了东西,但我没见到上面多了什么。如果是炸药,这种连人肉眼都无法捕捉的用量哪怕真的毁了操作台,那也仅仅是需要在海上漂流几天,等救援直升机过来把我的游客们都接回去。”
“我什么时候说他们是把药藏在操作台了?”
“那你……”
“如果藏的是微型引爆按钮呢?”
船长瞪大了眼。
“如果把东西装在船舱最底层,几公斤的量就可以毁坏整个舱底。届时海水涌进来,你们临时准备救生艇,能救回多少人?”
“再往后推,若是船沉的原因被传出去,所有人,包括那些受害者的家属,都会知道是您按下按钮才导致船毁人亡。”
师瑜望着船长的眼睛,声音无波无澜:“这艘船有上千人,他们的命都挂在您身上。”
一千多条人命,那样的分量谁担得起。
有船员忍不住骂了出来。
船长的胸口剧烈起伏,半晌闭眼:“东西藏在哪?”
这就相当于退却了。
师瑜垂下眼:“我不知道。”
船长盯着他半晌,吩咐道:“先把他给我关到禁闭室去!”
哪怕说了路过,他在船上的工作人员眼中到底还是占了个匪徒同伙的身份。
师瑜也不反抗,起身跟着安保们离开了驾驶室。
十二点四十二分。
因为不知道那个薛定谔的微型引爆器究竟被这帮混上船的恐怖分子藏在哪个按钮上,船长不敢去动已经严重偏航的游轮,只能紧急联系了陆地上的反恐机构。
师瑜被两个安保押到禁闭室前,看着他们拿钥匙打开铁门锁,脚下蓦然传来熟悉的空间移动时的震颤。
他忽然道:“麻烦帮我替你们船长带句话。”
安保们满眼警惕:“什么?”
“抱歉。”师瑜说,“刚刚那些是我瞎扯的。”
脚下的位置和闭合空间的中心重叠。
景色骤然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