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粗鄙不知宫廷礼节,他的舅舅外祖功高盖主渐天拿军功绑架大王,他身上流淌着劣等平民的血,他怎么可以生来就是王太子!
南越王后的嫉妒、紧张,自然是瞒不过祁峟的眼睛。
他祁峟是什么人,从小没了娘亲,祖母、庶母、真心爱护关心他的人有,虚情假意讨好他的人亦有;安分办事只求问心无愧地官员他见过,为了权势、金钱一步步向上攀爬的人他亦见过。
他从小在人堆中长大,他最是清楚人的一应情绪。
羡慕、嫉妒、恨、讨厌、惊艳、爱慕、喜欢、讨好……
他见太多了。
“阿森呢?”
祁峟再次开口,“王弟携带全家入京,怎么独独漏了阿森太子。”
南越国王不想说话。
国王的胖孙子明显着急了,他用他胖胖的手肘戳了戳他亲爱的爷爷,想让他爷爷告诉龙椅上高高在上的年轻男子,他爹爹才是太子!
那个什么阿森,不过是阶下囚。
但他的爷爷到底让他失望了。
他爷爷理了理思绪,只道:“阿森是个福薄的,先帝将宝印宝册交给他,他无福消受,早早就下了地府,和他短命的娘亲舅舅一家团聚。”
祁峟蓦然,南越国王甚至不愿意承认阿森是和他家的列祖列宗团聚,他心里得是多恨阿森和阿森的母族啊。
第33章 王府闹事
“福薄?”
“命差?”
祁峟讽刺地勾了勾唇角,笑容清浅,双眼弯弯,语调阴阳怪气,“不受父王宠爱的储君可不就是福薄命差呢。”
大祁朝臣皆唯唯,沉默不发一言。
南越国王也缩了身子当缩头乌龟,一言不发。
祁峟最烦别人在他说话的时候装聋作哑。
于是他提高了声音,更加温柔更加和蔼道:“王弟可认同朕的话?”
南越国王惶恐地摇了摇头,抬眼看见祁峟似笑非笑的眼神,立马改了动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声音恭敬,“陛下所言甚是。”
南越王后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身畔点头哈腰、神态卑微的夫君,心里一时苦涩。
眼前这个奴颜屈膝的男人不是什么乱七八糟、无名无姓的小人物,是她的夫君,更是她的国君。
这个男人执掌大权,在南越,他有废储易后、生杀予夺、立法改制的大权。
这个男人是她见过权势最盛的人,她讨好他、推崇他、渴求他的宠爱,无非是渴望那无上的权势向自己俯首。
可是现在,这个吆五喝六、说一不二的中老年男人向一个尚未及冠的年轻男子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南越王后心情复杂,她早就知道南越国君要向大祁皇帝写臣表,但却不知“臣服”的姿态是如此卑微、如此难以形容,如同奴隶对主人的讨好。
祁峟本以为南越国王敢无诏入京是个胆子大的,却不想他单纯是个憨傻的,都不用特意恐吓,他自己都会把自己吓个半死的那种。
祁峟一时无趣,早早散朝,让礼部尚书崔海河亲自接待南越王一家。
随后的几天,祁峟都没太把南越王一家子放在心上,原因也简单,手握重兵盘踞一方的南越王值得防备;手无寸铁全家为‘质’的南越王,单纯就是个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