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果然识路,祁峟默默算计了下山花费的时间、行路的均速,心中默默鄙夷了下暗一的识路本事。
暗夜的大徒弟,不过如此。
当然,他还是很清楚暗一能耐本事的,只是他觉得暗一身上的路痴属性,很有反差萌而已。
他绝对没有嘲笑暗夜的徒弟是路痴的意思。
一行人还没赶到小男孩的家,就在村口偶遇了小男孩的父亲。
小男孩声音嘹亮地叫了声“爹”!
声音里隐约有激动、有害怕、有惊恐,独独没有欢喜。
“这是你爹?”
祁峟冷冷瞧了下眼前这个白胖白胖的中年男人,又瞧了眼黑瘦黑瘦的小男孩,总感觉男孩他爹跟男孩不是一家人。
但他也没多想,只示意暗四给老太婆松绑。
祁峟亲自把老太婆拽到男人眼前,声音清冷,“孤命令你,狠狠打这个老虞婆!她拐卖了你儿子,不给他饭吃、不给他衣服穿、把他囚禁在巴掌大的深山老林里,你该打她。”
暗一很是上道地接过一旁路人村民递过来的锄头,将锄头的锄刃拆下,将木柄递给小男孩的父亲。
“孤给你机会,让你亲手给儿子报仇。”
“打她!”
祁峟声色俱厉。
男人久久不愿动手,脸上还有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祁峟心里一时怀疑:别的小孩不敢逃跑就算了,这个小男孩家住这么近,他为什么不敢回来?还有他父亲,他父亲为什么不憎恨这个人贩子,甚至隐隐有些怕她?
奇怪。
祁峟神色阴冷,“孤命你,打她!”
“太……,太子,”中年农夫一下子跪倒在地,“太……,太子,打人犯法的。草民,草民不敢。”
祁峟被这男人懦弱的样子气得不轻,心情瞬间阴转多云。
“你是孩子的父亲,你该打她。”
“你为什么不敢打她,你知道孤最次也是个太子。”
“孤的话算数,孤命你,打她!”
农夫直接瘫软在地,挣扎的勇气都没有。
倒是农夫的妻子很上道,她二话不说地接过暗一手中的锄柄,发了疯似的铆足了力气往嬷嬷身上砸,边砸边骂道:“老虔婆,居然敢诱拐我儿子,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哐哧哐哧的一下接着一下,棍棍到肉,却也都巧妙地避开了要害。
那嬷嬷哇哇乱叫,痛得死去活来,却是一直精神着,想晕过去都不成。
眼见老虔婆眼里泪水直冒,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祁峟才满意地叫停了农妇,转眼便冷测测地盯着瘫软在地的农夫,森然道:“孤知道你为什么不敢打她。”
“你害怕,你害怕她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你儿子怎么丢的,说!”
“太……太子,”农夫继续颤抖懦弱。
“大胆!”
祁峟心情瞬间变差,语气越发冷厉起来。
“陛……下,陛下,草民知错,饶了草民吧。”
农夫终于利索起来,他猛地爬到祁峟脚前,“陛下,我,草民赌输了钱,把这孩子抵押给赌场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