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一位带着小片黑色眼镜的汗衫大叔把门拉开了,“乜水?”
“额...您好?”安瑞雅字正腔圆地用了普通话,“请问,魔法植物研究所是这儿吗?”
“进嚟吧。”
大叔让开路,往门边的藤椅上一坐,端起报纸慢慢看来。
门后是条狭长昏暗的长廊,而长廊尽头散着略显刺眼的光。
大叔从报纸里微微抬眼,视线越过黑色眼镜,叫道:“点解仲唔走?”
安瑞雅听不懂大叔的话,皱着眉头笑,“您说什么?”
“有预约就快去,门开着放麻瓜进来吗?”大叔忽然说起英文,朝她挥了挥手。
这趾高气昂的口气让安瑞雅不禁喷出一道鼻息,她随手阖上身后的大门,也不解释预约的事情,朝走廊深处大步而行。
视线愈渐开朗,羊肠小道后面是座敞亮的大型温室,温室外挤着一幢三楼小洋房,墙壁是与温室一致的玻璃。
艳阳高照。
安瑞雅进门时前台刚撂下电话,见到身前有人影,她翻着手里的册子头也不抬,“姓名?”
“芮娅·安。”她习惯性地回答道。
听到对方将姓氏放在名字后面,像是在说英语,前台盖上册子正视了安瑞雅一眼。
“有预约吗?”
“没有。”
“找谁?”
安瑞雅犹豫着,最终还是说了英语,“我是向你们投过简历的德姆斯特朗学生。”她把招聘以及往来信件摆上了桌面,“我不太清楚一直与我通信的是哪位。”
“楼上,二楼尽头。”前台指了指楼梯。
“谢谢。”
小洋房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小,却也不算大,一层楼最多只有三间房。安瑞雅按照指示敲响了最里间的房门,听到声音后推门而入。
门外的名牌上是欧铭教授的字样,她先朝对方打起招呼,“欧教授,您好。”
“等我把这些材料捋完。”
欧铭并的态度与前台如出一辙,他不停地签着字。
他们的衣着看上去和大街上的麻瓜没什么不同。
安瑞雅把手里提着的包搁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等来对方的一个眼神。
梳着油头的欧铭教授眯起眼打量着她,他搓着下巴,半天挤出几句,“谁?”
“芮娅·安,德姆斯特朗的求职毕业生。”
“哦。”欧铭教授用高昂的语调古怪地应了一声,用魔杖指着凳子滑到他桌前,“你来香港了?”
“您记得我?”
“我们一个刚成立的研究所,收到来自世界各地求职信的概率是十分低下的。”欧铭取下他的金属框眼镜,指挥着斟满茶的瓷杯停到她面前,摊手道,“请坐。”
“真没想到你会来香港。”
“相信您收到了我的成绩单?”
“当然,十分优秀的成绩不是吗?你的情况很有趣......猫头鹰考试全O,在德姆斯特朗半工半读?”他抖抖手腕,抽屉里飞出一张羊皮纸,“混血,是吗——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