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瑜看着他。
谈望压低声音问:“等下我们要不要被他关进去?”
这句“要不要”指的显然不是列车员会不会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他们,而是指列车员真的朝他们动手时要不要反抗。
师瑜沉默几秒:“随你。”
一间房间关一个人,列车员一路走一路关,终于来到了第三和第四节间,如今待囚的人就只剩下谈望和师瑜两个人。
列车员照例开了员工间的门,略一抬眼,直接抓过谈望的衣领扔了进去,拿着手铐往下一敲。
却在这时,原本摔倒在地上的男生忽然抬手抓住手铐,被抓的那条胳膊一抡,干脆利落地一扣,整个过程快得宛如电光石火。
“咔嗒——”
“咔嗒——”
只听得两声脆响,眨眼的功夫列车员便被他拷在了金属栏杆上。
谈望连片刻的停顿都没有,迅速起身,脚下狠狠往列车员的后颈一踢。
那列车员身形凝滞了一秒,白眼一翻便倒在了地上。
这番变故发生得太快,等其他负责看守押送的列车工作人员反应过来,谈望已经一个箭步从员工间回到了车厢连接通道上,当头就踢向一个人的太阳穴。
六个人瞬间倒了两个,列车员们全都愣了一秒,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抓住他”,而后全都疯狂地朝他扑了过来。
谈望捡起倒下那位员工的武器,朝着大头那人直接一棍,将人砸晕后顺势踢向后面跟上来的那位员工,上半身一转,手上的长棍又抡向另一边。
过道实在太窄,一次只能容纳一个人正常通行,两个人要一起并排就只能肩膀挨着肩膀,想要群起而攻之的那方人数再多也实在有心无力。
谈望解决了打头的两个,接着身后便响起了破风声。
铁棍直接砸在他的右侧头顶。
谈望皱了下眉,看也不看,反手便将手上的铁棍向后一砸。
四个人,这么一连串动作下去就直接倒了三个。
剩下那位员工再蠢也知道对方显然是个练家子,心里率先生了惧意,转身就想逃,接着便听到耳边空气的震颤。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谈望将过道上的人全扔进员工间,原本就不算大的空间瞬间更加狭小。
他接过最后被师瑜敲晕的那位也一起扔进去,捡起地上掉的最后一副手铐随手扣到躺在最外面那两人的脚上,抬头时倒依旧是一副无辜无害的纯良学生模样:“大佬,我就暂时把他们关这里了?”
师瑜轻嗯了声。
谈望刚刚被列车员拿铁棍打过以后,伤口没来得及处理,血已经淌到了侧脸。
他不慎在意地抹了一把,顺手将血擦在列车员的衣服上。
“……”
“怎么了?”
师瑜看着他的脑袋:“你的伤。”
“没事,就是看着恐怖而已。”谈望已经拔下列车员腰间的钥匙,开始翻员工间柜子,“就这种伤我估计现在血都止得差不多了。”
师瑜听着这么个神奇的愈合速度:“因为道具作用?”
“这要什么道具?”谈望去翻下面的柜子,“玩家每通过一局游戏出来后系统不是都会给人身体强度加点吗?伤口的愈合速度不是也包括在里面吗?我在下九天也玩了快三十场游戏才上来,如今到了上九天,身上哪里破个口子几分钟止血难道不是人均程度吗?”
师瑜:“……”
谈望总算想起自己身边这位是个至今只玩了四场游戏就直接跳级上来的人才,干咳一声,迅速终止了这个话题,从柜子里翻出两袋塑封还没拆的列车员白衬衫灰长裤,递给他一袋:“……我打算接下来变个装,大佬你要吗?”
师瑜抬手接过:“谢谢。”
列车员之前关禁闭的一系列动作做得熟练,可逃票哪怕违规在先,可一没影响列车行驶二没造成严重损失,何况人出站前都还有机会补票,哪怕是警察来了最多也就是叫人补上罚款,实施□□的工作怎么都不该落到一个火车的工作人员身上。
可列车员就是做了,还做得光明正大理所当然。
手铐,掌掴,拳打脚踢,轻蔑至极的语言,当着整节车厢的乘客的面拿铁棍将人打得头破血流生死不知,还有其他乘客看到时的无动于衷。
不是没人看出列车员的行为过狠,但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相反理所当然。
这样严重的排外,谈望都能察觉到不对:“这辆车上的人好像被分成两种类别,一类是贫民,一类是其他人。”
师瑜一颗颗解开长袖衬衫的扣子:“三类,贫民一类,列车员一类,乘客一类。系统说这场游戏玩家有四种身份,应该还有一类。”
谈望顺着他的思路去想:“要站在列车员上面的人,那是列车长吗?”
师瑜将衬衫披到病号服外:“也可能是乘客。”
谈望纳闷:“不是已经有乘客的类别了?”
“二十四节车厢,两节餐车,两节软硬卧铺,两节一等座,剩下的都是正常座位,一共两千五百多名乘客,工作人员估计有二三十个。要是单列车工作人员就有两种身份,比例会严重失调。”师瑜说,“况且倘若真的有玩家拿到列车长的身份,他的决策很容易影响车辆运行和任务进度。”
谈望摘了鸭舌帽,换上蓝色宽檐帽:“那剩下的一组身份牌会是什么?”
师瑜将白衬衫的扣子到最顶上,连衣领处都不放过,接着去扣袖口的扣子:“听说过一句话么?人分三六九等,十为乞,五为医,六七为工匠,上有一官二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