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和王妃本就不看好崔家女的,崔家女泼辣、凶悍,眼里没有尊卑规矩,怎么看怎么不是良配。但他们看好的赵琅家的女儿又年岁尚小,赵琅是兵部尚书,赵琅的女儿又漂亮又乖巧,软乎乎的,水晶包一样可爱,又好读书,肚子里墨水也多,若是等赵家女长大,那……
怕是容易节外生枝。
倒还不如崔家姑娘稳妥了。
崔海河却无所谓,他看向景王爷,道:“我家囡囡被宠坏了,一向无法无天,若得罪了世孙,我替她赔礼道歉。”
景王心烦地挥手,“小事情,崔大人不必挂心。”
祁邖适时开口,“哥哥比皇兄还小,年轻人还没建功立业,就想着成亲生子,忒没出息。”
景王爷没好气地瞥了眼自家孙女,暗道:你快闭嘴吧。
说出口的话很严厉,“修要胡言乱语,先成家后立业,天经地义的事。”
别用你皇兄那套歪理祸害你嫡亲哥哥!
祁峟笑眯眯看着一群臣子的交锋,也不气馁,只道:“朕登基许久,选秀却是未曾举办过,岑儿的正妃,就在秀女中挑选吧。”
“秀女依照宫女的身世背景筛选,诸位爱卿的好女儿、好妹妹,就不要送进宫了。”
“随便择一良婿,过正经日子,比什么都强。”
景王爷吐血,他嫡长孙要娶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野村妇了吗?
啊!他受不了!
诸位大人也吐血,精心养育的女儿做不了世家的主母,要去给农夫渔民主持中馈了吗?
啊!穷人家有什么中馈好主持的!
女儿全都白生白养了!
祁峟不再关注诸臣的反应,继续瞄向何玉琢,示意他继续,何玉琢很有脸色地开口,“其三:税制改革,加收进出南越港口的商税;加收官营手工作坊产出器物的奢华物税;加收丝绸、金银器、漆器、玉器、马匹、书籍等商品的商税。”
金銮殿上不单单有蠢人废物,也有数不尽的人才,大多数臣子对税制改革是极其看好的。
农业靠天吃饭,农人是最贫穷的阶级,单纯征收农税,指望农民养活庞大的帝国、养活人数可观的军队,那简直是最残忍的剥削,最极致的压榨。
让商人分担农民的压力,是大有必要的。
太|祖皇帝为了拉拢商人,免了商业的一切税收;太宗皇帝瞧不起商人,不稀罕商人手中一文两分的小钱,也忽视了对商业的征税,可着农民压榨。
等到仁宗哀帝的时刻,商业经过几十年和平繁荣的发展,已经远超农业了。
补征商税,合情合理。
就是交商税的绝大多数人,可能是朝中要员,人家心里不舒服了。
祁峟看着众臣或肉疼或欣慰的表情,心里暗自嘲讽,这才哪儿到哪儿,后面还有呢,税制改革,怎么可能会不针对朝中命官呢?
果然何玉琢接下来念道:“身负举人以上功名者,免地税十人。”
“其余诸亲人、奴仆,皆缴纳粮税。”
“与农民无异。”
诸臣皆哗然。
什么?
什么东西!
官宦者也要缴税?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