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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瑞雅扯出一个笑,知道自己和埃克斯教授正因礼貌而相互敷衍,向对方表明意图后,他们一个去了底层船舱,一个留在甲板上寻找大副。

分明是在找人,她却总觉得有道探究的视线紧紧追随着自己,等她转身回探却又一无所获。

尽管有端倪,安瑞雅却仍怀疑自己神经过敏,从这具身体里重生后,她的不安感就未曾真正消失过,总是经绷着。

要知道,商船甲板人口繁杂,水手们早就不是八、九世纪的纯维京巫师了:

每年,维京商船都会在最寒冷的严冬时节准时从波勒维亚岛出发前往南方、在卡萨布兰卡港停留一段时间,趁酷暑来临前横跨大西洋途径美国东海岸,后在纽芬兰岛屿补给物资,最终回到波勒维亚岛。

或许是上船交易的巫师看她长得有些与众不同而打量,告诫自己不必太紧张过后,安瑞雅随意找了个瘦高个搭话,“请问,你们的大副在哪儿?”

瘦高个抿了口酒袋里的朗姆,露出几颗黄牙,浑浊的双眼垂粘在安瑞雅脸上,嘴里的英语难得没有口音,“有预约吗?”

安瑞雅摇头。

“加隆带够没?”瘦高个皱着眉毛,“我不做穷小孩的生意——你多大......”

“以貌取人可能会让您损失一大笔金加隆,大副先生。”安瑞雅从绒袖子里取出一只钱袋,将它还原成本来大小,托在手中掂得叮当响。

“叫我杰拉德就行了,”他无法对这美妙动人的声音说不,“跟紧我。”

杰拉德领着安瑞雅穿过层层游荡在甲板上的巫师,那些水手模样的,在他经过时还会主动问好,落在安瑞雅身上的视线也更多了。

她随着杰拉德在通往船头方向舵的楼梯口驻足,总觉得头顶的那道视线炽热焦灼,抬首仰望,正好和一名手拄长杖,穿着毛领衫、戴着羽毛帽的考究女巫四目相对。

咔哒一声,杰拉德拨开木梯下隐藏的雕花橡木门,催促道,“你还在等什么?”

安瑞雅只觉得对方的目光不太友善,但她也左右不了一个陌生人对自己的看法,垂下眼睑、抬脚进门,嘴里朝杰拉德答道,“好的,来了。”

房间里的蜡烛随着木门的转动一根根燃起,橙黄的光令屋内陈设一瞬间在视线中铺开:一只只魔杖整齐地贴靠于商船墙边的花窗玻璃边,被镀金架分明隔开。

安瑞雅站定后才发现房间里被施过隔音魔咒,安静得能听到火焰扑簌的轻响。

“要魔杖,是吧?”大副杰拉德吹嘘道,“我这里只有好货。”

他让安瑞雅把身高、臂长的数据以及个人爱好浅述一遍,又用一副挑剔的眼神瞧她,“梅林,你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很快,他摸出一根弯曲程度能够媲美老式手枪的杂色-魔杖递到她手里,“试试这个。”

杖柄十分柔软,杖尾勾缠住了她的手腕,安瑞雅尝试着使用了一个无声的‘荧光闪烁’,魔杖的杖尖却吐出一道厉火,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火光似乎让杰拉德兴奋了起来,“怎么样,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她根本就没用厉火咒,怎么可能不错呢?

安瑞雅不敢表现得过于魔力不济,只能把魔杖递了回去,佯作嫌弃摆头道,“不行、杖尾勾得我手腕疼,换一支。”

也许是见她十分随意地用了恶咒,又或是觊觎她那满袋的金加隆,杰拉德挑选魔杖的动作不再拘束。

他摸出角落里的青灰色长杖,“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十分罕见:达芙妮枝叶浸泡过的箭毒木,杖心是夜骐的牙齿。①作为巫师的第二支魔杖再好不过了。”

安瑞雅接过来又一次尝试,简单的漂浮咒却将正朝她怪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