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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峟很会抓重点,一下子就看见了放在末尾的“哀”字。哀帝哀帝,甚合他心意。

德之不建曰哀;遭难已甚曰哀;处死非义曰哀。

先皇德行不好,私德不修,公德也无;政治失意,遭受重大挫折,一生都是她人操纵的傀儡;死因非正常,外戚、权臣操纵了太医院,甚至牵扯上巫蛊祸乱。

可以说“哀”字是很契合先帝的谥号了。

至于其余诸如“英、孝、文、睿、景”等的褒谥,都被祁峟完全忽略了去。

庙号,开国曰祖,承嗣曰宗。

但祖有功而宗有德是深入人心的事实。

先皇在任期间,三分之一的土地被割让出去,礼部的人再怎么昧着良心,也不好腆着脸,替先皇请上庙号。

祁哀帝,就这样一锤定音敲定了下来。

至于杜氏太皇太后的封号“仁慧”,礼部也一并剥夺了去,族谱和史册只记载其为“仁宗皇后、哀帝太后杜氏。”

九月恩科的题目,祁峟看着“人事推移,变化可测;须臾之间,变化无穷;事有必至,理有固然;强弱之势可变,乾坤之位可移;请以‘强、则、强、弱、则、亡’为韵脚,写诗作赋,不限字数。”

一时沉默。

他好像高估了礼部大臣的文化水平。

这也没比他高出太多。

但嘲讽的表情也不可太过明显,免得伤了臣子们脆弱幼小的心灵。

至少人家拟出了让他非常满意的先皇谥号!

祁峟美滋滋地看着亲笔题下的“祁哀帝”,龙飞凤舞、酣畅淋漓的书法着实让他满意!瞧瞧这笔锋、瞧瞧这构架,后世之人观之,夸孤一句书法家皇帝,一点也不过分!

祁峟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开心,恨不得早日找到雕刻家,立马将这平面的字,刻画成立体的碑。以流芳百世万世,供后人观瞻。一想到“祁哀帝”的名号将连同他的亲笔书法一同传之后世,祁峟真是开心的不得了。

晚膳都多吃了好几碗。

翌日清晨,祁峟兴致勃勃地起了个大早,他打算微服私访!去看看六部臣子的工作情况!

小柚子等宫人太监自然是拦不住他。

小太后远居慈安殿、别说她对祁峟的行踪一无所知,就算她知道祁峟接下来要去干什么,她也没有立场、没有身份阻拦。

祁峟畅通无阻地赶到礼部尚书崔海河家,他到的时候,崔海河还在睡梦中酣眠。

一听皇帝驾临的消息,在国丧期间睡了个懒觉的崔海河立时吓个半死,浑浑噩噩地穿戴起全套朝服,带着全家老小到正院里给祁峟叩头。

崔尚书浑身颤栗,害怕的不得了,倒是崔尚书家的一个小孙子特别活泼,行跪拜大礼时也悄咪咪侧着头,打量祁峟。

祁峟身居高位,自然是能看清小男孩的小动作,但他自诩是个仁慈和善、不拘小节的人,也就没把三四岁小孩的失礼情况放在眼里。

是了,祁峟管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叫“不知礼数”。

“陛下驾临,臣有失远迎,陛下圣躬金安。”

“免礼,爱卿快快请起。”

祁峟皱着眉头,低头看了眼衣着华丽郑重的崔海河,头发花白的老人一身繁琐;再低头看眼自己,白色的粗布麻袍,白色的粗布头巾。

对比鲜明惨烈。

祁峟很不开心。

他的臣子,领着他发的俸禄,怎么穿着打扮,比他这个作君王的还要华丽富贵。

不合理!

“孤此番前来,是想带着爱卿微服私访的,爱卿如此衣着,有些碍事多余了。”

祁峟神色淡淡,不辨喜怒。

崔海河就不淡定了,他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