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前。
她抬眸,看到莱姆斯把手捧着一束白花放在了百合旁,然后坐在她身旁。她犹豫片刻,才低声问:“你说,她会很痛吗?”
火球砸下来的一刻地上都裂开了,她还记得自己身上火灸般的痛感和噁心的感觉,她都以为她离死亡不远。可是玛丽呢,她被砸中,应该比她痛千倍万倍,她那时候只在她旁边,死的人也很可能是她,就差一点点,她死去,而她活下来。躺在废墟中的尸体还穿着住礼服,玛丽上一刻还握着她的手叮嘱她要小心。
“应该很痛吧,怎么会不痛呢?”她没有等他回答,而是自顾自地地说。
“我想,”莱姆斯思考了一会儿,伸出手搭在她肩上,缓缓地说:“即使很痛,那也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她现在肯定去了个更好的地方,没有战争,也没有痛苦,更没有伏地魔,而且她也不愿意看见我们这么痛苦。”
她不知道有没有把话听进去,只是用手帕印了印脸颊上的眼泪,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对着冰冷的石块怔仲许久。半晌,她才带着浓重鼻音沙哑失落地道:“但愿吧。”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们死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还是,什么都没有,会灰飞烟灭呢?
莱姆斯也不再说话打,静默无言地陪她坐到日落。待几丝寒风拂过,她的身影如同在风中摇曳,银色的发丝似是不再像以往般耀眼动人,他收敛心中复杂的情绪,把她拉起来,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点担忧,安慰说:“嘿,别坐在这里了,今天晚上会下雨呢,这时期生病了会很难受的。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吧,好不好?”
“嗯。”她如同行尸走肉般任由他拉着走出墓园,走过许多弯弯曲曲的小道,穿过人烟稀少的巫师小镇,再一起幻影移形到麻瓜街道的角落。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氛围,行人道上熙熙攘攘,路边车水马龙,一切如同繁华盛世:平和、热闹、安全。他们随便走进一间看似兴旺的酒吧,喧闹声充斥着整个空间,暗黄的灯光却让人倍有安全感,四周还有很多麻瓜们爱玩的小游戏,各种交杂的声音似乎将她心里忧郁和孤单的感觉压下去,这一天晚上,所有魔法界的烦恼都不属于她。她幻想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麻瓜大学生,也许是修读文学的,只是在周五的夜晚出来和朋友狂欢,与这酒吧中的其他人无异。一杯接一杯,只要她不停歇,这夜就不会完,罪疚和伤痛也不会回来。
最后是西里斯接到莱姆斯的守护神传信把她带走的,她脑袋混混沌沌,身体也十分难受,只是冷风一吹,愣是让她清醒了几分。她死死地盯着面前乳白色的别墅,忽地一下子坐在草地上,有些掘强地说:“我不想进去。”
西里斯解下身上的羊毛斗篷,蹲下来仔细地披在她身上,再把系带系好,施了个挡风咒。他灰色的眼眸柔和地看进她海蓝色的眸子,声音放得很轻很轻:“为什么不想进去呢?你明天还有听证会啊。”
她又重新忆起那道红光从她魔杖尖射出时,她身体中有一部分力量流失了,心跳不停加快,脚步轻浮,心中有种难而言喻的感受,就像是极致的愧疚感和失落感,却又夹杂住一点复仇的趣味。最让她难受的是禁咒的反噬,每天晚上她都会被红光吓得骤然惊醒,心口隐隐约约地作痛,像是被几百只虫子咬,使她全身震颤,冷汗直冒。她就像掉进了一个漩涡中,无限轮回。她有无数次想回到那一刻,也许只是随便向莱斯特兰奇发一个金钟倒挂、刀锋剑影什么的,可是她却选择了最糟糕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