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年在门外站了片刻,推门进去。
“您是来给他当说客来了?”
“没这回事!”兰伯特将军连忙否认了,才对乔斯年说:“坐。”
“我不同意他去中央军校。”乔斯年开门见山地说:“我会再找他谈,这件事我不会让步,您也不必要再劝我。”
“我没打算劝你。”兰伯特将军呵呵一笑,他心里跟明镜一样的:“你以为你劝得动那小子吗?最后还是你要让步的。”
乔斯年一哽,无言以对。
“但是斯年——”兰伯特将军话锋一转:“你要明白,予安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小宠物。”
“他不可能永远活在你的视线之下,他有他自己的人生。他的出身、他的能力都决定了他这辈子不可能庸碌无为,你比我还要了解他,所以你也知道你劝不住他。”
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乔斯年并没有去找谢予安。
他站在谢予安房间门口,长达数分钟的沉默之后,像是每一个面对青春期叛逆的弟弟的兄长一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了。
如果阻止不了,就干脆放手。
22岁即将从希伯来学院毕业的乔斯年想: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将来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会是你永远的支持者。
因为你也曾经毫不犹豫地拉住我的手。
“嗡——嗡——”
在更加久远的记忆之中,尖锐的警报声席卷整片回忆的空间。
四处都是来去匆匆的人,他们无一不带着枪和其他武器,散乱的是各种物品的碎屑、活人和尸体。
一群平均年龄不超过十岁的幼童,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肤色、发色,像是一群茫然无措的雏鸟一样挤在一间实验室里,茫然无措亦或是惊惧交加地哭喊着。
“——来不及了!别管这些‘样本’了!”
“快撤!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一个胸口上挂着107号的女实验员守在一间实验室门前,问道:“那这些‘样本’怎么办?”
“全部销毁——”
107号实验员登时愣在了原地:“销毁?!可是他们……”
“不要违抗命令!”那个发布命令的人用枪点了点实验室里面的幼童们,厉声呵斥道:“动作快点儿!我们带不走他们!连1号样本都舍弃了!想活命就动作快点!”
“是……是!”107号研究员目光震颤着,惨白的脸上肌肉随着呼吸抽搐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满脸。她几乎是全身瘫软着,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了控制台边,然后泣不成声地启动了另一个程序。
“轰”——两扇玻璃门悄然关闭,把各种尖叫和哭喊声隔绝在了另一个空间。
107号输入最后一个指令,实验室顶部的管道阀门无声张开,刺鼻的气体瞬间倾泻而出。
那些幼稚的、恐惧的、绝望到了令人悲切的面孔,不到一秒钟全然泯灭在了深绿色的气体之后,然后彻底安静了下去。
“走!”
发布命令的人把107号拖起来,头也不回地朝着另一条通道走了。
十岁的乔斯年躲在一间废弃的实验室操作台下,远超乎于同龄人的直觉和早慧让他知道这个时候躲起来才是最安全的。
极端混乱的情况下,不会有人在意一个“样本”走失了。
外面的爆炸声、枪声和各种奔跑尖叫的声音组成了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背景音,乔斯年耳朵里一